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返璞歸真
「噗！」
赤羽雞的頭顱跌落在地面，如猩紅寶石般的雙眼瞬間失去了神采，身軀還在不停抽搐著，脖頸處切割的傷口極為平整，狂噴出血液。
幽濛刀傾斜向下。
刀身上的血跡迅速匯聚成血滴，從刀尖緩緩滴落下來，寒光爍爍，不留下一絲痕跡。
「這，就是武學的威力嗎？」
葉亭序雙眸如電，俯視著倒下的赤羽雞屍體，心中不由生出感慨。
他不是第一次施展虎魄千刃，可任何技藝，唯有通過實戰驗證，才能夠得出最終的結論。
「我這幾天修煉《青蛟霸體訣》，又掌握了虎魄千刃和瞬步，實力看來又登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武者，乃是質變！
從原本純粹的身體力量爆發，轉變為身體力量和內息的雙重爆發，對葉亭序的實力長進確實很大。
若是以現在的狀態，回到和何本清一戰的那一夜……他不需要再用任何的伎倆手段，都能輕鬆將何本清轟殺至死！
「變態。」
鄧元重看著葉亭序的背影，神色依舊高冷，嘴裡卻是低聲擠出這兩個字。
他的腦海中不斷重現那道刀光，那刀太快了，以至於都堆迭出殘影。
武學！
這絕對是武學。
葉亭序接觸武學應當最多才只有一周時間，竟然就已經有了很深的掌握……鄧元重是一個多月前凝練出的內息，他當時研究了十多天，對於武學的掌握才只是像模像樣。
花了足足三周時間，才算得上有用於實戰的能力。
剛接觸武學，是不容易入門的，鄧元重的速度並不算慢，但是比起葉亭序，就沒有可比性了。
「雖然他的進步速度很快，但是基本功上很紮實，再加上過人的悟性，掌握兩門E級戰技，確實並非難事。」沈鶴看了一眼蘇紈，「蘇紈……看來你這次真的有對手了。」
不得不說，蘇紈確實很優秀。
若說最開始，蘇紈給她留下的印象只是「天才」這兩個字，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則是得到了沈鶴更多的認可。
而葉亭序……卻讓她感到了詫異乃至於驚喜。
這隻赤羽雞，接近一階巔峰，論攻擊、防禦、反應等各方面都很出色，非常難纏。
想要將其擊殺，難度比起那位沒有兵器的兇犯何本清，還要高上不少。
葉亭序剛成為武者，卻很輕鬆就將其擊殺，這其中和很多因素有關，但在沈鶴眼裡，她認為葉亭序最強的方面是悟性。
修煉天賦強，卻「傷仲永」的天才比比皆是。
生命基因序列確實特殊，但放眼大夏，覺醒基因序列的武者不在少數。
對真正的強者之路來說，悟性，才是攀登更高境界的天梯！
「難道沈教官現在才發現嗎？」蘇紈微笑看向葉亭序的背影，「我可是很早就感覺到了。」
早到什麼時候呢？
在「葉亭序同學」的概念具體到「葉亭序」時，在她和葉亭序有所接觸時，就已經察覺到這一點了。
春江水暖鴨先知。
或許那時候的葉亭序還很弱小，但是蘇紈更願意相信自己真實的感受和直覺。
「只不過，即便有所心理準備，他還是厲害得令人出乎意料。」
……
「啪！」
葉亭序打開背包，從中取出小型的收集袋，蹲在赤羽雞屍體旁，用幽濛刀切割下它泛著金色的雞冠，緊跟著拔下它身後的尾羽。
赤羽雞的雞冠，蘊含著大量的血管，是它進行氣體交換的器官，有一定的藥用價值，是它身上最貴重的材料。
尾羽相比身上其他的羽毛，顏色更加鮮艷，仔細看還滲著一絲五彩斑斕，可以用於F級作戰服或怪獸工藝品的製作。
「看來你提前有做功課嘛。」蘇紈走了過來，「可惜低階怪獸身上的材料價格比較低廉，這兩種材料加起來，估計不會超過一萬塊。」
「也還可以了。」葉亭序倒是容易知足，「畢竟低階怪獸用槍械就能殺死，那些武者小隊裡基本都有一到兩名機槍手，實在是高不起來。」
機槍手，對身體素質要求不高，卻能夠對低階怪獸進行屠殺，所以獸將以下的怪獸材料都不怎麼值錢。
若非機槍子彈也造價不菲，或許還要更低。
市場裡一斤赤羽雞的肉，在兩千地球幣左右，可首要要求就是新鮮，其次還要經過處理、檢驗檢疫、運輸等流程，武者一般是不會採集低階怪獸的肉類原料的，性價比極低。
充其量是在安全環境下自己打打牙祭。
市場上的怪獸肉，幾乎都是源於軍隊捕殺或者專業養殖。
若是到獸將級，那就不同了。
獸將身上的材料，幾乎都能賣出高價。
當然，葉亭序踏足荒野才剛十分鐘，就賺到一萬地球幣，也沒什麼不滿足的。
可得趁著沈鶴陪同的機會，好好賺上一筆才行。
「你的荒野首秀，可比我當時強多了。」蘇紈唇角泛起一絲笑容，「當時我可是被沈教官狠狠罵了一頓。」
「哦？」葉亭序有些驚訝。
蘇紈剛進荒野區的時候，氣血值可是13.8，竟然還能被罵？
「在荒野中和怪獸廝殺，不是在學校打擂台，追求的目標不僅僅是殺死怪獸。」
「而是以最節省體能內息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以最高的效率殺死怪獸。」
蘇紈笑著說道：「沈教官當時就是這樣和我說的，我之前的戰鬥風格過於華而不實，不夠乾脆利落，被罵也是情有可原。」
沈鶴也走了過來：「體能內息消耗太大，伱就很有可能再也走不出荒野；速度不夠快，就有可能吸引來其他怪獸，陷入困境；效率不高，就意味著冒著巨大風險，卻無法得到應有的收益。」
「想要改變這幾點，就需要你的每一次攻擊都做到快、准、狠，每一次閃躲都做到最高效簡潔。」
「有一則成語，為『返璞歸真』，明勁的巔峰就是化繁為簡，返璞歸真，你們的技擊水準，都很高明，但是並沒有在實戰中完全展現出來。」
沈鶴看向葉亭序，聲音清冷：「你最後殺死怪獸，是通過以自身為餌，從而讓赤羽雞主動暴露出自己的弱點，一擊斃命，這就是實戰中『化繁為簡』的一種思路，但是你回過頭想，你真的已經做到最好了嗎？」
「或者說，你的刀真的足夠凌厲嗎？」
她並非質問，也不是批評，而是讓葉亭序重新回顧這場戰鬥的過程。
葉亭序一時間沉默，腦海中不斷浮現先前的種種情景。
在回顧的過程中，他確實發現在戰鬥中還存在著很多其他的解法，有很多被他所忽略的細節。
戰鬥時沒有意識到，現在想起來就感覺漏洞百出！
尤其是荊棘盾牌和幽濛刀之間，在他身上的運用簡直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幾乎沒有任何有效的配合，這對於一位闖蕩荒野的武者來說，堪稱失敗！
葉亭序自認有一些戰鬥的才情，能夠在戰鬥中敏銳地抓住機會。
這或許是他的天賦，又或許是兩世為人的靈性，但再怎麼說，他也只是一位新晉武者，實戰經驗上依舊相當匱乏。
沒有成體系的實戰經驗支撐，單純靠靈性，是遠遠不夠的。
「我記錄了你的戰鬥影像，我現在發送給你，你要善於總結、思考，從每一次戰鬥中汲取經驗。」沈鶴目光一掃，「包括你們其他人。」
「這一路上，我們會遇到很多怪獸，我會為你們挑選合適的對手，去指點磨礪你們的戰鬥技巧，你們也需要在此過程中認真學習，發現問題。」
「我希望，在這次的旅程結束後，你們能夠得到真正的蛻變，對於自己要走的路，擁有更加清晰的認識。」
「是，教官！」
葉亭序三人都是神色肅穆。
「那好，我們繼續前進。」沈鶴點頭。
……
沈鶴帶領著他們，繼續開始出發，他們的趕路速度並不快，相當一部分時間都用在了對付怪獸上。
畢竟他們不是真正的武者小隊，而是一位教官以及三位高中生，不需要太強烈的目的性，最重要的就是提升自己、充實自己。
鄧元重的身體素質只是普通武者水準，面對起怪獸會比較吃力，但是他沒什麼富二代的惡習，反倒比誰都敢拼命。
即便戰鬥風格比往常收斂了很多，沈鶴挑選的也是相對弱小的怪獸，但還是有一次差點出事，被沈鶴從怪獸爪牙下及時救下。
在這樣的壓力和學習環境下，他們就仿佛乾涸的土地，瘋狂地汲取著知識的水分，並在實踐中不斷提高自身的認知。
鄧元重尤其在身法上的提升最大。
他在武道學徒時期，擅長「刀鋒腿」，成為武者後，研究的武學也是類似風格的「弧刀步」，每一次的避讓躲閃，都如同刀刃般精準。
當然。
進步更明顯的，還得是葉亭序。
他的身體素質足夠強，對於明勁的境界也足夠高，提升進步的空間自然更大，宛如一塊璞玉，稍微經過雕琢，便能綻放出亮麗的光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