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工作人員匆匆跑過來提醒：
「莉姐，中場休息的時間結束了！」
薛莉不再猶豫，直接看向林予笙，「林予笙，你先上去控場！」
能拖一段時間是一段時間。
傅少凌的這場演唱會是線上＋線下的模式，線下場容納了五萬人，此時線上的觀看人數則已經達到了一百多萬人。
主持人走上台。
「我們的中場休息時間結束，接下來給大家帶來的是《如果還愛》的鋼琴獨奏。」
隨著燈光暗下又亮起，林予笙已經坐在了鋼琴前。
一束淡黃色的燈光打在了她的身上。
全場一下子寂靜下來。
林予笙低頭，手指在琴鍵上慢慢撫過。
這是一首情歌，有純鋼琴版，傅少凌也曾應粉絲的要求在現場演繹過純鋼琴版。
只是這次演奏的人卻換成了林予笙。
大多數觀眾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麼傅少凌沒有上場，上場的只有鋼琴演奏。
隨著琴聲的節奏和旋律響起，觀眾一點點代入其中，哪怕沒有歌詞，卻還是被琴聲里所表達的甜蜜的愛戀、苦澀的失戀、乃至最後深情的追憶所吸引，漸漸沉浸在了演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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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鴉雀無聲，只有不斷流瀉的鋼琴樂在會館徜徉。
一曲結束。
全場爆發雷鳴般的掌聲。
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這個戴著面具的神秘鋼琴手身上。
「這位鋼琴手好厲害！」
「我感覺這個純音樂版好像比歌曲還好聽，如果可以收錄起來作為助眠曲就好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觀眾席VIP區，坐著幾位年輕男女，還有幾位老者。
其中一位老者摸了摸鬍鬚，「這鋼琴手彈奏的這首情歌，竟讓老傢伙我也想起了我的初戀，嘿嘿！」
另一位老者覷了他一眼，「你這個老東西，一把年紀了，說這話你也不害臊。」
這話惹得旁邊的幾位年輕男女失笑。
其中一個男人側眸，「清陽老師，這還是頭一次聽到您誇讚其他鋼琴手。」
張清陽，八十歲高齡，鋼琴界的長老級人物。
張清陽早些時候是在北寒洲修習的音樂，後來才回華國，北寒洲那邊的音樂歷史要早中洲這邊一百年，張清陽在北寒洲深切感受到了華國藝術的落後，回來後一心想的就是建設華國的音樂，爭取早日達到北寒洲那邊的水平。
作為華國鋼琴音樂先驅，張清陽看人的眼光自然是高的。
這些年來能得他誇讚的鋼琴手實在不多，有些自視甚高的鋼琴大家，在他眼中也不過是狗屁不如。
張清陽的目光落在台上少女身上，很欣慰，很讚賞，「可塑之才啊，可塑之才，也不知道這個女孩是誰，是不是我認識的。」
圈內的鋼琴家他基本都知道，只是台上這位戴著面具，他壓根看不到臉。
那就難辦了。
「張老師，據說這場演唱會一開始定下的鋼琴伴奏是紀芸，後來才換人了。」
張清陽聞言冷哼了一聲，「那難怪紀芸會被換掉，還真是技不如人。」
雖然紀芸有著京城第一鋼琴名媛的稱號，但他從未賞識過紀芸，她那點水平還真不夠看的，還不如這個戴著面具的少女。
第一首鋼琴獨奏結束，緊接著，第二首音樂響起。
是一首流行曲。
粉絲們聽完第一首鋼琴獨奏，竟漸漸地習慣了，還享受了起來。
哪怕傅少凌還沒出現，但音樂館內的秩序竟也不錯。
這個效果讓薛莉很意外，要知道傅少凌的粉絲都是一群狂熱粉，這麼長時間沒見到傅少凌，她們竟然還沒發瘋，這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但這麼下去肯定不是長久之計，薛莉給周全打了電話，所幸得到的回覆是醫生已經開了緩解的藥，嗓子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趕回來。
——
另一邊，紀芸看著傅少凌演唱會的直播，微微眯起了眸子。
「傅少凌在搞什麼鬼？連台都不上，讓一個鋼琴手來撐整個場子？他怎麼想的？」
不得不說，今天這個林予笙的表現還讓她挺意外的。
一點也不像是沒學過鋼琴的樣子。
雖然比起她來還差得遠了……
「紀小姐。」經紀人俯身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聽說傅少凌對家那邊下了手，傅少凌現在應該在醫院，所以……」
紀芸瞭然，「難怪。」
傅少凌沒法上台，所以讓一個鋼琴手頂上去。
呵。
這是把觀眾當傻子耍呢？
「艾薇，你現在立刻讓底下的人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就說……」
艾薇聞言，臉色微變，「紀小姐，傅少凌那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我們還要這麼做嗎？到時候華耀那邊追究起來……」
「就是因為亂成了一鍋粥我們才好從中作亂啊。」紀芸撥弄著指甲，不以為然道，「反正都是傅少凌對家的傑作，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
「什麼？傅少凌不會再來了？」
隨著一則關於#傅少凌演唱會意外，演唱會取消#的帖子躥上熱搜，演唱會現場的人紛紛炸開了。
「什麼情況？演唱會取消？」
現場的觀眾也是後知後覺才發覺傅少凌已經二十多分鐘沒上台了，紛紛起了疑心。
「少凌呢？少凌怎麼還沒來？」
「下一首不會又是純鋼琴樂吧？少凌什麼時候才出現啊？」
「我們是來見傅少凌的啊，老讓我們聽鋼琴曲是什麼意思啊？」
原本安靜的音樂館一點點變得躁動起來，粉絲們都開始按捺不住了，想見傅少凌的心情變得迫切。
「微博上說少凌出了意外，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會不會是嗓子出了問題？之前就感覺少凌的嗓子跟平時不太一樣。」
議論聲愈演愈烈。
大家再也沒有心情聽鋼琴曲了，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來。
「讓少凌出來！」
「我們要見少凌！」
有些粉絲情緒甚至很憤怒。
「讓彈鋼琴的滾下台！少凌都不在了，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我們是來聽傅少凌演唱會的，又不是來聽鋼琴曲的！」
林予笙還在彈奏著，耳邊都是雜亂的聲音。
顯然場面已經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
眼下的這一曲結束，她示意主持人宣布中場休息，便下了台。
她走後，觀眾席更躁動了，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紛紛，都在控訴演唱會欺騙她們這些消費者！
「唉，這些人可真是不懂得欣賞。」
老者聽著耳邊聒噪的聲音，嘆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聽到如此美妙的鋼琴曲，結果彈鋼琴的卻被趕下了台。
紀芸從直播里看到林予笙狼狽離場的樣子，勾了勾唇。
反正她的演奏會下午才開始，她有的是時間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