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霍家,暗潮

2024-11-23 06:57:56 作者: 銀河動物園園長
  第116章 霍家,暗潮

  西城,大雨漸漸止息。

  「讓一讓,不要堵在這裡了,快回家去吧……」

  官差努力驅散圍在酒樓四周的百姓。

  現場不止有看熱鬧的百姓,也有許多富戶權貴的馬車駐留。

  這條長街本就是權貴平日消遣玩樂的地方,出了這等大事,這些人自然也不會缺席。

  燈影晃晃,人聲如潮。

  作為何家旁系的何水望著被抬出來的兩具屍體,慘烈扭曲的死狀,猙獰面孔上散發的絕望之意,讓他一時間渾身寒徹。

  「寧管家……」他下意識向身旁叫了一聲,才反應過來寧管家已經失蹤了。

  遠方喧鬧聲驟起,似乎有很多人趕來。

  何水轉眼望去,見到許多張熟悉的面孔,都是同為何家旁系的親戚……

  熱鬧至極。

  人群之外,透過馬車的窗戶。

  霍正青捻起一縷白須,看著外面的家族大戲,嘴角泛起笑意。

  「大伯!」

  侄女霍松蘭登上馬車,勁裝冷眉,氣勢與尋常女子大為不同。

  在她身後還有一名車夫,帶回了更多消息:

  「青爺,何勇山父子的確是死了,就死在我們赴宴前的一刻鐘。」

  「呵呵,」霍正青收回目光,「聽外面的百姓說,是被人在酒樓里當眾打死的?」

  「相差不多,此二人被拳殺於雅間當中。」

  「今日之事屬實讓老夫意料不及啊!」

  霍正青搖頭一笑,看向身邊的侄女。

  霍松蘭臉色冷沉:

  「死得真不是時候,來回奔波千餘里,將近半年的工夫全白費了。」

  「松蘭,世事本就十有八九不如願,無需掛在心上。」

  「打死何勇山父子的人似乎是個城中名人……我方才聽見許多零碎的趣聞,有說那人早早以前就當眾打死過其他人,也有說兇手原先只是個捕蛇人的?」

  

  霍正青哈哈一笑,安慰了侄女,又去問車夫。

  對方立在車門之外,將方才打聽到的情況說出:「是的,那凶人名為陳麟,早前只是一位捕蛇異人,後來得了奇遇……」

  車夫講述得很細,從山市被飛熊拳館欺壓,小有名頭的陳麟悍然出手,打散拳館,又將張太生鎮殺畫舫之上,一直講到最近的何勇山父子驟亡。

  絲毫沒有受到坊間謠傳的影響,一看就是找了北城的百姓打聽。

  馬車裡兩人凝神聽著,眼中情緒流露。

  俄而,車夫的聲音停落。

  霍松蘭眼角微皺:

  「那武館主被打死在何家畫舫上?」

  「只怕,這事還跟我們有些牽連?」

  她望向大伯,一對冷眸微微化開,顯露出幾分疑惑。

  霍正青抓了抓白須,難得見到幾分尷尬:「或許真是這樣。」

  他也沒想到,聽個閒事居然也能跟自家扯上關係。

  「這個小年青雖然是奇遇入道,但為人正直,兼之血氣方剛,應該也是個可造之才……」

  「就是,可能嚇著一些人了。」

  四周馬兒嘶鳴之聲不絕,眼看已經塵埃落定,權貴們的馬車快速離開酒樓,等出了長街,便徹底融入黑暗之中,不知去往何方。

  霍正青幽幽望著,忽然露出了笑容。

  ……

  ……

  西城,張府。

  家主張士昌聽完管家的匯報,一時雙手顫顫。

  「何勇山他們父子真的被那陳麟當場打死了?」

  「是啊老爺!當時整個酒樓的人都看著呢!」

  「早先那人就敢當眾殺人,還染得咱們家門前到處是血,這下更是得寸進尺了!竟然連尋常百姓都敢妄殺!」

  張士昌捏緊拳頭,掩飾心中驚懼。

  身旁管家說話:


  「老爺,這回可不能再讓知縣大人放過他了啊……而且,我聽說那個陳麟之前還在北城的米麵鋪押下銀子,給那些泥腿子抵米錢,在那裡邀功名呢!」

  「呼呼——」張士昌努力平抑呼吸,「我現在就修書一封,你連夜給我送去官衙,這等無法無天之人斷不能再縱容了!」

  類似的情形在西城和內城不斷出現。

  等到張府管家坐上馬車,向著內城官衙而去的時候,周邊其他富戶同樣開了門,或是駛出馬車,又或是跑出幾個家奴,手裡托著禮盒。

  裡頭裝著白花花的西城土特產,以及各位家主的信封。

  ……

  內城。

  風停雨歇,水汽透過窗紗,帶進來絲絲涼意。

  嘩啦。

  單薄的紙張被放在條幾之上。

  紙上赫然印著數不清的血指紋,密密麻麻,只一眼望去,便仿佛能聽見止不住的痛泣和哀嚎……

  知縣任成金定定坐在生死狀前面。

  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身邊還有他的心腹,同樣是一臉悻悻,望了眼門外高牆,迅速將門窗關上。

  「大人,那個趙瘋子向來不懂禮數,以瘋癲成名,此番陳麟有他撐腰,恐怕不好硬來啊。」

  「我知道。」

  任成金語氣不見波瀾,心中卻如亂麻。

  朝廷對於武師並非沒有制約。

  天京設有掌武監,由聖上親自掌御,其內高手如雲,下級更是安插各地,鎮守四方。

  金澤縣城雖然沒有掌武監的分支,但他隨時可以呈上稟帖請求支派。

  縱然是氣境的趙瘋子,照樣可以搬來元罡境鎮壓。

  但如今南邊戰事正酣,他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富戶之死,就把這事往上鬧?

  而且這樣一做,那就是自絕於當地武師,除非調任,否則往後都得提心弔膽。

  所以,一般官衙都不想多管江湖之事。

  彼此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任成金猶豫著。

  忽然聽見敲門聲。

  心腹去開了門,不一會兒提回來一方精緻禮盒,伏身在任成金耳邊說了幾句。

  任成金從中取出一個信封,只看了兩眼,便放在條幾之上。

  未等開口。

  又是陸續有禮盒送來,一封封信取出,一張張堆迭在生死狀上,將一個個血指印覆蓋,逐漸都看不見了。

  在旁邊,更是壘起數十份禮盒。

  銀兩、人參、麝香、玉石、珠寶……

  任成金霎時間看得眼花繚亂,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城中的富戶這麼齊心。

  他的手放在條幾之上,摩挲著那一封封信。

  信上透著濃濃的墨香,一看就是頂級的松煙墨,聞起來讓人心曠神怡,不像剛剛到手的那張生死狀,總透著一股血腥氣。

  任成金尚且如此,旁邊的心腹更不必說,激動得兩眼都要放出光了。

  「大,大人!」

  「他們給得也,也,也太多了吧!!」

  「嗯……」任成金咽了口唾沫,正想繼續說些什麼。

  篤篤。

  敲門聲再次傳來。

  「任大人,三棍大師求見。」

  僕從說完便匆匆退下。

  任成金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已經對三棍大師的來意有所預感。

  只是沒等他起身,剛才的僕從又回來了。

  「大人,五形武館的文館主也來了……」

  「還,還有一張信帖,是秋水劍堂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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