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無道,皇帝昏庸,致使天下百姓受苦,密謀佛門,陷害忠良,致使靠山神王殞落天淵,引得南北邊疆動盪不安。
無德無才,難當大任,使得天降神罰,青州大旱、海州暴雨.此等無才無德無信無恩之人,乃愧於仙人,江徹深受靠山神王厚恩,以拯救天下百姓為己任,即日起,討伐無道朝廷,並且,通告天下南軍擇日北伐入關!」
江徹威嚴的聲音在大堂之內迴蕩,聽得李曠心驚膽顫。
他雖然猜到了江徹會徹底與朝廷割裂,但也沒想到江徹竟然還要命二十萬鎮南軍北伐入關,直接就要討伐皇帝。
這可是.驚天動地的頭一回啊。
之前雖然中原也是動盪不安,四處作亂不止,可那都是小打小鬧,根本傷不到朝廷的根基,可以江徹今時今日之地位實力。
足以引起巨大的轟動。
當然,在震驚之餘,李曠也有些激動。
若是江徹真的有朝一日坐上了那九五之尊之位,他便是開國功勳.雖然這個可能性不是很高,但他就是忍不住暢想。
「屬下.遵命!」
李曠當即躬身下拜。
「還有一件事。」
「大人吩咐。」
「從即刻起,越州滅佛,無論大小寺廟,老少僧侶,全部誅殺,不允許任何一縣一鎮私自信佛,將佛法打入邪法。
百姓信佛者,強行制止,百姓有敢私藏者,罰勞役、有舉報確鑿無誤者,賞千錢!」
江徹的雙眸之內,縈繞著深深的幽光。
他知道,這一道命令下去,一定有人趁機互相抹黑,致使百姓遭受牽連,可他必須要如此,佛門勢大,必須一點一點的剪除其勢力。
而他同時又精力不可能放在這種事上,必須用這種狠辣政策。
李曠深吸了一口氣,立刻頷首:
「屬下遵命。」
很快。
隨著江徹的北伐檄文一出,頓時震動了整個越州官場上下,同時,一場自上由下的大清洗,也隨之拉開了帷幕。
所有不願討伐朝廷的官員,皆視為叛逆,誅滅全族。
而江徹的滅佛令一出,數萬鎮南軍,更是分作了數十個校尉營,一個縣一個縣的去清洗,那些還準備著大肆擴張的寺廟,迅速便被誅滅。
一時之間,被殺僧侶,多達上萬。
而當這個消息從越州朝著其餘各地散播時,更是迅速引動了巨大的動靜,一時之間,南域三州、乃至整個中原天下。
都得知了這個消息。
所有人的第一反應,便是變天了!
江徹可不是曾經那些被青天教扶持起來小打小鬧的反賊,他是真正擁有割據一地實力的諸侯,乃是位列天下前十的強者。
更別說,江徹的背後,還有北陵齊氏這樣的世家大族支持。
推翻朝廷或許做不到,可占據數州之地,卻極有可能。
而一旦朝廷真的被攻下幾個州域,接下來,勢必將真正開啟亂世!
震動!
震動!
震動!
消息每傳到一地,都引起了巨大的震動,忠於朝廷者憂心不已,野心勃勃者暗自準備,欲看局勢發展者蠢蠢欲動。
可以說,江徹的起兵造反,迅速便攪亂了天下本就渾濁的水。
同時,江徹的滅佛令,更是引起了很大的反響。
之前朝廷勒令各地信佛,如今更是下達了強制命令,引得無數江湖勢力怨聲載道,可由於大雷音寺實力太過恐怖。
天下前三,佛門獨占前二。
放眼中原,無任何一方勢力敢於與之比肩。
如今滅佛令一出,可謂是讓許多江湖勢力大呼痛快,而因為接壤的緣故,雲州境內的諸多佛門勢力,都是膽顫心驚。
聖海城。
海角崖。
風無極一臉愁容的與姜先生對弈,可棋局上的局勢卻對他萬分不力,任憑他如何絞盡腦汁,也破不了對方的圍攻。
旋即心一橫,直接擺爛:
「不下了不下了,貧道這些時日跟顯聖了下了不下三十局棋,可一次也沒贏過,太沒感覺了。」
自從被斷雲天重創之後,風無極便沒有離開過聖海城,一方面是為了找個安靜地方養傷,另一個則是想請教請教儒聖。
只可惜,對方只願意與他下棋對弈,並不願意指點他。
用對方的話說就是,武聖之路,各不相同,而他已經踏入了人仙境界,本身就已經有了自己的路,若是貿然指點,只會亂他道心。
「你都活了幾百年了,可惜還是沒你師傅那麼穩重。」姜先生面含輕笑的搖了搖頭,似乎是對於風無極的耍賴有些無奈。
風無極咧嘴一笑:
「老頭子吃虧就吃虧在穩重上面,一點風險也不願意冒,最後不還是看不破生死?唯一一次冒險,結局還是失敗。」
「每個人的路不同,結果自然也不同。」
「姜先生,外界的事兒您應該也知道了吧?」風無極眯著小眼睛問道。
「江徹?」
姜先生淡淡問道。
「對,就是此人,先生您對他怎麼看?」風無極好奇的問。
其實江徹現身中原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不過江徹左一榔頭,右一棒槌的報復,他也找不到對方的具體地方。
便選擇了暫時不管。
可現在江徹現身在越州,直接扯旗造反,那就是擺明車馬的要跟朝廷決裂了,而他則是有點想去支持一下。
因為邀月的選擇,皇帝對於道門可謂是憤怒到了極點,不僅取締了玄天無極宮的國教資格,還獨尊佛法,打壓道法。
身為靈域道門的領頭羊,玄天無極宮是不可能接受的。
玄天無極宮的道,與太上道宮不一樣,對方是出世,而無極宮是入世,必須要藉助天下之力來修行,而以目前的情況來看。
要麼就等到姬文豪老死,下一任皇帝上位,要麼就得支持某一方勢力奪取天下,絕對是不可能安安穩穩的一直等著的。
而他也不願意龜縮一地,他雖然數百年間走遍了天下,可還是沒有完全參透紅塵,許多地方的青樓也都沒去過。
不可能一直困在聖海城或者無極宮的山門之內。
如今江徹造反,無疑就是讓他看到了一些希望。
若是江徹未來有朝一日能夠占據中原,建立皇朝,那作為從龍之臣,玄天無極宮可能就會成為唯一的國教,到那時,便是道法大興。
姜先生沉默了片刻間,沉吟道:
「此子天生大氣運,有人主之姿。」
風無極眼前一亮,對於姜先生的話很認同,這不僅僅是因為對方的地位高,而是確實闡述了一個事實。
畢竟之前江徹未曾入聖之前,所面臨的可謂是幾乎必死的殺局,大雷音寺和青天教雙雙下場,都沒有奈何得了江徹。
讓對方找到了生路,不僅如此,僅僅只是相隔月余時間,江徹便王者歸來,踏入聖境,更是肉身元神雙雙入聖成就武神。
一出生,便宰殺了數位武聖。
這樣的戰績,這樣的資質,若說他沒有大氣運傍身,風無極是不相信的。
也正因此,他才會生出輔佐江徹的念頭。
「那先生可有意輔佐此子?若先生願意出山,那小子必定以師禮待之,日後先生更是能夠.」
風無極的話尚未說完,便被姜先生開口打斷。
「老夫避世多年,早已不摻和天下大勢,更何況,老夫曾經與周太祖相交莫逆,如今連大周都不願意幫,怎麼可能去輔佐他人?」
「先生,就算您不願意,還有項城主呢.聖海城不會在這亂世之中無動於衷吧?」
風無極有些不死心。
江徹這邊的勢力還是有點弱,根本比不了佛門和朝廷,必須要儘可能的多拉攏一些勢力。
「這要看他的意思,不過項淵閉關多日,何時出關尚未定下,還是暫且先放放吧。」姜先生笑了笑道。
「可惜了」
「老夫還沒說完呢。」
「您說。」
「江徹雖具有大氣運,但當今天下也並非昔日,佛門密謀多年,意圖成佛,斷雲天來歷有些神秘,目的不純。
還有巫神殿也藏了一個老鬼,再加上北方蠻族,可以說當今天下之亂世,乃千年未有之大變局,究竟誰能走到最後,尚無論斷。
你也要謹慎一些啊。」
風無極聽著姜先生的講述,眉頭輕挑,但思索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佛道不兩立,青天教做事太詭異,巫神殿蠻神殿都是異族,當今天下,老夫唯一能夠支持的,便只有江徹。
不管此人能不能成勢,總要先看看的,若他真的不堪大用,找個機會離開就是了。」
「一切隨緣,你自己想好即可,對了,老夫還在世一事,天下間知道此事者不多,切不可刻意泄露出去,不然」
姜先生話沒有落下,但雙目之中卻藏著些許光芒。
風無極瞳孔一縮,不知為何,他竟是忽然間感覺到了一絲莫大的壓力,心頭更是一震,雖然他也覺得儒聖沒那麼簡單。
可終究不曾見識過,此刻隱隱窺探到了些許東西,令他多少有些凝重,連忙表示道:
「先生放心,貧道定然守口如瓶。」
「走吧,老夫也該睡了,希望下一次睡醒之後,天下安定。」姜先生抬起頭看了一眼上空,旋即擺出一副側躺的模樣。
衝著風無極擺擺手。
「先生,貧道告辭。」
風無極很是正經的打了個稽首,而後轉身一甩拂塵,離開了海角崖。
另一邊。
齊家老祖齊淵也終於是抵達了越州城,感知著城內的一道氣息,齊淵眼眸之中副浮現出一抹驚詫,他這一路走來,得知了不少消息。
有江徹下令滅佛,有看到過江徹的北伐檄文,更聽說了江徹先後滅殺了林家老祖、佛門菩薩,以及朝廷上柱國楊公嗣的戰績。
之前二人聯絡時,其實江徹就提過一嘴,可當時的齊淵有些驚疑不定,畢竟就在一月之前,江徹還只是一個元神尊者。
雖然資質高絕,可終究是距離入聖還有很遠。
怎麼可能輕易就斬殺那麼多武聖?
即便是一路走來,也是心中存疑。
有些不敢置信。
不過,當他感知到江徹那若隱若現的氣息之後,他便放下了所有的質疑,因為他所感知到的是一道完全不輸自己的氣息。
這意味著,要麼江徹已經踏入了顯聖境,要麼就是江徹擁有了匹敵顯聖大能的實力。
他傾向於後一種。
畢竟江湖上,還在流傳著江徹成就武神一事。
可無論是哪一種,都意味著江徹的非同一般。
當初那個被自己看著成長起來的小輩,終於成長到了與自己平起平坐的地步,一時之間,縱使是經歷過無數風雨的齊淵也是感慨莫名。
他最開始見江徹的時候,江徹還不曾結丹,乃是北陵齊氏的聯姻之人,而那時,江徹就憑著一己之力取走了一縷明神道韻。
當時他就覺得江徹非同一般,還告誡齊正南要培養此人。
而自那之後,江徹便是一路崛起,算到如今,也不過是數年功夫而已。
這樣的修行速度,就算有人說江徹是真仙轉世,他都覺得很有可信度。
散去心頭的雜念,擺正自身的心態,齊淵正欲踏入越州城之際,忽然頓了一下,抬頭一看,就見周圍的天地發生了些許細微變化。
虛空泛起漣漪,一道身著黑色錦袍的挺拔身影緩緩浮現,衝著他躬身一禮:
「晚輩江徹,見過老祖。」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齊淵恍若回到了第一次見到江徹時的場景,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江徹,你沒有讓我失望,如今你已成就武神之尊,與齊某平起平坐,日後平輩相交即可。」
「老祖此言差矣,晚輩永遠都是北陵齊氏的女婿,若是和您平輩論交,恐怕我那岳丈大人會感覺十分彆扭的。」
江徹笑呵呵道。
「算了,隨你吧。」
齊淵想了想,倒也沒有強求。
「老祖請。」
江徹執晚輩禮相邀。
不管如何,齊淵都是齊家老祖,對他幫助甚多,不可能真的與對方平輩相交,要給予足夠的禮遇和態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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