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林寂顯然也聽到了聲音,見到雍王突然止步,心頭猛地一跳,忙催促道:
「王爺,時辰不早了,咱們還是快些出宮吧。」
這裡是出宮的必經之路,卻有人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撫琴,傻子都知道肯定有問題。
說不定又是皇帝設下的一個圈套,好讓雍王往裡鑽。
雍王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但她此刻內心正憋著一團火,是以十分迫切的想要看看,他那好皇兄在此處又準備了什麼手段在等著他。
因此,雍王不僅沒有聽從林寂的話繼續出宮,反而循著琴聲的方向,緩緩探了過去。
彼時,秋瑤正尋了一個背景極佳的位置,正坐在一塊假山石頭上撫琴,周圍還有小橋流水,綠樹紅花,不僅如此,在她身邊那橘黃色的暖燈周圍,還隱隱裊裊地飛舞著許多螢火蟲。
那是事先讓香荷收集過來放在附近的,目的就是為了要營造一個美輪美奐的環境,讓人一眼就驚艷到。
她今晚的衣裙和頭髮也都精心打扮過,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遠遠看來,就像是一個誤入山林的仙女,在此處述說著心事一般。
雍王本就剛從戰場上回來,已經連續幾個月沒開過葷,見到此番場景,不由得怔住了,方才在宴會上所受的氣仿佛也消散了個乾淨。
他輕輕的踱著步子,慢慢朝著秋瑤靠近,像是生怕打擾了她的琴聲一般。
悠揚的琴聲如潺潺流水般響起,時而清婉,時而激昂,似在訴說無盡情思。又仿佛讓人置身於夢幻之境。
終於,一曲彈完,秋瑤以一記優雅的迴旋指收尾,琴的餘音得以在這花樹從中繚繞。
「啪,啪,啪……」
幾道鼓掌聲突然在身後響起,秋瑤先是一驚,嘴角得意的勾起,隨後在轉身的時候,已然換上一副受驚不已的樣子。
餘光在看到身後之人一身蟒袍加身,氣勢不凡的時候,嘴角的笑意怎麼也壓制不住。
她極力裝出一副明明很緊張,卻又不得不繼續維持世家貴女骨子裡該有的禮儀和氣度的樣子,不卑不亢地行禮道:「奴婢見過王爺,不知王爺在此,若驚擾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而雍王在看清秋瑤的那張臉時,眼裡亦閃過一道驚艷。
秋瑤作為相府的嫡長女,自小被精心培養,容貌和氣度自然都是極好的。此番又刻意展現出自己的優勢,是以在邊關吹了一個多月風沙的雍王眼裡,已然是人間少有的美人了。
他放低了語氣,對著秋瑤由衷的贊道:「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姑娘這琴倒是彈的極好。不知怎麼稱呼?」
秋瑤一聽,心裡是更加的十拿九穩,於是故作嬌羞的答道:「奴婢秋瑤。謝王爺誇獎。聽聞王爺才是真正的愛琴之人,並撫得一手好琴,秋瑤此番獻醜了。」
「哈哈……美人太過謙虛了,只是更深露重,夜黑風高,你一人在此怕是不太安全,不如尋一處宮殿,你我二人也可切磋一番,如何?」
這話,就等於是赤裸裸的邀請了。
雍王本就在宴會上飲了不少酒,此番又碰見秋瑤主動勾引,若放過此大好機會,倒不符合他的人設和風格了。
不管這女子是不是皇兄安排的,他今晚看上了,就沒有放過的道理。
果然,秋瑤一聽這話,瞬間睜大了那雙又欲又純的眸子,眼裡閃過震驚,糾結,掙扎。
她緊緊的抱著手裡的琴,像是在做最後的權衡。
最終,她貝齒輕咬,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道:「能得王爺親自指點,是秋瑤之幸。」
……
一炷香後,兩人在附近找到一座空置的宮殿,林寂在外頭把風,二人在屋內深入的『切磋』了一番。
到了差不多快子時的時候,聽到屋裡的動靜小了一些,林寂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扣門道:
「王爺,子時快過了,咱們真的該走了。」
屋內,兩人的衣服散落了一地,二人剛結束了一場,雍王還沒有盡興,但也知道不得不走了。
於是,他一邊起身穿上衣服,一邊道:「時間不早了,本王該走了。你且回去乖乖等著本王,明日命人來尋你。」
雍王說完這句話,就匆匆出了殿門。
初經人事的秋瑤本就酸痛難忍,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雍王早已不見了身影。
她都沒來得及喚出聲。
若不是那一地的狼藉,和空氣中殘留的歡愛味道,恐怕她就要覺得,方才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這邊,雍王和林寂直到出了皇宮之後方才想起,剛才一時情急,竟忘了問秋瑤是哪個宮的,畢竟已經成了自己的女人,總不能讓人繼續留在宮裡去伺候別人。
他咳了兩聲,朝著林寂吩咐道:「明日你安排人去查一下,看她是哪個宮的,如果身份不高,就把人弄回王府,做個侍妾吧。」
林寂行走的步子一頓,差點撞在雍王的背脊上。
「王爺您……還不清楚此女子的身份?」
這都把人給睡了,竟然還不清楚對方是哪個宮的,萬一是陛下後宮的妃子可怎麼辦?
林寂不覺得有些頭大。
雍王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伸手摸了摸鼻子,掩飾道道:「本王只是多飲了幾杯,忘記了而已。」
林寂:「……」
好吧,這個理由,還真是無比的清新脫俗,現在他在心裡祈禱的就是,此女可千萬別是後宮裡某個不受寵的妃子,要不然都得完蛋。
秋瑤抱著琴回到罪坊司的時候,恰好秋寧也從掖庭宮回來了,姐妹兩在門口相遇。
秋寧看上去倒是一切正常,跟以往沒什麼不同。
可秋瑤就不一樣了,在見到秋寧的一瞬間,下意識的目光有些躲閃,甚至眸子裡閃過一抹慌亂。
很快,但還是被秋寧給捕捉到。
「喲,長姐這大晚上的不在房裡歇著,這是去外面看星星還是賞月吶?」
秋寧抬頭望了望天,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秋瑤很快就鎮靜下來,挺了挺背脊,頭顱揚起,佯裝聽不懂她話里的弦外之音,冷冰冰的道:「只是找了個地方練琴而已,不關你的事。」
說著就要錯身進門。不料卻突然聽到秋寧再次開口:
「真的只是練琴嗎?長姐確定只是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