第166章 你是詭域行者吧
「師傅！」看到門口的身影，伍思空便迎了上去。
「哎，你剛剛在外面大喊大叫個什麼，我想得個清靜都不行。」看著迎上來的徒弟，白九庚嘆了口氣。
「師傅，是寧師弟不讓我找你，還對我大打出手。」伍思空回道。
聽到他的話，白九庚也注意到了一旁木樁上的窟窿，眉頭一皺，看向寧宣道：「你對你師兄下這麼重的手做什麼？你要你師兄的命啊？」
「師傅您說過，無論任何人都不能打擾您閉關。」寧宣神色認真的說道。
「寧頑固，你是真特麼的瘋子！」伍思空咬了咬牙，說道。
「行了行了，你有什麼事找我？」白九庚擺了擺手，制止伍思空，道。
「師傅，我最近發現一個學員有些不對勁。」武思空聽到白九庚詢問，神色一肅，開口說道。
「不對勁？」白九庚眉頭一挑，道，「有什麼不對勁？」
武思空頓了頓，看了看旁邊的寧宣。
寧宣被他看著，神色平靜，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
「看什麼看？伱難道覺得這事你師弟聽不得。」白九庚見狀，走上前，拍了拍武思空的腦袋。
「好吧，那我就在這裡說了。」被拍腦袋，武思空有些無奈，道：「最近我們這齣了一個學員，這個學員剛過來的時候天賦一般，並且年紀也偏大。也就看起來勤奮一些，能吃苦一些而已。」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接著道：「我也挺看好他的，還私下教了他水樁的功夫。不過在最近，他突然出去了一個星期左右，回來之後，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他實力突飛猛進不說，練習的樁功，也變得十分的紮實。」
「有沒有可能，他身體進行了機械改造，並且裝入了樁功晶片。」在一旁，寧宣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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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傻啊，當場我就給他摸了一下骨，沒有改造的痕跡。」武思空白了寧宣一眼，沒好氣說道。
聽著二人的對話，白九庚一張有些粗獷的臉，顯露出了一抹沉思之色。
「等明天我去看看。」他說了一聲，隨後笑了起來，「要是沒事的話，我就繼續睡覺了。這都到晚上了。」
說完，他便直接關上了門。
武思空頓時愣在了原地。
隨後他不由看向了旁邊的寧宣道：「你知不知道最近師傅在幹什麼？怎麼天天待在房間裡？」
「在閉關。」寧宣淡淡的說了一句，拿起棋譜，繼續解起了殘局。
第二日。
陳望如往常一般，回到了武館之中練習樁功。
在這一天，整個慶余市風平浪靜。
但是他卻知道，在這之下，有暗流正在瘋狂涌動。
「學武，先學其意。不學其意，只學招式，永遠只是學個皮毛而已。」武思空走在一群學員面前，開口說道。
「四師兄，那意是什麼意思？怎麼學習意呢？」聽到他的話，有學員忍不住說道。
「所謂的意，指意境，也指心境。」武思空笑了笑，道，「這個東西，要自己體悟，感悟。」
眾學員聞言，忍不住面面相覷。
這東西聽起來，未免有些太過於高深莫測了。
陳望則聽著對方的話，若有所思。
武道，大抵不過練體、搏殺兩樣。
所謂搏殺，他也經歷過。
而讓他記憶深刻的，便就是一些人雖然身體比他強壯，但是在他出其不意之下，照樣被他弄死了。
甚至，當初他一個人就把瘋狗幫屠宰場裡面的人，殺了乾淨。
在那個時候，他的身體素質，最多也不過是比普通人強一點而已。
想到這裡，陳望覺得或許這意境，與這個有一定的關係。
「師兄，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場中有人無奈說道。
「沒事，我可以讓你們感受一下意境。」伍思空笑了笑，說道。
聽到他的話，眾人便盯著伍思空，想要在對方的身上，看出什麼東西是所謂的意境。
正在這個時候，伍思空的臉上，笑容漸漸收斂，一雙眼睛變得極其冰冷，掃視著場中的眾人。
頓時，場中氣壓瞬間降低。
眾人只覺得心頭沉甸甸的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此時此刻，他們只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被某種極其恐怖的怪物盯上了一般。
不多時，眾人額頭漸漸滲出了汗水。
場中鴉雀無聲。
「呵呵。」突然，伍思空笑了起來。
隨著他這一笑，場中氣氛頓時恢復了，眾人長長鬆了口氣。
陳望感受著這種變化，若有所思。
這所謂的意境，還真的可能就是他之前想的氣勢之類的。
只不過，伍思空這種，明顯是已經把這種開發到了一定的程度，導致效果非常的好。
陳望覺得，這種氣勢，或許在與敵人對戰的時候，很有可能會發揮奇效。
「好了，你們繼續練，繼續感悟吧。」伍思空笑了笑，「或許，你們沒有多久就領悟到了。」
說完，他不由多看了一眼陳望。
不知道這學員，是真的有天賦，還是假的。
如果真的有天賦，對方或許會真的能領悟出一點東西來。
隨即，他轉身就走。
而陳望隨意扎著馬步，腦海之中則還在思索著意境的意思。
如今，他沒有引氣法，蹲馬步已經沒有了意義。
反倒是琢磨一下這所謂的意境，或許戰鬥力還可能有所進步。
「意境……是所謂的狠勁嗎？」陳望眉頭緊皺，心中回想著自己殺人時心中的情緒。
接著，他心中又搖了搖頭。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殺人的人，如今在武館之中，他又沒有想要殺的人，哪裡可能一下復現當初殺人時的心境。
「這肯定不對。」陳望露出沉思之色。
如果說，每次使用意境的時候，都需要自己復現殺人時的心境，那武者久而久之，怕是都成神經病了吧？
而剛剛伍思空練武收放自如，也不像是神經有問題的樣子。
在這個時候，陳望突然想起了之前伍思空教樁功的時候，似乎還說過一句話。
心中既要有猛虎之勢，又要有細嗅薔薇之靜氣。
這是否，與這意境有一定的關係？
陳望若有所思。
他想起了前世別人說的話，一個人的自信，有的是因為自己的特長、有的是因為自己的金錢、有的是因為自己的權勢等等……
而真正的自信，應該是這樣的嗎？
這種自信，並不是真正的自信。
因為這種自信，是通過事物依託對比他人，獲得社會認同感，然後才會養成這種自信。
如果去掉這依託事物，那原來的人，還會自信嗎？
自然不會的。
那怎樣才算真正的自信呢？
前世古人已經給出了答案。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只有這樣的人，對於自己的思想、自身的言行擁有絕對的掌控力。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會有猛虎之勢，卻可細嗅薔薇。
這意境，或許就是如此。
想到這裡，陳望突然有了一些明悟。
「師傅，怎樣？」在一處房間裡，伍思空問向喝著茶的白九庚道。
「我怎麼知道，你當我是算命的啊？」白九庚品了一口茶，白了伍思空一眼。
伍思空頓時無言。
自己這師傅，還是太難琢磨了。
有時候看起來十分的粗獷，但是有時候做事又非常的細心。
要說對方真的是算命的，他都會相信。
「咦……」正在這個時候，白九庚準備放在嘴邊的茶杯突然停了下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院子。
見他這樣，伍思空心中也有些疑惑，不由順著他的目光，朝著院子中看去。
隨後，他就臉色一變，露出了驚駭神色，「這怎麼可能！」
只見在院子之中，陳望此時的身上，突然籠罩著一股危險感。
讓周圍的學員，心頭有著毛毛的感覺，都離陳望遠遠的。
「你讓他去後院等我。」白九庚沉吟了一下，站起了身。
說完之後，他把杯中的茶一飲而盡，朝著後院的方向走去。
伍思空神色此時突然變得有些驚喜了起來。
陳望這該不會真的是一名武道天才吧？自己只是剛剛說了武道意境，對方竟然就有所感悟了。
雖然說，對方的意境，還有些粗糙淺薄。
但意境就是意境，只要出現了，就代表陳望跨出一大步了。
這就是0和1的區別。一個無，一個有。
「或許，他能夠幫白氏武館渡過難關！」伍思空想到了神虎門的約定，強忍著激動，朝著院子之中走去。
不過走了幾步，他正了正衣服，神色變得和往常一般。
伍思空走到了陳望面前，平靜道，「你跟我來一趟。」
陳望見他樣子，頓時明白了，對方叫自己過去，很有可能跟收徒有關了。
他心中頓時鬆了口氣。
自己這一趟，還真的沒有白來。
或許，這一趟，就決定自己是否能夠獲得行氣法門了。
「好。」他應了一聲，隨後跟著伍思空前往了後院。
後院有著好幾間分割出來的宅院。
伍思空帶著他，來到了最深處的一套宅院前。
「四師兄，師傅只讓他一個人進去。」宅院外，寧宣平靜的說道。
伍思空點了點頭，看向陳望道：「你進去吧。這或許是你改變命運的機會。」
「謝四師兄。」陳望朝著伍思空點了點頭，隨後走進了院子。
進入院子之後，他便看到了內院敞開的房門。
他神色頓了頓，便直接走了進去。
隨著他進入房門，房門開始緩緩的關閉。
「咕嚕咕嚕……」在房間裡傳來了一陣吞咽聲。
陳望循聲看去，便看到了拿著茶壺牛飲的白九庚。
白九庚與他之前見的，沒有什麼變化。
對方渾身肌肉虬結，穿著一身黑色褂子，一頭板寸黑髮之中摻雜著白髮。
整個人猶如一頭直立的猛虎。
「咚！」白九庚把茶壺放在了桌子上，一雙眼睛盯著陳望，緩緩道：「你要穿著這一身皮，到什麼時候？」
聽到他的話，陳望神色一震。
自己這換皮，是被看穿了？
「你的資料做的很不錯。」白九庚手指關節敲了敲桌面，淡淡道：「但是可惜的是，你這換皮的能力不行。身體骨相改變了，但是你的聲音和你的身體習慣，卻非常的不融洽，明明白白表現出了，你如今相貌，與你原來根本不匹配。」
聽到他這麼說，陳望算是心服口服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白氏武館的館主，觀察竟然這麼仔細。
想到這裡，陳望撤掉了換皮特性。
隨著他撤掉特性，他的皮膚漸漸白皙，眉目也漸漸清秀了起來。
看到陳望的相貌，白九庚頓時有些訝異了起來。
他沒有想到，這學員真實的年齡，竟然這麼的小。
「館主，非常抱歉，因為一些事情，我需要改變相貌才能來習武。不過我對於白氏武館，沒有任何的惡意。」陳望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
與此同時，他的肌肉微微繃緊。
如果白九庚發難的話，他就想辦法脫離對方的視線，然後使用靜息的能力，逃離這裡。
聽到陳望的話，白九庚半晌沒有說話，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
場面一時之間，變得十分僵硬了起來。
「你，應該是詭域行者吧？」白九庚開口說道。
陳望神色默然。
在被叫破換了皮之後，他已經有所準備。
自己這詭域行者的身份十之八九是藏不住了。
因為，只有詭域行者，才會做什麼事情，都會隱藏自己的身份。
對方稍微聯想一下，就能夠把事情想清楚。
「哎。」白九庚嘆了口氣，道：「你是一個武道天才，真正的武道天才。這不是指你最近實力突飛猛進，也不是指你能夠把樁功動作做得絲毫不漏。
而是，你剛剛竟然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感悟到了意境。
所謂武道，精氣神，每一樣東西都是極其重要的。你神這一方面，非常有天賦，完全是為了戰鬥而生的。但可惜了，你竟然是詭域行者，根本活不了多久了。」
說到最後，他眼中滿是惋惜。
天賦再好，死了也就沒了。
陳望神色平靜，情緒並沒有因為白九庚的嘆息，而有所波動。
未來他該怎樣就怎樣，不會因為白九庚這麼一番話，就有所改變。
「你想不想拜我為師？」白九庚突然問道。
陳望聞言，有些訝然的看向對方。
在被叫破身份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這一趟，算是白來了。
根本沒有想到，對方最後竟然還會收自己為徒。
「難道，是因為與神虎門約定的原因？」陳望若有思索。
「你是不是覺得，我收你為徒，是因為我和神虎門的約定。」白九庚見陳望神色，突然似笑非笑的問道。
陳望一愣，有些無語。
自己這一進來，算是徹底被對方給拿捏住了。
對方長得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心眼子怎麼就這麼多呢？
「你放心好了。我與神虎門的約定，我不會讓你參與的。如今收你為徒，只不過是惜才而已。你這麼好的天賦，不打磨一下，就太可惜了。而且我也想知道，我這一身功夫，在詭域之中，能活個多久。」白九庚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聽到他的話，陳望神色頓了一下，然後做了一個拜師禮，認真道：「我願意拜您為師。」
如今他正缺少行氣法門，如果有白九庚幫助，自然是更好的了。
「先不急。」白九庚擺了擺手，笑吟吟道：「我現在還不知道你到底是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