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生民多艱
之前優質的燈油木樹皮還挺好找。
只是最近數量明顯減少，被他刮去太多了，現在還沒長回來。
「改天再找找，順便等一下武盟符田裡蘊養的那些符紙吧。」
「這期間只能先用著中品和上品符咒了。」
陳麟精心計算著各處符紙的來源。
現在有了中品和上品的符紙，那些下品符咒都已經有了上位替代，用處其實不算太大了。
只是還有一些難以替代的下品符咒。
比如他之前自研的幻身符，還有幽影匿行符這類功能特殊的符咒。
「這些符咒要麼沒有上位，要麼就是沒必要用上位符咒，下品就已經夠用了。」
「用高級符紙來畫這種符咒，反而是浪費。」
「除了符紙之外，各類符咒也要跟上。」
「現在飛虎巨翼就藏在老牛洞裡，萬一有特殊情況至少我得知道，還有抵擋熔岩以及源洞高溫的特殊符咒，可以先試著改動凝霜止氣符……」
陳麟捏起下巴，手中握著黑石不斷琢磨。
很快就有了想法……
翌日。
他再次外出，到燈油木生長的河灣上尋找樹皮，找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也只刮下來十張。
帶著這些符紙進入巨寶山，找到老牛。
這頭慫貨還在洞外邊悠閒吃著漿果。
見到他來了，也只是哞哞叫了一聲。
陳麟揣著樹皮進洞，回憶著昨天想到的符咒。
熾熱的法力在樹皮上留下一道道璀璨的神光，筆走龍蛇之間，樹皮反面透出光華，出現同樣的符紋。
幾息之後，符紋如同繁星意象，在樹皮上密布擴散，隱隱形成循環。
呼！
他掐訣吹出一口法力。
符上流光不息，巴掌大的樹皮緩緩分裂成兩層，每一層皆畫有符紋。
「感應符，成了！」
「哞哞？」吃完漿果和嫩草的老牛從外邊踱步走了進來。
陳麟把它叫到身邊，拍了兩下牛頭：
「往後有什麼事情，就把這個踩碎，過不了多久我就會知道了。」
這種感應符在修仙界並不罕見，年輕修士遇險時經常以此向家中前輩報信，甚至還有更高級的千里傳音符。
不過那是一階上品符咒了。
而且他也聽不懂老牛的哞哞叫，實在沒必要整那麼高級。
「哞哞？」
老牛眨了下眼睛，望著面前的感應符，忽然一腳踩下。
砰！
符咒瞬間化為齏粉。
一道無形的靈光從中飛出，徑直撞入陳麟手中的另一張感應符，傳來震動提醒。
黑著臉的陳麟默默捏起了拳頭。
……
陳麟用了足足三拳的功夫，終於教會老牛怎麼使用感應符。
順便確認了飛虎巨翼沒有問題。
他才從巨寶山中離開，準備回去繼續改良凝霜止氣符。
結果沿著不凍河走了幾里山路，就見到許多山民獵戶圍在一處河灘。
似乎有事發生。
在山中這種情況極為罕見。
「怎麼了？」
「麟爺兒！」
見到陳麟走來，獵戶們紛紛讓出道路，指著河灘說道：
「早上的時候這裡漂上來一具屍體，好像是北城給人打雜工的老戴……」
說話的人仿佛心有餘悸，說完就趕忙竄到一邊去，捂著鼻子再也不敢看向河灘。
「屍體？」
陳麟轉頭望去，很快見到眾人口中的屍體，頓時也是眉頭一跳。
這具屍體很特殊，不在於它被水泡過，也不在於它身上那些魚啃蛇咬的痕跡。
而是因為它白得嚇人。
被雪水潤澤過的皮膚呈現出枯白的色澤，皮肉緊緊收縮在一起，臉上更是絲毫血色都見不到，仿佛全身血液都已經流失。
倒是面貌還能勉強認得出，是個瘦削的中年人。
「我早幾日就聽說老戴進山找奇獸的事，看現在這樣子，應該是早上遇上了人血狐吧？」
「唉，這種奇獸專門吸人血的，我二十年前也見過同樣死法的人……」
「這麼說來，都是第三頭奇獸了！」
「南山口這邊的奇獸還真多啊……」
聽著獵戶們的話，本來懷疑是白槍頭所為的陳麟也放下了疑惑。
畢竟這具屍體死去的時間不久，而白槍頭早就死了。
另外，白槍頭的手段也沒有這麼「溫柔」。
獵戶們嘆著氣，一邊組織隊伍將屍體帶出山，送回北城去。
陳麟走在這支隊伍旁邊，得知最近在山裡死去的山民不止這一人，還有另外好幾個人。
有的被毒蜘蛛咬死，有人是碰到了大熊。
還有兩人在挖藥的時候失足從山上掉了下去。
都是在南山口這邊混生計的。
「現在縣城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張家賣的米愈發貴了，說是南邊大敗，糧食都運戰場上去了，還得限量賣……老戴他是打雜工養不活家了，才想著過來找奇獸發一筆的……」
「現在這世道，誰都不好過。」
「我聽說朝廷前不久又敗了，就不能贏一場嗎？怎麼這麼廢物呢？」
一路唉聲嘆氣，沒有什麼好話。
陳麟也沒什麼能說的，戰場的輸贏跟他無關，跟周圍百姓的關係也不大。
只有後果是這些人來承擔……
到了村子之後，他從家中找了百來枚大錢，交到領隊的手裡，跟之前給老柴的錢是同一個標準。
目送老戴的屍體被眾人抬走。
陳麟正想回到屋子裡，忽然又見茶攤上有兩道熟悉的身影坐落。
巨劍散人趙瘋子，還有武盟的三棍大師。
之前這兩位還幫他跟知縣「求情」來著。
最近村子確實是熱鬧起來了，連這等人物都出現了。
他主動走過去，拱手打了招呼。
「二位前輩。」
「剛才看你好像沒空，所以就沒打算叫你來著。」趙瘋子同樣望著被抬走的屍體，忽然嘆了口氣：
「生民多艱吶！」
「南無阿彌陀佛。」
三棍大師閉眼誦了句佛號，同樣嘆了口氣。
陳麟收斂心緒，問起兩人的來意。
「實不相瞞，老衲此次是想進山繼續追查白槍頭的下落，其次則是尋些奇物，以便應付那個朝廷派來的金銀鼎……」
說著說著，三棍大師古井無波的臉色都不禁有些抽搐。
就連趙瘋子聽見這個名字，也是忍不住撓頭，嘴裡不停念叨：「媽的，真應該找個晚上把那個狗日的給剁了！」
「對了，陳麟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進山，之前我們得了線報，巨寶山里可能存在傳說中的插翅飛虎！」
「我跟三棍老頭這次就是準備進去找找，至於那個白槍頭，八成是死了，根本不用管。」
「呃……插翅飛虎？」
陳麟臉色驟然古怪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