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師祖的規矩

2024-11-24 02:01:20 作者: 搖晃的雙馬尾
  第130章 師祖的規矩

  「天生神力?」

  徐廣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戲謔,像是在玩弄老鼠的貓。

  「不過如此,也敢稱天生神力。」

  沈重喘著粗氣,眼底儘是驚駭。

  在眼前這陌生人手中,他竟然毫無還手之力,這到底是什麼人。

  周圍的人也被一系列的變故驚呆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像是看到了什麼驚悚的事情一般。

  沈重在血衣衛中,除了劉亭以外的第三高手,竟然被徐廣輕而易舉制服。

  這樣的實力。

  「殺!」

  血衣衛三人對視一眼,旋即低喝出聲,身形變換,帶著赤炎軍向徐廣殺來。

  徐廣面無表情,「找死!」

  青霧瞬間籠罩擴散開來,瀰漫在院中。

  這一幕,瞬間讓沈重反應過來,其眼中帶著幾分怒意,他知道此人是誰了。

  徐義玄!

  是徐義玄!

  這是他在源城便展現過的血脈之力。

  但他根本沒有機會說話,只能眼睜睜看著周圍的所有人捂住胸口,哀嚎著倒地。

  徐廣就像是執掌生死的妖魔一般,身形隱藏在青霧中。

  確定人全都死後,徐廣瞧了一眼一旁籠子中昏迷的山幫眾人,猶豫之後,沒有繼續動手,抓著沈重向遠處竄去。

  ……

  

  ……

  在徐廣抓著沈重離開後,遠處的山幫眾人緩緩甦醒過來,緊接著便看到滿地的屍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充斥著難以置信。

  他們竟然…活下來了。

  虬須大漢大罵道,「逃命啊,都愣著做什麼!」

  所有人紛紛恍若初醒一般,起身用散落一旁的弩箭磨開繩索,互相解綁。

  「幫主,那人是誰?」三幫主湊近二幫主,輕聲開口問道。

  沈重準備的迷藥很高明,但三人修行的功法名喚《白玉玄功》,有很強的耐毒性。

  三人雖然被鎖了琵琶骨,但在路上便已經醒了過來,只是一直在裝昏迷。

  穿著白色儒士服的副幫主微微搖頭,「不知道。」

  「行了,別管那麼多,先逃命要緊!」

  「對,先逃命吧,那人真的好恐怖,要是沒感知錯的話,其氣機應該是感玄二變的層次吧?」另一個副幫主在奔跑間,開口說道。

  幫主肯定的點點頭,身為一幫之主,雖然他只有感玄一變的程度,但見多識廣,不知見過多少高手,對二變強者的氣機還算熟悉,倒是能夠推測出來。

  白衣副幫主聞言,眼中浮現震驚,「我記得沈重也是二變吧?」

  「了不得啊,那人是易容,但給我的感覺卻很年輕,其氣血旺盛,正值壯年,該不會又是個守貞佛子一般的人物吧?」

  「誰知道呢,快走吧,別說那麼多了,咱們去投奔公孫白!」虬須幫主決定道。

  三幫主當即同意下來,唯有白書生眼神莫明,似有別的心思。

  行至一處山谷中,眾人開始歇息,幫主看向自己的智囊,開口道,「白書生,你怎麼了?」

  白書生面上帶著凝重,「幫主,咱們不能去投奔公孫白。」

  「為何?」

  「公孫白也不是什麼易於之輩,咱們過去,他一定會問今日發生的事情,那人算是救了咱們的命,到時候說是不說?那人敢殺沈流,且沒有滅口,必然是有恃無恐,其身上涌動青霧的事情要是被咱們說出去,要是暴露那人的身份,以其擊殺沈重的狠辣,到時候…」

  「伱什麼意思?」

  白書生眼中浮現一抹赤紅,「咱們不投奔公孫白,去投奔方才那人!」

  「你知道那人是誰?」幫主忍不住問道。

  「那青霧應該是種血脈,要是有心,很容易就能打聽到。」

  「老二,你瘋了!現在這世道,投奔一個二變,有什麼用!」三幫主忍不住開口。

  白書生像是賭徒一般,橫眉掃過,「你也說了,二變不算什麼,那大哥這一變呢?咱們這種感玄呢?對公孫白有什麼用?去了有地位嗎?你願意從小卒做起?」


  「昔年我鍛骨投奔大哥,如今有這般基業,我覺得,我找到第二個大哥了!」

  洞中陷入沉默。

  像是在思索。

  ……

  ……

  一處破廟中,徐廣看著身前氣息有些微弱的沈重。

  「可以開口了嗎?沈公子,我還有許多套路沒有用過呢。」

  「告訴我,沈流抓人要幹嘛!」

  沈重喘氣如牛,口鼻中有不明液體滲出,像是被玩壞的娃娃。

  「徐…徐義玄!你不得好死!」

  徐廣只是冷冷的看著他,掌間吞吐玄火劫勁。

  「真是個硬骨頭。」

  沈重眼中浮現怨毒,讓人見之駭然。

  徐廣只是冷冷的看著他,輕聲道,:「其實你原本還能活很久的,但你不應該給程憐兒下毒,算了,你也受了不少苦了,早點送你下去吧。」

  沈重眼中閃過一抹不可思議,忽然恍然,為什麼徐廣要殺他。

  只是,他是怎麼知道的?

  徐廣掌間吞吐勁力,緩緩印在沈重眉心。

  隨即在沈重耳邊輕輕說道,「其實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沈流在幹什麼了,神印是吧。」

  沈重驀然瞪大了雙眼,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事實上,他就算開口說了,徐廣心中也多半不會相信,還是會用搜索器搜索,方才折磨沈重,只是為了給程憐兒出氣罷了。

  畢竟,湮滅之毒,很痛苦的。

  徐廣煉血,摸屍,起身離開。

  眼中帶著一抹異色。

  沈流,還真是個人物!

  只是不知道,是否是在為他人做嫁衣呢。

  不過很快,他便無需顧忌城中任何人了。

  以他的底蘊,加上搜索器的輔助,三變之後……

  莫名的,他想到了某次與清玄子間的對話。

  「敢問道長,這幽州之地,似乎沒有聽說過五變之上高手的出現,可知為何?」

  清玄子輕笑一聲,「五變之上…通玄者,不可久留塵世,這可是你那位師祖定下的規矩。」

  「塵世之人,皆遵守了?」

  清玄子輕笑,「不遵守?呵呵,很多無緣無故便覆滅的宗門,你覺得都是怎麼沒得?」

  徐廣聞言,心中一動,「前輩的意思是,宗師,在塵世便是少有的強者?」

  五變之上皆受節制,那便意味著,四變宗師便能縱橫天下。

  畢竟,五變天人,飽受五衰劫折磨,大多是不願出山的。

  「哼,那是自然,而且…很多人不斷規避五衰劫,就是為了不去玄世,不過你應該是不必怕的,說不得,去了玄世,你更能混的如魚得水。」清玄子笑容戲謔,「畢竟,你修行的功法,若是那位願意認你…」

  畫面轉化。

  徐廣站在廟中,看著沈重的屍體許久。

  沈流今年應該有六十了吧?

  不知他還能活幾年?

  閻鍾今年又多大了呢?

  ……

  沈重的死,當然引起了源城的軒然大波,但與徐廣無關,因為他忙著程憐兒的『葬禮』。

  沈流也是在吃席時,聽到了沈重身死的消息的。

  而正在葬禮上黯然神傷的徐廣,很輕易的便被排除了出去。

  沈流坐在主位上,只覺得桌上的飯菜甚是刺眼。

  就像是一個笑話。

  這席,似乎成了為沈重而辦的。

  劉亭眼觀鼻,鼻觀口,一言不發。

  徐廣坐在靈堂前,靜靜的看著這些,眼中毫無波瀾。

  「徐會長。」這是一個身材窈窕的少女,一身勁裝,將姣好的身形勾勒出來,看起來便是個元氣滿滿的活力少女。

  徐廣側目,面無表情,眼中帶著哀傷。

  「你是?」

  「小女子名辛蕾,受長輩請託,晚上想約您出去吃頓飯。」


  辛蕾的眼神顧盼生輝,帶著濃濃的好奇,又帶著幾分羞澀。

  想到長輩說的話,辛蕾心中害羞。

  徐會長重情,要是真的嫁給他,也是件好事。

  只是…

  徐廣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沒空。」

  辛蕾心中的所有瞎想瞬間灰飛煙滅,她自幼長得漂亮,又出身四大家族,在源城中愛慕者無數,徐廣竟然對她如此冷淡。

  可惜,徐廣不是她的那些舔狗,想到徐廣那些暴戾的事跡,原本到嘴邊的髒話憋了回去。

  她來的快,去的也快,對徐廣帶著濃濃的怨念。

  吃飯間,時不時恨恨的看徐廣一眼。

  對於小女孩的心思,徐廣沒興趣猜。

  不過身為源城四大家族辛家有名的天才,內里應該不是方才那種性格。

  人,在人前與在人後,總是兩種不同的性格。

  等到客人全部離去。

  程憐兒才從後院小心的走了出來。

  「沒事吧?」

  徐廣搖頭,「沒事,對了,你的仇已經報了,罪魁禍首的話…還需再等等。」

  「沈重?」

  徐廣點點頭。

  「你裝死的事情不用持續太久,很快,應該就可以結束了。」

  只是徐廣與程憐兒分別,便看到了程憐兒的弟弟程方。

  其經歷段石城一事之後,變得沉穩了許多。

  「徐大哥,我姐到底是…」

  「好好練武,這些事情,不是你現在該操心的。」

  程方看著徐廣的背影,握了握拳頭。

  ……

  月色皎皎,透過密林,在地面留下斑駁的月色光影。

  密林中,徐廣站在樹下,身姿挺拔如松。

  一道人影倏忽間自密林末端浮現,在林中不斷閃爍,片刻後落在徐廣身前。

  「徐會長,又見面了。」

  來人見到徐廣,雙手抱拳。

  竟是王家的王沉。

  徐廣面無表情,只是看著他,「你找我到底何事?」

  王沉看了徐廣片刻,似心中在決定是否要說。

  良久之後,輕聲說道,「我王家知道是誰對程姑娘出手的,特來告知。」

  徐廣神情不變,「是誰?」

  「城守沈流!」

  「你放屁!」徐廣說完,伸手便要向前,兩手間裹挾著勁力,王沉避無可避,閉上了眼睛。

  「請徐會長信我!」

  徐廣的手掌緩緩壓在其肩膀上,仔細看了他許久,終於放下了手。

  「你知道些什麼。」

  「湮滅之毒是乾都鎮武府的毒,能得到這種毒藥的,只有從乾都來的那些人,我們有百分百的把握證明,那日的毒,就是沈流讓人所下!」

  徐廣眯了眯眼睛,「你們告訴我這個,想要什麼?」

  王沉面上浮現笑容,「煩請徐會長跟王某走一趟。」

  說著遞給徐廣一副青銅面具。

  兩人身法展開,頓時出現了差距。

  徐廣不急不緩,時而舒緩,時而急速,帶著韻律與節奏,王沉只是依靠奔跑,顯得很笨重。

  一旁觀看的王沉心中一沉,他僥倖突破了感玄,以為自己與徐廣的差距並沒有那麼多,徐廣只是比他早突破兩年而已。

  沒想到…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便穿過竹林,來到一處水榭,旁邊儘是高大的蘆葦盪。

  很快,一個個人影從蘆葦盪中走出。

  這些人都帶著面具,但身上的氣息都無比雄厚,氣血綿長,給徐廣一種熟悉的感覺,這些應該都是源城中民間勢力的高層。

  而且眼前這些人,似乎都有一個共同特徵,妻子或子女是敬守齋的人。

  「徐會長,你之前一直在閉關,應該不知道沈流的瘋狂吧?」


  周家的周台也在,帶著面具,他走到徐廣身邊,開口說道。

  「你知道?」

  周台帶著面具,但似乎沒想過隱瞞。

  「此人似要以人為材,要煉製某種可怕的東西,具體的,會有人告訴你。」

  徐廣心中驚訝,看來沈流與劉亭的行為,終究引起了城中勢力的反噬。

  這似乎是一場有些臨時、但又蓄謀已久的聚會。

  因為,很快便有新的人物登場了。

  這是一個女子,粉色紅裙,身姿窈窕,雙目如彎月,行走間帶著一種古靈精怪,好似未成長的少女一般。

  在其身後,跟著一個與她氣質有些類似的人,辛家的辛蕾。

  女子二變修為,戰力也達到了精英級,結合其看上去不大的年紀,算是極其優秀了。

  如此亂世,無論冒出什麼強者,徐廣都已經不驚訝了。

  這些完全沒有聽說過的強者,都是各個勢力的底蘊。

  「小女子奇士府秋晚晚,見過源城的諸位大人。」

  奇士府…

  公孫白的奇士府。

  果然,這場所謂的聚會,背後果然另有支持者。

  徐廣看了一眼四大家族的人,他們的面上古井不波,顯然早就知道秋晚晚的存在。

  「沈流已經瘋了,他為了煉製那所謂的神將,做出天怒人怨之事,短短半月間,源城周邊縣城中的宗門少了三個,諸位都是有志之士,解決沈流等攝政王的爪牙,乃為國為民!」

  秋晚晚看起來像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一般,但言談間卻伶牙俐齒,語氣中充滿了蠱惑。

  王沉在一旁低聲開口道,「徐會長覺得如何?」

  徐廣看了一眼遠處幾道強橫的氣機,知曉他要是說出不字,這些人便會對自己出手。

  畢竟,今日的密謀,不能暴露。

  心中搖頭,這所謂的奇士府,與沈流又有什麼區別。

  「徐會長莫要心存僥倖,你可知沈流煉製那神將,號稱塵世無敵,如此強力的血傀,需要的材多的超乎你的想像,到無人可殺之時,我等儘是資糧!」

  周台緊接著到,「我等只是自救罷了。」

  「殺了沈流,明孝臣難道不會再派出第二個沈流?」徐廣輕聲問道。

  「不會,這次沈流能夠過來並接任,是因為血衣衛中來了一個令主,奇士府已經想辦法擊殺那個令主,一旦成功,便無需在擔心明孝臣在我源城安插釘子,還有源城四老,霽城奇士府的人也會動手,閻鍾那種老年宗師,難以抵擋。」

  王沉語氣沉肅的說道。

  也許是因為徐廣表現出來的戰力,結合他那無比年輕的面龐,讓奇士府的秋晚晚很重視他。

  帶著辛蕾走到他身前,面帶微笑。

  「這位想必就是徐會長了吧,徐會長對小女子方才的提議,有什麼要說的嗎?」

  徐廣搖頭,一言不發。

  秋晚晚像是看出他眼神中的一些質疑,揮揮手,辛蕾身形一閃,片刻後回來,從身後取出一個包裹,丟在地上。

  徐廣定睛一看,赫然是一顆人頭。

  那位曾經的乾都上使,朱恭的腦袋。

  「此物,足以證明我等的誠意了吧?」

  徐廣笑了笑,「那麼,秋姑娘想讓徐某做些什麼?」

  「沈重身死,沈流身邊需要信得過的人,沈流似乎對徐會長很看重,奴家希望徐會長能夠拿到赤炎軍布防圖。」

  秋晚晚面色一正,開口說道。

  徐廣忽然沉默下來。

  布防圖…

  這些人是要入城刺殺?還是要攻城。

  「我還有一個問題,源城四老你們打算讓誰對付?」

  秋晚晚對此早有腹稿,脫口而出,「自有我奇人府諸多高人親自出手。」

  聽到這話,猶豫了片刻,徐廣還是開口問道,「奇士府有多少四變強者?」

  這已經算是打聽奇士府的底蘊了。

  秋晚晚遲疑了片刻,看著徐廣眼中的堅定,搖頭道,「我只知道其中一位,具體有多少人,我並不清楚,我也不騙你,為了保密,那些人多半不會出手,對付四老的,是幾個三變強者,徐會長放心,四老中的閻鍾雖是四變,但氣血衰敗,設計的好,殺之不難。」

  徐廣瞭然,看來,四變便有了游離兩方勢力的資格。

  若他突破三變,神象生命圖錄進入一重,宗師之下,應無敵手…

  「我需要時間!」

  秋晚晚點頭,「當然,源山四老不是凡人,對付他們也需要時間。」

  今日來到此地的人,各有各的任務,秋晚晚從徐廣身邊離開,在其餘人身邊游轉,與他們溝通各自的任務。

  又組織今日所有人,歃血為盟,稱之為源盟。

  周台與王沉站在徐廣身邊,「徐會長,今日便先行告辭了,改日斬殺沈流,我等再聚。」

  說完,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徐廣站在原地,面色平靜,突破化形變需要引子。

  他對所謂的源盟無感,只是覺得能為自己爭取些時間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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