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弟弟，你怎麼忽然臉紅了」（4157字）
蘇城的衣鋪在南邊的魚鬧街上，現在蘇城人剛吃完晚飯，正是外出散心的時刻。
江棟御劍帶著江橋庫庫飛，原本路邊行走時溫和的晚風，一旦到了御劍飛行時，就直接變成抽自己巴掌的狂風。
江橋被風抽得臉疼，江棟卻一臉自如得意。
「哥哥的御劍速度不錯吧，前幾天我去參加御劍大賽，還拿了個銀獎的名次。」
「哇，哥哥厲害。」江橋一邊忍著狂風肆虐，一邊不忘給江棟捧場。
他們一路狂飆，每次要撞上其他人的劍都是緊急剎車，還好江橋扶住了哥哥，不然很可能摔下劍去。
「你們宗門還沒教你們怎麼御劍飛行麼？你都築基了，也該學一下。」
「和我相同時間入門的弟子還在練氣，所以還沒學，我現在還沒找到一把趁手的劍。」
「一把合緣分的劍，確實難找，放心吧，等伱入了秘境，那裡有劍冢，你可以挑一挑，或者，哥幫你鑄一把？」
「還是算了吧。」
江橋神色勉強，現在他們腳底上踩著的這把劍，雖說削鐵如泥般鋒利，但是外觀，卻是江棟獨有的趣味。
劍刃上雕刻了三隻泥鰍，劍柄上是六王八戲珠。
「我肯定弄的跟我這把劍一樣好看。」
「哥哥，真不用。」江棟補充了這句話之後，江橋就更加不想要了。
到了衣鋪，兩人剛剛跨了門檻，一位引買者著就緩緩探出了櫃檯，「客官，這裡的衣服隨意看，喜歡的可以試一試。」
許是那引買者的聲音過於熟悉，以致於江橋沒轉過頭確認是說話人的臉就可以判斷出是木沉鳶。
「木師妹，我們在這裡也能碰見啊，真巧。」
江橋原本以為從宗門裡出來就見不到木沉鳶，不能收集幸運值。
畢竟，他總不至於追到木沉鳶家裡就是為了戳一戳她，這實在過於反常。
幸運值現在已經打卡收集到了1.3，雖然幸運值是十分重要，但是木沉鳶是邴城人，她也沒有重要到讓江橋從蘇城趕到邴城，耗費將近半天時間成本來完成打卡幸運值。
有半天時間，不如修煉。
但沒想到他能在蘇城這個地方遇見木沉鳶。
「是的，賺點靈石，最近我們家要在蘇城小住一段時間探親，平日有點無聊，便來衣鋪做工。」
木沉鳶答道。
江橋似乎發現了木沉鳶的某個特性，在宗門她一般是躲在牆角，基本是一個不起眼的人物，在珍寶會幫會長忙前忙後，旬休日都要在衣鋪裡頭賺點錢。
她好像始終都在遊戲主線劇情的邊緣游離，那麼，作為一個次要人物，她為何會給自己帶來這麼強大的幸運值收益呢。
江橋將自己心中所想反饋給系統，得到的卻是系統短短一句：【後續劇情還請宿主自行探索】
江棟見自家弟弟發了很久的愣，便開口道：「選衣服吧，這裡這麼多衣服，指定會有你喜歡的。」
「嗯嗯。」江橋回過神來，一邊一件件挑揀衣服，一邊在構思自己今天的接觸動作。
到手的幸運值都在自己面前了，不得到，怎麼可能甘心。
很快，江橋便想到了一個新辦法。
他選了一會兒，便來到木沉鳶櫃檯前。
不得不說身為引買者，木沉鳶的工作做的並不到位。她就是在櫃檯前坐著打盹，等到有人進衣鋪，門帘的鈴鐺響起，她才醒來。
然後說上「客官，這裡的衣服隨意看，喜歡的可以試一試」後，木沉鳶便繼續摸魚。
「木師妹，這裡的衣服都不太合我的心意，能不能丈量一下我的尺寸，定做一件衣服。」
江橋覺得這樣的接觸才算自然而不冒犯。
「可…可以。」
木沉鳶剛來這裡做工，這下子就到了考量她能力的時候，她拿出一根木尺，在江橋的身子上比劃了半天。說實話江橋較好的身材比例已經讓她有點難以上手了。
就算是隔了一把尺子，木沉鳶的手還是忍不住顫抖，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和除哥哥之外的男子近距離，量肩膀時，似乎能感受到堅實的肌肉……
木沉鳶冰涼的手無意間擦過江橋的脖頸，後者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垂下頭道了歉，只是道歉之聲細如蚊蠅。
【系統提示：幸運值+0.1】
江橋下意識摸了摸被木沉鳶碰觸到的地方，有點冰，甚至有點癢，能順利加上幸運值就是好事。
而這一舉動落到木沉鳶的眼裡就有別樣的色彩：他是有什麼潔癖，不喜歡別人碰到皮膚麼
果然是自己冒失了。
木沉鳶想，之前江橋也碰過木沉鳶，但都是隔著衣物的碰觸，而這次是肌膚碰肌膚。
她剛想給江橋繼續測身下量的部位，腰，腿長，豈料江橋擺了擺手。
江棟從衣服堆里鑽出來道：「我給你找了一件好看的，絕對適合你去相親的時候穿，賊喜慶。」
「哈？」按照江橋對江棟的了解，肯定又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品味。
果不其然，一件紅綠色的袍子出現在江橋的眼前，江橋的眼神頓時無光。
「哥，這件還是算了吧……」
兩兄弟交談之間，木沉鳶從江棟的話語裡捕捉到了關鍵詞，「相親」？
她想想也是，像洛月江氏這樣還沒在世族之間站穩腳跟，那麼聯姻也不失為一個好方式。
原本有些緊張的，高漲的情緒一下子墜入到冰點，心中那些亂如麻的不可名狀的東西，好像也隨之消散。
引買者的份內之事，才是自己真正需要好好注意的，至於其他的，並不是很重要，對吧……
和江橋相親的姑娘，會是什麼樣的呢？應該是溫柔和順，落雁沉魚的吧。
嘶，腦海又出現一些在看店時間裡不該想的事的……
最終，江橋買了一套乾淨簡單的衣衫，在他看來，有時越簡單的東西越顯得莊重，哥哥選的那些花花綠綠之物實在輕浮。
而看上去過於奢侈的，也實在沒必要。
「我去給妹妹買個香膏吧，琬婷軒香膏應該要出新品了。」
「琬婷軒在哪？」
「就在前面。」
此時已然晚了，蘇城的商鋪也到了歇業的時刻。琬婷軒內也是燈火闌珊，即將歇業。
江橋隨著江棟一道進去，隨後卻在店內的告示上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文玉。
他不由得一驚，告示上的文玉的頭像寫意畫形，卻終不失了美感。
告示上如此書寫：
[文玉，海城人士，自幼喜調香梳妝，在蘇城開辦了第一家香鋪，廣受好評，後在其他城縣均有香鋪，成為女子正爭相搶購的第一字號。]
江橋總算是明白江玉樓為何將文玉視為偶像。
自己對文玉的了解太少，線索也只有上次她殺李遠的過程，以及她很可能是魔宗人士。
對於穆青柑，江橋好歹是實打實地接觸了好幾次，總結出了規律。
而文玉，江橋目前還沒有正式地打個照面。
或許，通過這個琬婷軒，他也許能夠側面了解到文玉。
於是，他在琬婷軒里隨意逛了逛。
隨後，而江棟正在和店鋪掌柜的交談。
「新出的香膏，可還有貨麼？」
掌柜的眯了眯眼，「客官，暫時沒有了，今天早上都賣空了，基本上全是姑娘家，還有買給道侶的，現在是真沒了。」
江橋便道：「那什麼時候有新的貨，告示上的文小姐，會來親自送貨麼。」
「哪可能讓文小姐送貨，平時她待在香坊里調配新方子，一旦定了方子，交給底下的作坊趕出來，再送到我們這來。你要買的話，就等下一批貨了，兩三天差不多。」
掌柜的一下子說了這些話，又怕原本有購買意向的潛在客戶不買了，又多補充了幾句：
「當然，方子也會盜入他人之手，可還是要認準我們琬婷軒啊，選料啊，工藝啊，都是最好的，您可以先付個意向金，之後到貨直接來拿就成。
「也不貴，就七十九靈石。」
江棟點了點頭，「還得是是琬婷軒的質量我們最放心。」
要是讓妹妹知道買了個盜版回去，非要天翻地覆大哭一頓不成。
江橋眼一掃，忽然指了指了擺放在展示櫃裡的另一個香，「掌柜的，那個香可以拿來給我看看麼。」
「哦，黎遠之香，當然可以，這也是最近上新的，也賣的很好，客官們的反饋都不錯。」
正是這款香的名字吸引了江橋的注意。
黎遠，李遠，取諧音之意。
難不成這香……
是用李遠來做的麼……
江橋做了這樣一個大膽的推測，但很快就被自己推翻。
李遠死的那天，可是李問天和自己親自搬運的屍體，除了被文玉吸走的陽氣之外，李遠屍身是完好無損的。
難不成，陽氣可以用來煉製香麼。
照理應該不可能。
掌柜的將黎遠之香的試用款給了江橋，「這款香挺好聞的，基本上回頭率百分之百。」
接過香時，江橋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且不說江玉樓很是崇拜文玉這一點。
江玉樓可是用了整整三年文玉調製的詭異香膏脂粉。
想歸想，江橋的臉色卻異常鎮定，最近經歷的事太多了，他也在逐漸調整自己崩潰的心態。
掌柜的解釋道：「黎遠之香的寓意是，事後黎明時分醒來，遙望遠方，對前一夜的回味之美。」
江棟瞬間石化：「事…事後…事後黎明？！」
啊啊啊？他堅決不能把這香買給妹妹，也絕不能讓妹妹買這香。不能教壞小孩子，要永遠守護住妹妹純潔內心。妹妹還這么小，不能接觸這些。
甚至聽了掌柜的解釋之後，江棟再也不想買這個牌子了。
而江橋打開香膏的蓋子，湊上去，用手指扇了扇膏體上方，聞了聞。
那是一種美妙的清香，像是啃了一口蘋果，甜而清爽，又像是夏日，雙腳浸在溪水中，水波飄蕩。更像是，掀開乾淨的，散著皂角香氣的衣衫，雙手滑過對方細膩肩背時的溫柔，掀開被……
靠。
這香有毒啊！！！
自己腦子裡究竟腦補了什麼奇怪視角，好恐怖，所以黎遠之香，事後黎明，所以是指……
可惡。
江橋聞罷，心跳蹦進的更加劇烈，隨後，他將這香交給了江棟，他決心讓江棟也感受一番。
可江棟卻感受平平，「還挺香的，確實名不虛傳，嗯？弟弟，你怎麼忽然臉紅了。」
江橋有些尷尬地趴在桌子上不搭話。
該死的就是江棟的反應居然很正常，難不成只有自己才能夠感覺到香氣之中的異樣麼。
他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等到心跳恢復正常後，他才抬起頭，「哥，要不定金先緩著，我…我們等到貨再來買。」
江橋原本就覺得這家香鋪的東西時十分詭異，想用眼神給予江棟一個暗號，然後偷偷到外面再和他說明情況。
但自己現在實在是，連說話都嚴肅不起來，唇齒都在打顫，臉頰像是火燒一般滾燙熾熱。
自從聞了香之後，腦海中總是有段畫面揮之不去，擾亂心神。而且，就像是電影一般在腦海中呈現，鏡頭很晃，像是身處在漂泊前行的一葉扁舟。
靠。
偏偏是這樣尷尬。
江棟雖然不理解江橋為何忽然變成了這樣，但作為一個好哥哥，他自然要嘗試理解：「這個香這麼上頭麼，你臉紅，耳根子都紅，看來你也愛這種女孩子家的物什啊，早說啊，哥給你買了！」
「別，哥你別買，咱們走。」
江橋拖著拽著，江棟卻還是自以為高明，傻乎乎把那七十九靈石交給了掌柜的，買下了黎明之香。
最終，哥哥說笑著出了香鋪，弟弟臉上則洋溢著「幸福」而僵硬的微笑。
「你素來節省，現在家裡有錢了，雖也不是要毫無節制的花，區區一個香膏還是能替你買得的，別害羞，你買香膏這事我不告訴玉樓，爹娘也不告訴。」
不管自家弟弟有何種愛好，做哥哥的都要支持，這才是一個清和好大哥應該幹的事。
「哥，真的謝謝你，從來沒有這麼想感謝你過，今天有了。」
江橋雙眼空洞無神，接過了江棟手裡的香膏，他一開始過於激動，都全然忘記思考。
香膏既然與李遠有關，那說不定可以弄清楚文玉刀人的規則，現在掌握的信息還是太曬。
只是這香膏，太邪門了，只是淺淺一聞，就有這樣離譜的效果。
說不定旬休日後找李問天去黑市分析分析，會有什麼意外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