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曹安的好人好報
首席，一位被【十眼】收養的孤兒。
從一開始抱著使命，聽從賢師安排開始輪迴，到如今淡漠如水、了無生趣，仿佛世間的一切情與愛，都與他無關。
因為輪迴的力量過於強大，每一次降臨，都會讓生母難產而死。
不受待見的災星，又是帶著任務重生，註定了他不可能對世間投入感情，麻木的重複著生離死別。
而唯一的意外，便是華芝的出現。
「我的母親，人很好，哪怕我不是她親生的，哪怕我一次次的回絕她，她也依舊善良的對我好。」
明明內心活了幾百歲，但首席對於華芝的感情，依舊是十分親近。
哪怕對於父子二人而言，華芝只是個門面的擔當，掩護他們【十眼】成事。
但在華芝的眼中，龔定就是她兒子，那日曹安看到的溫馨一餐，便是華芝日常的縮影，不求兒子頂天立地，但求他平安一生。
「所以，你當日才沒有對我出手，對嗎？」
「是的，你應該感謝她，若非如此，或許你已經死了，我從看到伱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你竊取了我的《十世蒼輝經》。」
龔定出現的那一次，便是想要收回《十世蒼輝經》，並且拿走金龍魚留下的遺產。
曹安當時還對這輪迴一說十分含糊，根本沒有提防這孩子。
倘若首席真的出手，曹安或許真的會有危險。
但就像是龔侍郎臨死前說的那樣：「華芝從來不是局中人，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這好報，便是因為他從教坊司中救走了華芝，所以當日帶隊過去的首席，一眼看出端倪，卻也並未聲張。
轉而選擇了捨棄龔定的身份，完全放棄了大興的布局，讓曹一步步來到了如今的位置。
「照顧遺孀，是我曹家一貫的美德，不必感謝我。倒是你，剷除【十眼】後，不回到她身邊嗎？」
「回不去了，我本就是不該存在之人。」首席抬起手，身上一股磅礴的力量在四溢。
如此威勢，就連應火絨他們都如臨大敵，毫無疑問是登上了仙品境。
但同樣的，這股力量也極為不穩定，仿佛隨時有可能爆炸。
「我暫時擺脫了人皇的操控，將以前所積攢的力量，全部吸入了體內，我有辦法，將人皇的三魂七魄全部拉出來。」
被拘禁的靈魂，每一次拼盡全力的活過一世，都是為別人添嫁衣。
既然如此，何不早死早解脫？
至少人死後，魂魄也有轉世投胎的機會，總比如今行屍走肉一般來的好。
「具體如何行動？」
「天碑，天碑的存在，便是那位人皇溝通人間的橋樑。」
作為【十眼】的首席，雖然只是人皇的傀儡鼎爐。
但比起雨師，他所知曉的內幕更多、更全。
「那天碑到底是何物？」
「是地蛟的脊骨，根據賢師所說，他是從南楚尋回的寶物，插入地下後，可連通地府，讓人皇分散的三魂七魄，四溢暢遊。」
「所以，那並不是個好東西咯？」
「沒錯，東洲各派從天碑上領悟秘法，不過是人皇從地府殘魂中獲取的記憶，那是一種交易，交易的價碼便是壽元。」
「……」
天下沒有免費的糖葫蘆，將地蛟脊骨與人皇相連，所呈現在地上的碑面，便是一種交易。
以陰間凝結的道家秘術，換取陽間修士的壽元，從而不斷壯大自我。
開啟黃泉路，帶領了整個【十眼】擺脫輪迴，開始一步步的竊取陰間地府之力。
曹安點點頭，這麼一來，之前發現的情況，也就可以解釋了。
首先，地府一直找不到力量失竊的原因，便是因為那陰陽兩界的交易，超脫了管轄範圍。
其次，天碑被潑了長生妖血，想來應該是墨老弄的沒跑了，目的就是要破壞【十眼】的計劃。
最後，【十眼】之前送了一小塊天碑給濟世會。
那可不是酬勞，那是要人命的玩意啊！
從天碑中獲取的力量越多，壽元的消耗越大，這與他聽說的《偷天訣》十分類似。
沒有長生的命，還是少碰這東西為好。
「你準備何時行動？」
曹安看了眼身後，不斷逼近的動靜，應該是仙盟的人也找來了。
不知道內部混入了多少敵人，關於首席的計劃，暫時還是別透露了。
「最好在三日之內，我能感覺到，人皇正在嘗試衝破封印，我這副狀態，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好，三日之內，我上一趟道神峰。」
簡單達成了計劃，首席便匆匆離開了。
身後，孟凝劍領著一眾長老御劍趕來，看到曹安幾人安然無恙，這才放下心來。
「曹安，你們都沒事吧。我看那來路上，死了好幾人，都是來伏擊你們的嗎？」
「嗯，算是吧，有人在此秘密集會，正好被我撞上了，順手宰了。」
「沒事就好，日後別那麼魯莽了，我爹讓我安排人保護你們，可千萬別再出事啦。」
孟凝劍鬆了一口氣，開始在一旁碎碎念，對於這群東洲來客，『躲麻煩』似乎並不適合他們。
看到敵人莽上去，才是這群東洲人的傳統，真是讓人不得安生。
可惜，這位的碎碎念，並沒能讓曹安聽到耳朵里。
他此刻心中，依舊在細細回想著首席的計劃。
計劃有問題嗎？
沒問題，但總感覺過於簡單了些。
來到仙盟，解開了一個殺人案，立馬就審出了【十眼】在仙盟的數十處布置。
然後因為鎮壓了人皇的一縷魂魄，讓首席得以短暫的擺脫控制，跑出來主動告訴他，要與人皇同歸於盡。
【十眼】算天算地，跨越千年布局，就這？
是不是過於簡單了些？
回憶在大興之時，【十眼】這組織總感覺神神秘秘的，十分厲害。
怎麼一來到東洲，好似風捲殘雲一般，兩三下就把他們拔除了？
該不會有貓膩吧？
「覺得可疑的話，咱們不聽他的就好了。」應火絨在一旁安慰道。
雖然她也很想給媽媽報仇，手刃賢師與人皇，但曹安感覺不妥，那還是繼續忍耐觀望為好。
曹安搖搖頭：「不，計劃還是要進行下去的，這趟計劃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借仙盟之手剷除賢師，再借首席之手殺死人皇，對我們而言，毫無危險。」
「那不就得了，你還擔心什麼？」
「擔心的事情很多，例如墨老，他到現在都沒出現，總感覺，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