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夜戰八方（上）
黑燈瞎火，沒水沒椅，直接掠過寒暄階段，端木率先進入正題：「泄露七殺交易帳戶信息的巴黎流浪者團隊中的內鬼已經找到，你們可以給一個處理方式。完事之後，我們會將證據和處理過程的視頻發給你們。」
老土微鞠躬道：「很感謝貴隊長的支持。聽聞你們的條件是豁免50.5號輔標靶。」50號標靶第5號子標靶或者稱為輔標靶。
端木：「對。」
老土道：「對不起，我們內部有不同意見。誠然，我們也豁免過輔標靶，比如薛冰。當時是月曜提出的豁免。依據是薛冰雖然是主標靶的孩子，但是標靶從未養育過她。第二個理由，是月曜的私人理由：他不希望在第一次正式任務中殺死一個經歷坎坷，熱愛生命，並且恪守諾言的人。」
老土進一步說明：「當時薛冰還是盲人，正準備接受眼部手術，希望能看一眼這個世界後再死。於是月曜和她定下一月之約。薛冰履行諾言赴約領死。這也是同意豁免薛冰的最主要原因。」
老土道：「但5號輔標靶沒有任何理由被豁免。」
端木道：「在此前溝通中，伱們的管家說基本同意。」
老土回答：「管家有決策權，七殺所有成員有反對權。經過商議，我們最終決定是：我們不能豁免5號輔標靶，也不能因為外界影響而豁免任何標靶。但是我們可以不追殺5號輔標靶，條件是他不得公開露面，不得出現在電視或者網絡上，你們能理解意思吧？」
「我理解你的意思。」端木問：「但有區別嗎？」
老土回答：「他只要足夠低調，儘可能宅在家中，就不需要防備隨時隨地可能出現的刺客。他可以睡個安穩覺，不用擔心一閉眼就醒不過來，他還可以在一定約束下可以肆意的使用金錢。此外，我們很樂意幫他處理掉和他競爭遺產的輔標靶。」
端木沉思片刻，問：「5號如果要外出呢？」
老土回答：「儘可能不要外出，即使外出，最好不要乘坐飛機。還有一點，如果他有任何涉及跨國人口交易行為，我們會在不通知情況下取消他的優待。在任何場合宣揚自己和七殺達成協議等類似行為，我們也會取消優待。」
崔建並不認為此前協議有問題，也不認為現在的協議有問題。如果哪天七殺的宗旨偏離他的信仰，他會選擇離開。誠然，這種心態非常沒有責任心，但人無完人，蛋無完蛋，不能要求一個在非正常環境長大的孩子的三觀與普通人一樣。
端木道：「我無權決定，但我想我隊長應該能接受，具體的事後答覆。無論你們是否反對，我們的禮物已經送出，需要你們就流浪者叛徒做出懲處決定。」
老土回答：「首先請替我們轉達對貴隊長的感謝。但流浪者叛徒不屬於我們系統，我們無權處罰他，他傷害的是流浪者的整體信用，對我們造成傷害的是流浪者，而不是他個人。」
銀行櫃員坑了儲戶，從儲戶的角度來看，那是銀行的鍋，不是櫃員個人的鍋。因為儲戶不是衝著櫃員去銀行辦業務，而是衝著銀行的信用去辦業務。當然，在很多情況下，銀行都會認定是櫃員的錯，和他們無關，畢竟儲戶又不是七殺。
端木：「Ok，我明白了。」禮物沒送出去。對比之下，對方做出了一些讓步，自己多少有點丟面子。
端木看白齊，黑暗中白齊沒注意，端木提醒：「到你了。」
白齊咳了一聲清嗓子，本想說開場白，但環境所限，於是直接扔出一份王炸：「我們有冰刺勾結尼莫執行隊的證據。根據你們的規則，如果冰刺只是純粹的執法機構，他們的手段基本合法，你們不會攻擊他們。有了這份證據後，冰刺就成為為打擊七殺不擇手段的團隊，即使其隸屬官方，你們也有理由消滅他們。」
白齊拿起U盤，示意大家用夜視儀看自己的手，他把U盤放在地上：「作為執行隊隊長，我要做的事就是交差，保住自己的工作。既然七殺願意送人給我，我當然可以放過前日曜等人。不過，在你們和冰刺翻臉前，最好完成他們的轉移工作。如果你們不想和冰刺翻臉，最好儘快完成他們的轉移工作。」
此前時風只是錄製到冰刺成員交談聯繫執行隊的視頻，只能說他們有這個態度，不能證明他們真的幹了。白齊的U盤可以說明他們真的幹了。
這就是規則，冰刺作為警察，他調查和抓捕七殺無可厚非，但用非法手段來達成目的，就觸犯了規則。
老土伸手拿過U盤，半鞠躬道：「非常感謝白先生。你們要的人已經準備好，現在還在完善資料，處理審訊視頻，一個月內會通知你們收貨。你們負責拍攝折磨他們的視頻即可。本次人員兩人，分別是七殺月曜和雙頭地獄犬。」
白齊道：「我能問下這兩人是誰嗎？」
老土道：「一位是孤兒院工作人員，喜歡男孩子。一位是某人口販賣團伙的骨幹。」
白齊道：「會不會太隨便？前者就算了，後者……」
老土回答：「他是七殺打入團伙的臥底，配合七殺滅掉整個團伙。你們意外發現這個小團伙還有一名倖存者，經過調查確認他就是七殺之一的月曜，於是一舉將其擒拿。這些資料我們都會做的盡善盡美。」
白齊舉大拇指：「我喜歡。」
端木：「接下來。」
崔建突然道：「有人來了。」
坐在地上的三人立刻貓腰靠牆，白齊和端木在牆左邊，崔建和老土在牆右邊。教學樓正面對著校門口。校門口出現一輛車，一輛沒有開燈的廂車，廂車慢速朝前再走十米停下，離開幾人視線範圍。又一輛廂車出現停車，這次只看見車頭。
白齊冷靜道：「我們被包圍了。」他們並沒有互相懷疑。四個人都是打工仔，價值不高，沒必要破壞規則。否則今天你能殺我的人，明天就得接受我的報復。
端木道：「給我蒙面巾。」
崔建從口袋掏出兩團扔了過去，端木和白齊各自拿一條蒙面巾戴上。他們不能暴露身份，否則尼莫成員知道他們與七殺勾結，分分鐘將他們踢出尼莫。
接下來各自搖人，白齊和端木雖然是單刀赴會，但肯定安排了後援。
崔建：「勝子，發現老鼠。」
勝子：「撤退點附近有一名女子一直拿著手機發消息。」
崔建：「多久了？」
勝子：「三分鐘前。」
白齊打個響指，其他三人立刻聚攏過來，白齊道：「最少二十個人，有一半以上人持突擊步槍，佩戴標準軍用防彈衣和軍用頭盔，配備夜視儀。」
端木道：「我的人不夠。」
他們只說情況，而沒說建議，說明他們暫時沒有好的辦法。此時崔建戰場感知能力體現出來，他腦海里有無人機偵查的地形圖，道：「我殺出去製造混亂，讓你們的人左右接應。」
白齊：「不穩妥。」
崔建：「不僅不穩妥，而且很冒險。」崔建把突擊步槍和彈匣給老土，自己拿手槍。
端木提醒道：「來了。」
教學樓正面百米外就是大門，伸縮式大門被打開一條縫，一名名突擊隊員端著步槍魚貫而入。
「不對。」崔建露頭看了一眼：「他們的槍口是朝著教職工樓。」
華陽小學L型，正面是教學樓，側面是教職工樓。進來的人他們分成了數組，槍口對著教職工樓，正運動到指定位置。
白齊問：「什麼情況？」
話落，槍聲大作，突擊隊員以單膝跪立的方式朝教職工樓二樓射擊，壓制住對方火力之後，留兩組人不間斷射擊，其他幾組人快速運動，試圖完成包圍。
端木擠在崔建身邊抬頭看。崔建伸手一拉端木，端木摔倒在地，子彈隨後飛進教室，崔建：「被發現了。」
白齊當機立斷：「行動。其他人掩護。」
老土在牆左邊露頭端槍連續點射，白齊在牆體右邊持手槍朝外射擊，端木立刻聯繫小隊布置行動，特別說明：「佩戴七殺蒙面巾的人都是友軍。」別一槍把自己撂了。
崔建從教室背面窗戶翻了出去，到達前往廁所的走道，快跑兩步跳起來翻身上廁所，跨步上圍牆，看見一名女子正背靠著牆低頭打字，很認真的打字，口中不停的罵著：渣男，死渣男。
崔建毫不猶豫用消聲手槍將其一槍爆頭，然後翻下圍牆。
她能說渣男，說明她不是聾啞人，那她應該聽見了槍聲，而她還在專心的打字。當然，女子有很小概率是無辜路人，但崔建沒辦法去賭這么小的概率。
崔建下來，看見了二十米外從黑暗中出來的勝子。崔建指車，讓她守住撤退點，自己檢查撤退通道。什麼製造混亂都是假的，跑路才是王道。
崔建提槍繞牆前往學校正門。
學校正門停著四輛轎車，三輛廂車和一輛貨車。除此之外，歹徒還弄來了兩輛警車以八字形在路邊展開。四名歹徒身穿制服手持閃光交通棒，加上兩輛警車警燈閃爍和學校內的槍聲，不知情的人會以為警方正在執行什麼危險任務。
正門邊有兩名武裝警衛，還有不少穿便衣的人。除了兩名武裝警衛外，其他人都很隨意，甚至在抽菸聊天。
崔建貓腰藉助貨車遮擋摸到了最後一輛轎車位置，把夜視儀翻上去，左手拿出特殊手機打開手電筒。前進，站起來，手電筒照射進車內，車內沒人。
崔建馬不停蹄繼續前進五米，到了貨車車尾他聽見車廂內有聲音。他伸頭看了一眼幾十米外正門附近的歹徒，思索片刻，再看一眼，終於下定決心把被控制射速的消聲手槍收起來。
崔建抽出一把普通手槍，檢查彈匣後推上彈匣，關閉保險，推拉上膛。
崔建深呼吸後，左手拉開貨車的左邊門，貨車車廂內燈火通明，內有五人。三人正在操作計算機，一人戴著大耳機通話，還有一個老大模樣的人站立在中間看顯示屏。
門被打開，5人順聲看了過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七殺蒙面巾上的倒十字。一時間他們有些懵圈，七殺？什麼情況？
然後他們死了。
槍聲驚動了警衛和大門口邊的人，他們齊齊跑向貨車。崔建也沒耽擱，拔腿掉頭就跑進黑暗中。感謝組織給了一套黑色的制服。話說小木是黑子，他在夜間直接脫光是不是比穿衣服更加隱蔽？
這時候一輛廂車急速而來，停在學校對面街區，距離學校大門八十米。四名戴滑雪帽的人從廂車一邊車門下來，端槍就朝學校正門位置的人掃射。因為崔建已經驚動他們，加上他們停車時刺耳的剎車音，滑雪帽的突襲效果不好，但卻成功的為崔建牽制了追兵。
滑雪帽的廂車顯然經過改裝，被子彈的打的砰砰作響仍舊巍立不穿，在廂車後的槍手勇敢反擊。便衣歹徒在警衛指揮下，藉助學校正門左右一米高的花圃作為掩體，和滑雪帽廂車進行對射。不過歹徒只有警衛兩把突擊步槍，其他都是手槍，雖然人數占優，但場面並不好看。
一時間，華陽小學內外槍聲一片，如過年時的鞭炮聲，不絕於耳。
一輛巡邏車接到報警過來查看情況，開到三百米處慢慢減速，然後一個加速掉頭走人，幾百萬的工資不值得賣命。而且這不是賣不賣命的問題，連把手槍都沒有，難道上去請大家冷靜？
兩輛SUV和這輛巡邏車擦肩而過。開到近處，一個個槍手從SUV下來，進入正門斜對面的家具城。他們移動到位後，也對學校正門發動攻擊，與滑雪帽形成交叉火力。
指揮車被毀，指揮官遇害，四面受敵，歹徒們一時間陷入了慌亂。攻入校區的雷霆隊長一直詢問情況卻沒有人回答。在校區內火力占優的他們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進攻。
火力本就處於劣勢的大門歹徒，因為SUV槍手的加入，立刻呈潰軍之態。見此，滑雪帽和SUV一起向正門歹徒突擊，有人露頭想反擊立刻被他們擊倒。經過警車，偽裝成警察的歹徒站起來，舉起雙手投降，也被經過的他們一槍擊斃。
兩隊不同陣營的人都用典型的突擊陣型挺進。突擊陣型講究的是運動，第一個人朝前走，朝自己視線扇形目標開槍，你的隊友會幫你注意兩翼。當敵人突然出現，前面的人繼續前進，因為你的隊友會處理他。
一隊人排成一列朝前緩步突擊，很不好看，畏畏縮縮，沒有一點氣勢。但是在實戰中非常有效，每名隊員都有自己的射界，形成360度無死角的觀察網，能在發現敵人第一時間將其擊斃。
把後背交給隊友，並不是說要相信隊友不會對你捅刀子，而是要相信隊友能處理你沒看見的危險。
留駐在大門外的警衛是雷霆小隊隊員，見兩伙人向大門發起進攻，立刻匯報情況：「我們要被包圍了。」
雷霆隊長：「以大門邊的保安室為中心設立防禦點。大家都有，朝防禦點戰術撤退。」戰術撤退指幾隊人交叉掩護。A先留下掩護，B後撤到防禦點1號進行掩護，A隨後撤到防禦點2號。雖然撤退速度比較慢，但不會讓自己成為活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