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靈脈與武道
下一刻,徐廣瞬息而動,像是一道黑色的閃電,地面寸寸炸開。
一拳!
他粗大手掌閃爍這一種金屬的光澤。
老嫗急速翹起身後蛇尾,同時雙掌抬起,身上勁力猶如小蛇一般,急速匯聚道雙臂上。
兩人勁力交接。
轟!
一圈圈氣浪化為波紋在空中蔓延開來。
飽經摧殘的密林瞬間倒塌無數巨木。
韓悅當場倒退吐血,蛇尾被生生砸出一道凹陷,鱗片翻飛,血肉猙獰外顯。
她心頭大駭,急速後撤。
同時口中驚呼。
「不可能,你中了我的五步蛇毒,怎麼會沒事!」
「當然是因為…我沒受傷啊!」
徐廣再度奔襲而來,如黑色的電弧在地面躍遷,密集的拳影似雨點般向老嫗面門轟去,同時忘我殺拳中第一式『心無我』夾雜在其中,驀然轟出。
砰砰砰砰砰!!
噗!
兩人閃電般高速交手,拳掌相交,拳尾互攻,勁力交擊時爆發的陣陣氣浪,讓周圍的小山開始搖晃,震得周圍的古木東倒西歪。
短短數息,徐廣的狂風拳都被韓悅擋下。
但隱藏在其中的『人無我』,卻被韓悅用面門接下!
韓悅面容幾乎被打爛,五官像是碎掉的西紅柿,紅的白的都躺了出來。
但她還活著。
感玄武者旺盛的生命力,讓她遭受如此重擊,只是有些腦袋發昏。
徐廣晃了晃腦袋,對生死劫帶來的改變甚是滿意。
這種拳拳到肉的感覺,是以勁力裹挾兵器與人交手所無法體驗到的。
當真是…享受!
他看向韓悅,眼中帶著幾分微妙。
此人是個很好的對手,但…也到此為止了。
前沖踏步,拳頭宛如空中翻飛的蜻蜓,曲折婉轉,連折數次,再度向韓悅轟去。
韓悅避之不及。
巨大的力量伴隨著狂暴的衝擊力,陡然爆發,再加上徐廣的恐怖爆發速度。
韓悅的腦袋生生被砸進地面,地面瞬間濺開無數泥土砂石。
「你該死!」
韓悅悶在地面的腦袋中發出一聲咆哮。
蛇尾扭曲蠕動,爆發一陣巨力向徐廣後背轟去。
徐廣面色不變,天眼中閃爍詭異血光,韓悅腦袋上陡然射出一道血線,在空中回折,有化為血箭猛然刺入!
這是血眼新出現的能力,能夠以意志控制血液,化為種種兵器。
以如今徐廣的意志,能夠控制五米以內的血液。
『啊!』
大腦被刺入的痛苦,讓韓悅幾近暈厥!
徐廣向前一步,『人無我』再度轟出,除盪魔劫以外的三種劫勁同時湧入韓悅體內。
韓悅眼神潰散,口吐血沫,脖頸處生生被砸開一個血洞。
徐廣拔出長劍,刺入其人傷口。
「猜到這一幕了嗎?」
韓悅口中溢著血,勁力潰散無法再凝實,進入了瀕死的狀態。
「萬…嫣然是安公子早已盯上的爐鼎,你一定…不得好死!」
臨死前還在威脅,徐廣對這種人真的很煩。
「伱就先替我去死吧。」
他隨手一扯,從其人身上搜出一些零零散散的雜物,煉血之後又一拳將韓悅的腦袋轟碎。
大片白色的血肉化為碎塊散落,徹底斷絕了韓悅的生機。
怪不得煉血這麼少,果然在裝死。
徐廣有些讚嘆,這些老一輩的人,見得多了,總是不講武德,拼殺總是習慣留一手。
不過韓悅的實力,不容小覷,按照他的估算,就算沒有達到二變精英級,也差不遠了。
比之尋常二變,強上不少。
確定其人身死,徐廣拔劍,向萬嫣然所在的位置衝去。
今日出手,他不能留下活口,他還沒有和平城安家對拼的打算。
一刻鐘後。
林中遍布屍體,萬嫣然面色陰沉,看著徐廣在那邊摸屍。
「走吧。」
徐廣摸屍回來,站在萬嫣然身邊。
萬嫣然一愣,沒想到徐廣竟然什麼都不問。
「你……沒什麼想問的嗎?」
「有一些,那韓悅是什麼情況,怎麼腿能變成那樣?」
萬嫣然語氣一滯,她說的不是這個問題。
「她是半妖血脈,應該也算是異人的一種吧。「
徐廣一愣,有些詫異,「半妖?」
「靈脈時代時除了靈脈修者,還有妖,妖與人生下來的,自然就是半妖,只是如今半妖很少,大多聚集在北海一帶,你沒見過也正常。」萬嫣然隨口解釋到,時不時看一眼徐廣,眼神帶著異樣。
徐廣沉思,沒有再問,在走到官道上後,主動提出分開,但依舊一路跟著。
直至親眼看到她入了城,才轉身離開。
萬嫣然在城門口的拐角處,呆立了許久,幽幽一嘆。
……
……
幽州州城霽城以外五百里,有一方小縣城,名叫滑縣。
大乾並非只有州城兩個地方單位,下面還設有很多縣、鄉、村等等。
但大多數縣城,都是依附在附近的宗門當中,縣城中大部分人一生的希望,都以加入這樣的宗門為目標。
而這樣的縣城,一般都無比排外。畢竟,當一個縣城中從官員、到百姓都屬於一個勢力後,排外便是必然的表現。
大乾國宗並舉,並非虛言,而是方方面面的,縣以宗治,郡以國宗並治,唯州以乾攝!
就像徐廣自飛雲城離開,從未想過搬遷到某個縣城,儘管某些大宗治下的縣城,甚至比京都城還要安定。
但也只是過去當狗罷了。
唯有郡城這樣的單位,國宗並治,魚龍混雜,其才能藉助搜索器快速發展。
滑縣屬於一個名叫鳴滑宗的宗門看護,這個宗門的整體實力並不強,這一點從滑縣百姓的生活幸福上便能看出一二。
百姓們臉上都帶著一種麻木,走在街上,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有一處名叫萬華水榭的地方,時不時傳來女子的尖叫、男人的淫笑,亦或者掙扎與怒罵,伴隨著隱隱的香味。
一處大堂當中。
一個頭髮花白,但皮膚緊緻若三十歲青年的人坐在首座,其人身穿血色長衣,上繡虎紋,在肩頭以血色紅線繡著一個小小的『血』字。
這是大乾臭名昭著的血衣衛常穿的制式服侍。
血衣衛規矩森嚴,繡虎紋者,當為一方令主。
很難想像,在鳴滑宗這樣的小勢力中,會出現一個血衣衛的令主。
在他下首,坐著一個看起來約莫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面白無須,渾身好似散發著晶瑩之光。
而在兩人的對面,跪著的,正是鳴滑宗的宗主。
「幽州如今已經糜爛到這種地步了嗎?公孫白其人,果然狼子野心,竟妄圖裂土封侯,自領州牧,當真是…好膽,我大乾,還沒亡呢。」
座首的白髮青年,伸出一隻手細細觀察,其上光華閃動,似攜帶崩天之力。
「劉亭,你去了源城,打算從哪方面入手?」
中年人模樣的劉亭聞言,眼中浮現一抹寒光,「來時掌尊大人有言,讓屬下行驅虎吞狼之策,如今幽州混亂,公孫白有勇無謀,無官印坐鎮,且其人似對異化武者很是排斥,屬下會引幽州之人,讓公孫白自顧不暇…」
青年人輕笑一聲,「倒也是個好法子,只是前幾日源城傳來密信,肖玉失蹤了,我想,其人大抵是死了。」
劉亭面色微變,肖玉,是他掌控源城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現在…
「屬下聽說源城敬守齋…」
青年人站起身來,修長挺拔的身影遮住了陽光,像是一道天幕遮住大日。
其人面上浮現一抹詭異的黑氣,眼底像是蘊含一方奇怪的畫面。
「你便與沈流一起去吧,若是有人不服沈流的城守,源山神印在沈流手中,便去殺了傅山河立威吧。」
劉亭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心頭有些沉重。
顯然,他不想與那名叫沈流的人一起。
那是一條真正的毒蛇,一向只服務於眼前這位韓令主的毒蛇。
但如今幽州一切事宜,都由眼前的韓令主負責,哪怕他劉亭身為三變強者,也依舊只有聽從的份。
「尊韓令主令!」
……
徐廣回到家後與家人寒暄一陣後,便開始閉關消化在玄窟中所得。
其中廣寒株與沖煞血髓最為關鍵。
廣寒株其實不該現在用,但他體內生死劫有些匪夷所思,配合廣寒株,竟讓他的身體提前生出了些許二變的狀態,對此他很是欣喜。
生死劫的效果太過特殊,可以想像,在未來,近戰將是他最主要的戰鬥方式。
徐廣思索這些事情,緩緩進入入定狀態。
三災生玄蓮浮現虛空,他的修為開始緩緩精進。
半個月後,徐廣從石室中走出,站在衛水之前,一念而動,周身所有勁力如百川歸海般瞬間湧入肉身血骨當中。
他的全身上下血肉在滾動,身高微微拔高,渾身充斥著一種狂放而野蠻的力量。
一種強悍至能夠撕碎天地的力量浮現心頭。
徐廣知道這只是錯覺,但也能夠體驗到身體的強悍。
想來就算是一些摻入玄材的兵器,尋常也不會對自己的肉身造成傷害。
愈發強大的感覺,讓徐廣有些沉迷,但生活並不止如此。
本想服用沖煞血髓讓回山六槍繼續蛻變,達到所謂登峰造極的程度,但心中雜念太多,徐廣覺得不是時機,索性便放空大腦,還是主動迎合那些雜念。
他開始思索在源山中生屍玄窟中遭遇的一切,也因此引起了他對上一個修煉時代,也就是靈脈時代的興趣。
關於靈脈時代,無論是古籍還是野史,記載的都很少,因為時間太過久遠。
萬餘年的歲月,足以磨滅太多。
但總歸是能發現些蛛絲馬跡的。
靈脈時代,修行的要求比武道苛刻萬倍,只因靈脈天生!
無靈脈者,一生碌碌無為,不得修行,且這種修行方式,比之武道會多出太多玄妙,靈脈修者就像是傳說中的天地寵兒一般,通過靈脈引天地靈機,點亮自身竅穴,生出堪比神通的手段。
點石成金之類不過等閒,更有甚者,口吐玄風,背生雙翅,一日可入青冥…
徐廣看到這裡,心中驀然一動,點亮竅穴……
怎麼看起來有些像是如今的血脈之力?
早年間他曾聽聞王銘自顧自嘆息過,有天生異人,能夠吃下石子,排泄出金子,這何嘗不是一種點石成金之術。
他對靈修的修行體系並不了解,但知道靈修的竅穴至關重要,是形成種種護道神通的重要步驟。
他再度思索血脈之力的來源,他對此其實是有所關注的,但如今能夠考證的,大多是血脈之力乃是人族血脈中隱藏的,關於為什麼隱藏,又是什麼隱藏的,卻是沒有詳細的描述。
他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血脈之力,是否就是一些人機緣巧合之下激活了體內的竅穴,從而生出神異呢?
竅穴,是否就是血脈之力的秘密呢?
似乎有些不對,那日回城時遇到的韓悅,所謂的半妖血脈,又是什麼?
殺死那日已經數日,煉血早已完成,但血眼遲遲沒反饋其人的血脈。
還有他藉助外力而得的血眼,其也不太符合竅穴血脈的想法。
難不成,血脈與血脈間,是不同的。
想不明白的問題,徐廣不再多想。
復而又想到在玄窟中遇到的生屍與鎮屍兩人,他猜測,兩者多半是常年在一起,玄風肉身腐朽後,神魂與魔頭糾纏在一起,誕生了生屍與鎮屍兩個半人半魔的存在。
對於玄世,他心中升起一些新的猜測,只是很快便被他壓下。
畢竟此事距離他太遠,也無需知道太多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