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選擇
崔建是真真見到最不專業的保鏢，摸魚摸到極致。崔建沒說的是，依依盯著醫院的一舉一動。至於站立在病房門口，站立在僱主身後等等行為，崔建不屑為之，根本站不住。
一杯水放在崔建面前，崔建轉頭看，是一位笑顏如花的小護士在百忙之中，從護士站內給崔建倒的水。崔建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謝謝。」再喝一口，順便把前一口吐入水杯中。只要不是超濃縮毒液，他就不會致死，但身體應該會出現不適等狀態。
「不客氣。」小護士探頭出來，好奇問：「你們保鏢工作危險嗎？」
崔建搖頭：「不危險。」
小護士：「一定很有意思。」
崔建點頭：「挺有意思。」
小護士道：「不像我們，天天就是上班和下班，枯燥乏味。」
崔建開聊，問小護士的工作時間，小護士說明自己工作時間不長，但是下班後無所事事，委婉表達自己還處於單身的狀態。崔建則說自己女朋友認為自己太忙，沒空陪她。沒想到小護士不按照常理出牌，認為崔建可以多多嘗試，找最合適自己的女友。
正聊的火熱時，依依傳來信息：「發現菲迪，三個人，進入診療住院部。」診療住院部指的是還未確診，或者需要觀察的病患所在住院處。普通住院部是指即將進行治療，或者完成治療等待康復的住院部。
依依繼續匯報：「他們正在等電梯。」
崔建對小護士道：「得回去上班了。」
小護士：「一會見。」舉左手動手指，目送崔建走回門口。
依依：「菲迪三人進入電梯。白齊到達診療住院部門口，下車，奔跑，看電梯，快步走向樓梯。」
依依說完，電梯到達。菲迪黑著臉，快步走向701病房，崔建右手摸槍，上前用左手阻止，用英文問道：「有事嗎？」菲迪是高加索人種。
這家私人醫院並非一條走廊一排病房布局，而是圓盤結構，米字通道。每一條通道對應一間病房，病房隔壁還有一個家屬休息室。雖然這麼布置很浪費醫療資源，但一旦有事，位於中心點的護士站護士能快速到達任一病房。當然也確保了隱私性，對於明星這類公眾人物相當友好。
菲迪停步，用英文道：「我叫菲迪，是薛冰的丈夫。」
崔建道：「我是問你有事嗎？不是問你是誰。」我管伱是誰。
菲迪回答：「我要探望我的妻子。」
端木聲音從耳麥中傳來：「崔建，把他送到警局。」
崔建問：「你怎麼證明她是你妻子？」
菲迪氣笑：「我就是她丈夫。」
崔建：「證據。」
菲迪壓制了怒氣，拿出手機，調出義大利官方的電子結婚證展示給崔建看。
崔建問：「你怎麼證明你是照片上的他。」
菲迪舉護照：「這是我的護照，我叫菲迪。」
崔建：「你怎麼證明護照是你的？」
菲迪顯然沒有經過特殊社會的捶打，被崔建幾連問問到爆發，一把抓向崔建的衣領。崔建右手抽出手槍，握緊手槍對著菲迪腦袋砸下去。菲迪後退兩步，頭上血流如注。菲迪身後兩人立刻上前，崔建左手從後腰抽出伸縮警棍一甩，原本20公分出頭的警棍立刻延展為50公分，操起警棍劈頭蓋臉打了過去。
崔建一動手，真真也動手，雙方立刻毆鬥在一起。朱真真拳腳不如對方，但是安保道具多，左手電擊器，右手警棍，對方不敢貿然近身。
菲迪見四人纏鬥，趁機朝病房而去，然後槍響了。崔建連續扣動扳機，從下往上射出三顆子彈，一顆命中菲迪的大腿，一顆命中菲迪背部。還有一顆本應該命中菲迪的頭部，被白齊抓住手腕一抬打在牆壁上。
白齊急喊：「住手，住手。」
崔建被抓了右手腕，順勢一甩，右手肘頂在白齊的臉部。白齊踉蹌後退兩步，崔建側踢將白齊踹在牆壁上，雙手握槍喝道：「都TM的舉起雙手。」
朱真真那邊也抽出手槍，喝令兩名跟班跪下。
白齊見菲迪要站起來，忙道：「菲迪先生，別亂動。」他知道崔建這貨會真殺人。崔建殺人目的是為了保護僱主安全。監控拍攝的非常清楚，先是菲迪妄圖趁虛進入病房行刺，接著是自己和崔建奪槍，在這兩種情況下，崔建都有權開槍。
薛冰雖然和菲迪結婚，但仍舊屬於自然個體，菲迪是薛冰丈夫這一情況並不能影響崔建的判斷。畢竟相比陌生人來說，丈夫更可能會傷害妻子。
病房隔壁的休息室，端木終於慢悠悠的登場，一見場面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崔建，把槍放下，這人是白齊，是我的朋友。」
崔建反問：「你朋友就不會殺人嗎？他要搶我的槍。」
「誤會，一定是誤會。」端木嚴肅道：「我是隊長，我說的算，把槍收起來。」
崔建聽話收槍，白齊連忙去查看菲迪情況。當白齊掀起菲迪西裝，露出防彈衣時，端木和崔建忍不住異口同聲道：「法克。」
白齊驚回頭，這才知道這兩人是真心打算弄死菲迪。崔建十有七八是個打手，真正壞的人是端木。
端木知道失言，順著道：「法克啊，怎麼就開槍呢？腿上好多血。醫生，醫生，這邊需要截肢，需要治療。」沒送去警局，送進病房也不錯。
護士和醫生都來了，很快送來推車，把菲迪送上推車。菲迪在挨了兩槍後也冷靜很多，他並沒有去看開槍的崔建，而是盯著端木，道：「你們隊長很能幹。」
端木笑眯眯：「一般一般，你可要多保重，說不定會死在病房哦。」
菲迪：「你在威脅我嗎？」 端木道：「我隊長說了，大家如果都按規則辦事，大家都會開心。否則大家都別想開心。就如同今天這樣，你非要衝安保線，那你就死有餘辜。」
醫生不耐煩問：「你們說完了嗎？」
端木怒，上前推醫生：「你怎麼說話的？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叫什麼名字？工號多少？把你們院長叫來。」
崔建一邊攔住要推車的護士：「沒有醫生陪同，萬一電梯內出了事，還得你負責，我們先等等，不著急。」
白齊無奈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的錯。不好意思。」攔住端木，給醫生瘋狂遞眼色，醫生黑沉著臉和護士一起推車離開。
鬧劇結束，不等白齊開口，端木先拉白齊到一邊，問：「白齊，你到底是薛冰的總管，還是菲迪的走狗？你得給我一個明確的回答。」端木知道白齊是薛冰和菲迪的走狗，他一直沒拿準白齊是哪邊的，大概率是菲迪那邊的。本來這個問題沒有意義，但是現在就很有意義。
端木也是在剛才搏鬥中發現白齊的立場並不堅決。
白齊回答：「我是菲迪先生推薦，經過薛冰女士面試同意，這才成為薛家總管。在職期間，薛冰女士對我非常不錯，對我的下屬也非常好。同樣，菲迪先生待我也不錯。」
白齊出來混就是為了錢和自身成就感。在和菲迪接觸中，菲迪並沒有要求他監視薛冰，還要求他服從薛冰的安排。所以白齊要反薛冰，名不正言不順。但要白齊反菲迪，也說不過去，畢竟菲迪才是第一手僱主。
舉例來說：行政總裁菲迪僱傭白齊協助董事長薛冰日常工作，現在總裁和董事長鬧崩。白齊的弱點再次給他帶來了麻煩，他還無心站隊，寄希望能協調矛盾，溫和的解決問題。因此他在今天表現的非常軟弱。
原本利益共同體怎麼會說翻臉就翻臉呢？白齊似乎又能理解薛冰，剛開始薛冰很享受菲迪無微不至的關心，但時間長了誰都想要點隱私，可菲迪的控制欲又特別強。菲迪在薛冰那邊碰壁後，就讓自己匯報薛冰日常生活情況，還把心腹派到薛家當侍女。
薛冰一方面膩煩了菲迪的控制，一方面因為兩人常年兩地分居，心思開始活絡。菲迪發現不對，強烈要求結婚，軟磨硬泡下，最終薛冰妥協。但不出一個月，薛冰就開始後悔自己守著活寡，還被人監視的生活。
兩人翻臉薛冰肯定會蒙受很大損失，但薛冰最多是資產縮水，菲迪面臨的是資產清零。畢竟從法律角度來說，菲迪只是一名行政總裁。
白齊本想說服菲迪，這種事就算了，畢竟大家都是做大事的人。如同商業聯姻，你們可以自己玩自己的，只要不觸犯共同利益。菲迪還沒表態，李良遇襲事發。菲迪可以忍受薛冰有需求時找男人，但不可以忍受薛冰一直找同一個男人。這等同精神和靈魂都背叛了他。
端木道：「白齊，你得站隊。」
白齊問：「你隊長真的介入了這件事？」事發後，他一直在被動和稀泥。神仙離婚，百姓遭殃，這都什麼破事。
端木沒有正面回答，反問：「你覺得我和崔建很閒嗎？」就問了揍菲迪一頓？
白齊道：「菲迪背後是盧克團隊，這老傢伙有多狡猾你是知道的。」白齊對盧克頗為忌憚。
端木道：「就因為他是老傢伙，所以凡事講究謀而後定。而這是一起突發事件。你應該很清楚，菲迪只是尼莫會長和薛冰在歐洲產業的幕後老闆，雖然幕後老闆聽起來控制了一切，但在明面上，法律上還是由普通老闆控制一切。」
端木見白齊還是舉棋不定，道：「這時候他們修好，一旦菲迪穩住局面，薛冰會有什麼下場？或者你認為薛冰會任人宰割？現在是薛冰最需要你的時候。反過來，你卻不是菲迪最需要的人，因為你只能在薛冰的框架下辦事。」
端木：「你為什麼無法成為菲迪的親信？盧克和菲迪的親信都和CIA有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他們骨子裡有愛國基因，不做危害美國的事。而你沒有。你想要做出成就，最好的選擇是現在雪中送炭，不遺餘力的幫助薛冰。」
端木：「薛冰並不孤單，她還有我隊長全力支持和幫助她。大家都知道盧克是誰，但有多少人知道特勤隊長是誰？雙方真要撕破臉，笑到最後肯定不會是盧克。」
白齊按照盧克安排，安插蘇珊成為尼莫特勤隊長的手下，就因為盧克不知道隊長身份，不敢和特勤撕破臉。
白齊深呼吸，道：「我得問下我的人。」他的人和他一樣，一直都為菲迪和薛冰共同利益而工作，現在即使要散夥，他也必須先搞清楚情況。除了葉然諾等人外，還有好不容易打造的全是自己人的尼莫執行隊，薛冰和菲迪一翻臉，執行隊變成了雙勢力隊。
MD，操蛋的愛情。
端木：「儘快，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和蘇珊說，她會聯繫隊長。」
白齊眉心一跳：「蘇珊？」
端木高深莫測：「我本人最喜歡陣營清楚的人，我相信隊長也是。」
白齊點頭：「我知道了。」
白齊的綜合實力很強，在確定自己立場後，他的狠勁就表現出來。首先他以總管名義清洗了薛家，將疑似和確定為菲迪的人全部清除。以這個表現獲得了與薛冰私下會面的機會。會談持續十分鐘，離開薛冰病房後，白齊立刻聯繫了特勤隊長，白齊將以薛冰代理人的身份前往歐洲，與特勤隊長的代理人簽署一系列商業收購協議。
要麼不站隊，要麼就得把事情做絕。
白齊打出第二張牌，菲迪在入院當晚遭到刺殺，雖然憑藉他本身出色的能力和運氣，趕跑了刺客，但菲迪為此付出了左眼，還在臉部留下一條長傷疤。出事當晚，陷入昏迷的菲迪就緊急轉院。
白齊第三張牌，收攏趙愛和蘇珊，這兩人要麼由他接頭聯繫，要麼由他策反安排，並沒有與菲迪、盧克有接觸。這也是幕後老闆的短板。過程有些艱難，最終這兩人都同意認真考慮。白齊相信她們和自己一樣，有一顆想死的心。
白齊第四張牌，和以菲迪名義，或者由他出面招募的諸多奇人異士進行磋商，其中包括了葉然諾。白齊明確告訴他們，經歷這次變化，菲迪盧克不會再相信他們。要去要留悉聽尊便。
白齊第五張牌，解僱將近一半的執行隊成員，只保留自己的人。
白齊只花了36小時就完成了大部分工作，同時聯繫了盧克，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要求盧克給出一個態度。要麼大家暴力對暴力，要麼大家按規則玩。盧克問怎樣的規則呢？白齊回答，你的下一個動作就代表你的態度。
規則沒有白底黑字寫清楚，但大家心知肚明。比如殺李嫡，肯定是規則外的行為，但是如果你能把自己洗乾淨，那就沒問題，所以為了殺李嫡，白齊進行全面的安排與準備。
如果李嫡身後大佬拿到盧克殺李嫡的證據，會怎麼辦呢？這就是薛冰遭遇綁架的導火索，進而導致薛冰和菲迪形同陌路，事態變得不可控。雙方已經開始瘋狂試探對方的底線，大佬明顯還抱有同利益的想法，而盧克無法打敗不露面的大佬，因此還沒有釀成全面戰爭的局面。
規則不是不可以破，但打破規則很可能要承受反噬。如今局面變成這樣，絕非老謀深算的盧克所想看見的。
盧克要扭轉局面，只有一個辦法：儘快殺掉薛冰。只有這樣，菲迪才能以第一遺產繼承人的身份控制資產。每晚一天，他們的黑團資產就會縮水一分。在歐洲，端木的代理人和白齊也正在儘快達成各種協議，都想儘快的完成資產買賣和轉移，以此讓薛冰失去被刺殺的資格。
快速決定和快速計劃顯然不是盧克的強項。盧克除了刺殺薛冰外，還有一個緩兵之計，那就是刺殺白齊。怎麼安排人員？情報有多少？殺的了白齊嗎？反而薛冰那邊缺少保鏢，說不定能獲得下手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