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徵兵
河船輕泛，水波浩蕩。
與來時不同，坐著河船回縣城只需要順流而下。
船身中間躺著的四頭銀斑狼依舊是眾人眼中的焦點，不時開口讚嘆著。
雖然剛才陳麟就已經明確說過沒有售賣的打算，但並不妨礙他們多看兩眼。
陳麟這時也打量過這些武師帶回來的東西，雖然都包了起來，但還能看出裡面應該是各種藥材。
對這方面，他知曉得不多。
不過沒有感覺到特別的靈氣波動。
『說明這裡頭沒有高品級的靈藥，應該都只是平時各種武館藥湯所用到的藥材。』
這種藥湯他剛開始的時候還很好奇，但之前曾經在五形武館打聽過，也跟范義實詢問過，就是一些常聽到的珍惜藥材，再加入一些秘藥熬煉出來的。
這其中真正重要的是特殊秘藥。
這些秘藥掌握在各家武館的氣境手上。
至於藥湯的效果嘛……
反正不如他的鬼牙豬骨湯。
他甚至懷疑，所謂的氣境秘藥可能就是一根鬼牙豬骨，或者相似的某種奇物。
一路回到西城碼頭。
河船繫到岸上，陳麟一人攥著四頭大狼的尾巴輕鬆將它們提起來，只用一步就下了船。
船上其他幾人定定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啥時候我也能撞上這麼四頭大狼？」五形武館的萬宣遠嘴巴吧唧一下，忍不住羨慕起來。
師兄裴忠傑狠拍他的腦袋：
「想啥呢？這玩意以你的水平，也就能對付一兩頭，真來了四頭你跑都跑不掉！」
「確實……有運氣還不行，想要拿下四頭銀斑狼，還是得有實力。」
其他人贊同道。
「不過，」谷文琴忽然揉了下鼻子，「陳麟他本來就是吃了奇珍才入勁的吧？」
這話一出，幾名武師都不知該怎麼回了，最終只能狠狠嘆氣，心中默默流淚。
「唉，這都什麼運氣！」
……
陳麟抓著銀斑狼的四條尾巴一路走過西城。
街道上的百姓行走匆忙，卻都忍不住投來目光。
不時還有一些識貨的人家叫住他，想要詢問買賣的事情，但只要認出他來，這些人立即就會嚇跑。
似乎是相信了他喜歡在街上隨機殺人的謠傳……
「何家都現在這樣子了，還在繼續傳我的謠言嗎？」
陳麟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
那個何老爺子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天，旁支又沒有話語權，主脈遠在五百里外的龍關城。
這樣的情況下，何家真的還有能力繼續針對自己嗎？
從何家附近走過，站在大門前的護院家丁都顯得懶散了許多，不停打著哈欠。
反倒是又有幾個潑皮混混，驅趕著一夥哭哭啼啼的孩童從側門進入何府。
四周沒有再傳來看客的罵聲。
百姓們在街道上低著頭，匆匆忙忙地行走，滿臉都是愁容，已經無暇關注這些事情。
各處茶攤食肆的客人銳減，只有零星幾點。
將近晚春的暖風吹過各家幡旗，年節時掛上的紅燈籠漸漸褐色，也跟著風兒輕搖，反倒顯出了幾分蕭索孤寂。
陳麟此時才發現。
與進山之前比起來，現在縣城裡的氣氛又凝重了許多。
就這樣回到北城山市。
「麟爺兒！」
「好大的狼！」
「乖乖，這是銀斑狼吧！」
各處店家依舊熱情招呼。
陳麟回應之餘卻注意到，山市現在也顯得冷清了。
潑皮解決之後，還沒紅火上幾天，就又冷下來了。
將銀斑狼帶到鄭屠夫處，讓他幫忙宰殺，順便把皮子扒下來。
他選擇將這四頭狼帶回來，也是因為這道工夫太麻煩。
之前那頭鬼牙豬，即使有法術相助，也足足廢了他大半個晚上的時間，整個人都累得夠嗆。
即使如此，最後也還是有一些地方處理不了，比如鬼牙豬的腸子。
所以，到現在為止，大蛇洞裡都還有一坨冰冷的東西……
就當是留給大蛇的一點小禮物吧。
將四頭狼放到案板上，任由鄭屠夫操刀。
順便再問一下縣城情況。
鄭屠夫嘆了口氣：
「麟爺兒有所不知，前兩天朝廷派了個特使來，據說就是來徵兵的！」
「徵兵？」
「對啊，唯一慶幸的就是，據說這次來征的不是普通兵卒，是要徵調縣城裡的武師。不過說是這麼說，誰知道後面會不會把我們也拉上去墊屍體呢？」
「哦，麟爺兒您現在也是武師……」
「無妨，繼續說。」
「我，我聽說那位特使這幾天已經在跟各家武館接觸了，也不知道具體的結果，只知道城裡的招縣尉一直陪著。」
除了徵兵一事外，鄭屠夫還說了加稅的事情。
這反倒在所有人的預期之中。
早在第一次大敗的時候，大家就已經有所預料了。
四頭銀斑狼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處理得乾淨的。
陳麟乾脆先去了一趟內城的五形武館。
本來是打算找文廣源的。
誰知道他居然不在，反倒是裴忠傑和萬宣遠兩人已經回到武館，主動出來接待他。
演武場邊上的小亭子。
裴忠傑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問道：
「陳兄弟是為了徵兵一事過來的？」
「對，」陳麟點點頭，「我消息不靈通，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
「實不相瞞，我方才回到武館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不過很快就有人說，那位特使雖是為了武師徵兵而來，但他這次的目標卻不是我們這些入勁武師……」
裴忠傑此時一臉悻悻，仿佛逃過一劫。
陳麟有了猜測：
「所以他們現在要的是氣境武師？」
「對，我看朝廷布告上就是這麼寫的。」
裴忠傑倒了一杯茶，不知是憂是喜：
「我們師父這幾天都在跟那位特使周旋，為的就是避過這一次禍事。」
「戰場刀兵兇險，即使是氣境武師，也是易進難出，唯有到了元罡境界，成了一方主將，才有可能穩保性命周全吶！」
按之前文廣源所說，氣境之上便是元罡。
是將自身元氣煉入某種珍奇，達成完全蛻變之後才能成就的境界，到此境界崩山斷河已然不是口頭空談。
再往上便是「神通」，據說是鎮國大將軍的級別。
陳麟琢磨著裴忠傑的話。
「在周旋嗎……」
「這麼說來，那位特使還留了一些餘地？」
「嗯，」裴忠傑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其他人，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這裡只是縣城，怎麼也征不了幾個武師，那位特使估計也是沒打算完成任務，只想大撈一筆，正在各處索要各種珍奇呢……」
話音剛落。
從外面跑進來一名氣喘吁吁的學徒：
「三師，師兄！」
「官衙有令，讓所有三境大成以上弟子去兵營集合！」
「？？？」
陳麟向裴忠傑投去幾個問號。
對方臉皮抽搐，久久沒有給出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