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仇敵
龐洪與神仙院一眾弟子對視良久,遠處程院的弟子們見到這一幕,站在龐洪身後。
兩方人馬的對峙,引得這一片街道上圍觀的人逐漸變多。
畢竟是富人區的地盤,衙門的人來的還算快。
龐洪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陰翳的看了一眼徐廣,轉身就走。
蘇蘇轉身,似是無視了徐廣的存在一般,對著許三多低聲說道,「許師弟,為了他,得罪龐洪,值得嗎?」
許三多洒然一笑,只是笑了笑,並未多言。
蘇蘇冷哼一聲,徑直離開,她的舔狗們,自然也跟著一起離開。
只是在離開前,看向徐廣的眼神帶著戲謔。
徐廣並沒有理會這些人眼中的譏諷,轉身來到角落處,將之前購買的藥材竹簍提起。
片刻後,許三多與趙勇帶著徐廣來到一處酒樓。
「小師弟你怎麼來這邊了?要不是我們一直都在觀察,你就完了。」許三多有些感慨的說道。
徐廣眯著眼睛,心中依舊憤憤不平,那龐洪就是條瘋狗,他今夜一定要殺了他!
或者,師兄們來的沒有這麼快,龐洪現在也該死了。
徐廣輕聲問道,「你們怎麼在這邊?」
提及此事,許三多憤憤不平,「韓娟鬼迷心竅,不知道被龐洪灌了什麼迷魂湯,執意要嫁給龐洪的兄弟白然,殊不知,龐洪只是想要藉助韓娟成親之事,邀請我們神仙院的弟子出來,想著殺幾個出身平凡的,好激怒趙師,逼出江武大師兄。
趙師派我與四師兄蹲守在此地,萬一有平民弟子出現,好及時出手相助。」
徐廣聞言,眼中綻放的光芒愈發危險。
這個龐洪…
許三多想到了什麼,在方才,徐廣好像跟龐洪過了幾招吧?
「不過我也沒想到伱的實力竟然這麼強。」
趙勇在一旁冷不丁的說道,「師弟你應該是覺醒了血脈之力吧?武道也鍛骨了?」
兩人的目光瞬間落在了他身上。
徐廣並沒有什麼意外,這兩位因為關心自己,在發現龐洪攔截自己後,便第一時間行動了,見到自己與龐洪的戰鬥並不意外。
他並沒有選擇隱瞞,點了點頭,「僥倖覺醒血脈,修為也有所精進。」
這是他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決定暴露的,當秘密不再是一個人知道,也就有可能不再是秘密。
程憐兒已經知道自己是異人了,哪怕她答應不說出去,但想來也隱瞞不了多久了。
所以未來他異人的身份暴露是必然的,而如今的三種血脈之力。
詭發來路不正,被黃天教人知道,會有大麻煩,且詭發最是隱蔽,畢竟,誰能想到,他異於常人之處,竟會是頭髮呢?
血眼雖明顯,但對他的意義最大,煉血幾乎算是他最重要的底牌,在外人聽來,總是有些邪惡,他不會輕易暴露。
石膚相較而言,便顯得無所謂了。
許三多頓時面上露出興奮,他猛然站起身來,一巴掌拍在徐廣肩頭,「好傢夥,我早就看出小師弟你不是池中之物,沒想到竟然如此了得!類我,類我啊!」
徐廣額頭滿是黑線,類尼瑪的頭。
想到許三多家是殺豬的,一家子的文化程度都不高,徐廣也懶得跟他掰扯。
趙勇一臉羨慕的看著徐廣,異人啊,實力強大的代表。
「你小師弟你為何不去城守府報備,我聽說城守府那邊很看著異人的。」
徐廣微微搖頭,「暫時先不去了,城守府高手如雲,等過段時間吧,如今當傭軍,我覺得很自在。」
他對兩人如此關心自己,心中也有些感動。
打自己入門開始,便是四師兄趙勇一直在幫助自己,後來許三多也加入了進來,三人在很長一段時間中,都是在一起的。
想到之前搜索加快鍛骨的方法,裡面提及一種名叫河憂的異獸,他一直沒空過去捕捉,回頭有機會的話帶著兩位師兄過去捕捉河憂。
「對了,師兄你方才說白然與龐洪關係密切,那龐洪也是住在這一帶的?」
許三多點點頭,「兩人住在隔壁,從小情同手足,不然韓娟那勢力的女人,也不會選擇與趙師斷了關係,選擇嫁給白然,可惜…」
他嘴角露出一抹譏諷,「可惜人家龐洪看不上她,讓白然娶了她。」
徐廣不得不感慨韓娟這位師姐的腦子,似乎營養全集中到了胸前那兩團肉上了,胸大無腦是有幾分道理的。
與兩位師兄分開,徐廣帶著藥材竹簍,馬不停蹄的回到家中。
路上還數次拐彎,龐洪說不定會在暗處盯著他。
回到家後,徐廣便看到門口處,季小鹿與徐母正踩在凳子上在掛燈籠。
徐廣見此,連忙放下手中東西,上去幫忙,心中也反應過來。
似乎…過年了。
時間過得總是如此迅速。
算算日子,他練武是從五月份開始的,至今已經將近七個月了。
從明天起,就該是乾歷六百三十一年了。
百姓大部分不知道皇帝宗諱,直接以大乾立國那年開始記錄。
「小鹿兒,燈籠是從哪裡買來的,好漂亮。」徐廣半摟著妻子,輕聲詢問。
「是春娘,她手很巧,會做很多小東西呢,對了,給你看個東西,她今天剛做出來給我的。」
季小鹿興致勃勃的從柜子中取出幾個布老虎,「娘讓春娘做的,說等咱們生了孩子…」
她說到這裡,便不再多說,只是看向徐廣的眼神帶著幾分期盼。
徐廣自覺忽視掉。
但口中卻是說道,「那咱們就努力一點兒。」
「嗯~」
下午徐廣練完功後,便幫著兩人製作過年的吃食,有肉有菜,算是這些年徐家準備最充足的一年了。
「等到過了年,城中又要開始不安分了。」徐母吃著東西,默默嘆息一聲。
「娘,今年官府才出人掃了那些黑幫,應該不會了。」
徐母冷哼一聲,「你不懂,那些黑幫啊,都不是簡單的,前幾年你小的時候,知道為啥我過年都不讓你去河邊嗎?」
徐廣沉默,少年時期他偷偷去看過,每到過年時,河中都飄著屍體。
忽的,他神情一滯,往年河中時不時的都飄著身體,這幾個月似乎都沒有再飄過屍體了?哪怕饑荒鬧得最嚴重的時候,河中也有些乾淨。
是有人在清理河道?
徐廣隱隱感到不對。
因為過年時節,城內衙門都休沐,所以很多人都會選擇在新年廝殺。
「沒事,咱們過好咱們的日子就好了,對了娘,大姐今天來過了嗎?」
徐母道,「來了,跟你姐夫一起來的,你姐夫還找你呢,說讓你新年夜不要出去。」
「恩,我知道的。」
……
……
新年夜,在這個世界並非合家團圓的日子,因為衙門無人當差,而是更偏向於無組織、無管理的三不管時間。
很多人,都會選擇在這一夜,解決掉積攢一年的仇敵。
掛燈籠,其實是一種歡迎客人的表達方式。
我都將你當客人歡迎了,你還要來殺我嗎?
大致就是這個意思,至於儲存食物,則是為了新年這幾天安心呆在家中,免得惹禍上門。
官府也不會擔心平民百姓會在這一天變得有血性,因為羊終究是羊,在狼出沒的時候,會自覺乖乖躲在圈中的。
新年之夜,出門在外的武者才是主角。
當然,要是有武者肆意擊殺平民,鬧開了,官府也會追究,三衛通緝不是那般輕鬆躲過的。
……
黃天教。
一處寬大的校場中,玉象典座站在那巨大的玉象身前,伸手在其背上輕輕撫摸,象鼻親昵的在玉象典座的黑袍上划過。
「我兒,還沒找到嗎?」
黑色硬泥地面被玉象巨大的四肢蹂躪的宛如爛泥。
一個身穿白色衣裳的中年人連忙慌亂跪下,畢恭畢敬的說道,「回典座的話,公子…找到了,屍體在回來的路上。」
玉象典座聞言,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繼而陡然冷喝,「今天才找到的?」
中年人身子抖如篩糠,額頭冷汗瞬間滑落,吞咽著口水小心的看了一眼玉象典座身後的巨大白象,在巨大的壓力下,終於說道。
「典座恕罪,我等尋找公子三天,終於在一處地方發現,只是手下有不知死活的東西擔心受到典座處罰,便一直隱瞞,屬下也是今天才知道消息…」
砰!
巨象像是與玉象典座心意相通一般,中年人話音未落,便被象尾甩飛了出去,撞在一旁的旗杆上才落下,中年人顧不得內臟傷勢,連忙起身恢復跪姿。
「那你是做什麼吃的?那人呢。」玉象典座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慢條斯理的問道。
「首級跟公子的屍身一起被送回來了。」
玉象典座沉默下來,一時間,校場中除了玉象踏在地面的沉悶響聲,再也沒有別的聲響。
巨大的壓力隨著沉默開始蔓延整個校場,中年人不自覺的連呼吸都減弱了幾分。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
「我記得,能兒是去捉飛雲城程家一個叫程憐兒的女人去了吧?」
「是,公子對那位程姑娘一見鍾情。」
玉象典座陰森似地府閻羅的聲音響起,「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屬下明白!請典座放心。」
玉象典座捏著拳頭,面容陰翳而冰寒,若非前幾日大法師傳令,讓諸位典座負責修建黃天城,他一定要親自動手!
……
……
黃天教另一座堡壘中。
一個身穿紫色華美宮裝的嫵媚女人,雍容華貴的平躺在一張巨大的長椅上,身上時不時傳來撒撒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爬動一般。
「我的桃枝兒,好久沒消息了吧?白衣,明日是飛雲城中的新年,你且去看看吧,將桃枝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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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