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給我爬」(4115字)
可江橋要完美演出這種效果,並不容易。
秋白蕙在風雲堂的名氣很高,她很少輸,即使是輸,也未曾輸的這麼徹底,而她付出了所有,結果卻不如她的預期,她又會是什麼神色呢。
代入別人,似乎很難。
江橋換了個方式,代入自己。
要是這時失敗的是江橋自己,江橋恐怕也會選擇用這種方式重新來一次吧,就算是夠不到劍,也要用盡全部的力氣夠到。
現在,江橋必須爭分奪秒。
江橋操縱秋白蕙的身子時,手臂就像是被人像擰毛巾一樣用力拉扯。
蘇雲山看到台上的江橋正疲憊地坐在台上,似乎是剛才的戰鬥過於耗費心力。
而這時候風雲堂的弟子也判定了鄭天獲勝的喜訊。
太好了,鄭天他不會死,太好了!真好,要真是糟糕到要為他復活背債的話,蘇雲山想著自己一定會又重新過上一段難過的日子。
不過,細想來,左元說的對,他們還欠著鄭天的人情,沒有鄭天,他們怎麼可能安然待在這裡,以後,不管怎麼樣,還是儘可能幫幫鄭天。
就在蘇雲山鬆懈下來的時候,他發現站在鄭天對面的秋白蕙又動了起來,看著她的手正顫抖著拿起劍,蘇雲山立馬提醒鄭天:「鄭天,你當心!!!」
可就在下一秒,血花在蘇雲山的視線中一閃而過。
又仿佛是忽然湧來的浪花,只讓人驚嘆了一瞬,便又急切退去。
這是蘇雲山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在那個瞬間,他的心底空了。
「秋師姐,她……她這是何必呢?」
一個弟子的感嘆聲瞬間入了蘇雲山的耳朵。
而接下來,討論的人愈發多了起來。
更新不易,記得分享101看書網
「沒想到,居然會自行了斷,還是太驕傲了麼。」
「不就是失了靈石和宅院麼,這算得了什麼,有什麼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幾乎同一時間,江橋重新回歸了自己的身體,雖然死亡了這麼多次,但這種行為,對於他來說還是第一次。
附身對象死去之後,魂魄會自行回到本體,只是本體也會遭到一定的反噬。
親臨一次他人的死亡,再回歸本體時,身體雖無傷,但的確是不好受。
【系統提示:恭喜宿主成功解決第三個病嬌女主,獎勵:御蠱法秘籍】
江橋要極力避免自己的痛苦蔓延到面部,然後,他強撐著睜開眼,將自己撐著眼的手放下,便看到了已將劍插入胸口的秋白蕙。
在除了江橋之外的其他觀者,只會看到鄭天坐下,用手扶著眼,緊接著就是秋白蕙自刎,整個動作是十分連貫的。
蘇雲山也以為鄭天是聽到了自己的呼喊才去看的秋白蕙。
江橋起身,緩緩地,動作輕柔地合上了秋白蕙還睜開的瞳孔,眼神中的淒楚根本無法遮掩。
他下了台,便朝著蘇雲山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都步履艱難,虛弱到周圍的空氣都在擠壓著自己活動的空間。
江橋好不容易來到蘇雲山的身邊,動了動唇,似乎想要說什麼,便昏沉睡去。
……
江橋醒來的那一瞬,一個人臉在江橋的視野里迭成了重影,是,是木沉鳶麼?
以前,每次自己暈倒了,基本都是她送自己來的,這次,果然也是一樣吧。
剛醒來的江橋意識有些懵懂,但他的手還是牢牢抓住了蘇雲山的手臂,「你,你別走……」
「哈?」蘇雲山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鄭天剛醒來,該哄還是要哄一哄的,「好好好,我不走。」
等江橋的視線恢復正常,不再交迭之後,他剛才展現出的留念瞬間消失殆盡,「沒事,你有急事的話還是走吧。」
「???虧我剛才還為你醒來高興了這麼久。」蘇雲山現在有點想打人,但是鄭天是病患,病患,必須好好伺候著。
和蘇雲山又聊了一陣,江橋才知道自己昏迷了三日,看來附身之後死亡,給本體帶來的影響確實很大。
「你小子既然醒來了,接下來可都是你的好福氣,秋師姐的五處宅院和靈石都是你的了,但還得伱本人去一趟風雲堂取一次秋師姐的儲物戒。」
「嗯。」對於這些,江橋倒不是很震驚,這些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剛醒來,他腦子還是沒太清醒,於是便盯著被子發起了呆。
「你是不是看到秋師姐自刎之後,心裡也過意不去了,所以一暈就是三日,我告訴你,你真得看開一些,這事和你沒什麼關係的,風雲堂上有些人直接死在比試中,這些個刀光劍影的事情,誰能說得清。
「說到底,還是秋師姐心態不好,但她也沒想想,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實在是可惜了。」
江橋就這麼聽著蘇雲山說著有關秋白蕙的事,蘇雲山的過度解釋,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溫暖雖然事實和蘇雲山所說的完全相反。
「……」
「哦對了,鄭天,你當時讓我和左元兩人投你,我沒投,這可不是我不相信你,你知道的,我怎麼可能不相信兄弟呢,是吧。
「可當時,我尋思你是用你的命去賭的這局,我要是摻和了,你萬一出了個什麼意外,我不就成了幫凶麼。」
這時候,左元也出現在了江橋的床前,「鄭天,你總算是醒來了,那些個丹修都說你沒什麼事,於是就給你熬了些凝神的方子,現在你都醒了,這藥湯還喝不喝了?」
江橋點了點頭:「我喝。」
藥入口是苦的,可江橋依舊是微笑著一飲而盡。
左元道:「這藥我煎的時候還嘗了一點,味道確實一言難盡,你居然還笑著喝了。」
就在這時,蘇雲山拍了拍左元的肩膀:「鄭天我跟你說,這小子他在風雲堂的時候給你下注了,結果他得了一大筆錢。」
「哪裡有一大筆,和那位投了五十萬靈石的大佬相比,我才得了多少,也就一點零頭。」
蘇雲山面帶微笑地對江橋說:「看到了沒?我沒投你,左元就狠心,所以我們倆的關係自然會比左元親近些,不是麼?以後我就傍你的大腿了鄭天!」
「去你的。」左元呵道。
江橋有些疑惑:「有人投了五十萬靈石,給我?」
「是這樣,說起來還挺奇怪的,那人也是心大,居然投你這麼多,你和秋師姐的賭局鬧的沸沸揚揚,本來很多人也沒想著賺,只是想湊個熱鬧,五十萬靈石一加入,反而調動了其他弟子的積極性。」
左元用手托著下巴,說起了這件事。
「估計就是個投機分子,也就是運氣好,人家錢多唄,非我這等凡夫俗子可比的。」蘇雲山嘆了口氣補充著,他自己反正是沒辦法拿出這錢來的。
而左元悠悠道:「我倒是有這錢,沒這膽子。」
而江橋在內心也只把那五十萬當成個巧合,之後的一段時間裡,他都將五十萬拋諸腦後。
而左元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便問江橋:「你現在下地看看,是不是好多了。」
江橋便下地走了幾步。
「那就好,是恢復了。」左元一面說著,一面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張方票。
「這個是面見神女時要出示的票子,我預備著送給你。
「雖說最近環繞你的都是好事,但是,就怕你過不去秋白蕙的事情,所以昨日我排隊去求的,上面有神女府的章,你拿著,章印不能糊掉,否則這方票就作廢了。」
江橋一聽神女二字,精神便比剛才更加有神了,「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現在神女府都有方票了麼?」
「大概就是最近出的方票,平時我們這等普通弟子,哪裡有多少能面見神女的機會啊,現在能放開去見不就是好事麼。
「你去見見神女,正好去說說你最近的憂慮。」
江橋沒什麼憂慮的,反而是,她想木沉鳶了,這倒是真的。
……
而另外一邊,魔宗副宗主蕭涼月正靠在躺椅上,用手剝去彎折了一半的指甲蓋,然後將手扶著她的臉,吃起荔枝來,「秋白蕙最近如何了?」
「還是沒能復活成功。」
「廢物!!!」
蕭涼月一甩袖子,便將果盤和荔枝全部傾覆到了地上。有幾個荔枝咕嚕咕嚕朝著躺椅前頭的台階滾下去,落到了下屬的身前,
隨即,她忽然笑了,「你將你腳邊的荔枝撿起來,剝皮,然後吃了。」
下屬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聽令剝起了荔枝皮。
蕭涼月一臉看戲的模樣,「你剝太慢了,趕緊吃。」
下屬於是加快了剝皮速度,之後將一整個荔枝塞入了嘴中。
「怎麼樣?你覺得好吃麼?」
「好吃,甜。」
「那好。」蕭涼月又甩了甩袖子,一座堆滿了荔枝的山瞬間出現在下屬面前,「我現在沒心思吃了,這些,你全吃了吧,就現在,全部吃了。」
下屬於是走到了荔枝山的面前。
「別用走的,讓你站起來了麼,給我爬。」
蕭涼月一面看著下屬那可憐的模樣,一面道:「秋白蕙可是我精心培養的利器,花費了這麼多人,這麼多精力,又恰巧,她這麼合適的體質,要是復活不成功,那我就真是虧大了。
「你也怪我罰你,也是你自己說好吃的呀,那就全給你好了。我把壓力給你,你也必須傳給負責復活的其他人,一周之內,我一定要看到效果,否則,你所有人,就只能當成是秋白蕙的陪葬品了。」
……
江橋再次來到了神女殿,而這次,他不是以接受懸賞的前提來到神女殿,而是能夠進入到神女府邸內部,也就是木沉鳶平時工作的地方。
所有弟子得到的方票都有先後,而江橋是第九位,還需要在神女府外頭等上一段時間。
在江橋的後頭,還站著幾百號人,工程量確實巨大,可問了一轉才知道,每日限量,有些人只能提前得到後幾日的方票,木沉鳶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繁忙。
江橋手裡的這張方票便更加珍惜了起來,來之前,江橋已經在儲物戒里看到了木沉鳶給自己留的紙,她在上面書寫了自己對江橋的擔憂,{你為何要忽然這樣行動,明明我就快用我的方式替你解決這一切了,還好,你沒事。}
{我在你暈倒的時候,偷偷來看過你了,揉了揉你的臉,摸了摸你的眼睫毛,幫你蓋了蓋被子,我也只能做到這些了,我怕你生我氣,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爽約……}
江橋都明白的,他並不怪木沉鳶,他們現在算不上安定,還有各種事情等待著他們處理,不能時常見面是很正常的,可關係卻並不能漸行漸遠。
從心魔夢中預見的那些事情,絕對要避免在現實中重現。
在等待的時候,江橋和那些同樣在等待著叫號的其他魔宗弟子們閒聊了起來。
一開始,江橋倒還沒這麼想好和這些弟子聊,可是他們一口一個鄭天的大聲討論,江橋就算是不想聽見,也只能聽見了。
「沒想到在這裡也能和鄭天本人遇見,鄭天,你知道麼,我做夢都想擁有像你這樣的好運,在魔域的五處宅院,五處宅院啊。」
「啊,嗯,你加油,以後也是會有的。」江橋鼓勵了率先和自己說話的弟子。
「我怎麼可能啊,秋白蕙的那五處宅院,都是方位,我來給你捋捋,有三處都是在距離魔宗較遠的低魔地區,有兩處是在魔宗附近中魔地區的上空,我們普通弟子,就算是拼命接秘境任務,也不可能一下子買的起這些地方的宅院。」
聽到秘境二字,江橋頓時不吱聲了。
而好在這對話並沒有持續多久,後來,便輪到了江橋的九號。
江橋一進去,入眼便是木沉鳶半閉著眼睛,咬著頭,幾乎要睡著的模樣。
他嘆了口氣,看來,她最近是真的很累。
江橋本想咳嗽幾聲,讓木沉鳶醒來,卻發現木沉鳶的頭正在朝著筆筒的方向砸去。
江橋只得快步向前,找準時機托住了木沉鳶的頭。
「最近太累了是不是。」江橋喃喃自語道。
他在外面已經了解過了,和神女談話的時候與,周圍是沒有其他人的,所以這也是江橋敢如此放肆的原因。
木沉鳶感覺自己的頭似乎被什麼東西碰觸到,於是,她睜開了眼睛,看見了江橋。
她一個激動向後仰去,帶動了椅子,最終兩人帶椅跌到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