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寧:「即便娘娘才情出眾,又有美貌加持,也隨時可能因為各種不可預知的因素而失去那曾經的寵愛與榮耀。」
主僕倆再次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萬溶月抬起頭,目光緊緊的盯著秋寧,問道:「那依你之見,本宮要如何才能保證自己盛寵不衰?」
難道真要如那本《大乾女帝傳》上面所說,要追求無上的權利嗎?
秋寧緩緩一笑,看著萬溶月,一字一句道:「詩有云: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娘娘的美貌和才情都有了,若再有智慧,便有了在後宮生存的本領,如此,便是無敵了!」
「智慧?」萬溶月的絕美的臉上有一瞬間的裂開。
「咳咳,娘娘莫要誤會,我的意思是,後宮妃嬪眾多,且又與前朝息息相關,若沒有與之匹配的計謀和手段,光靠著陛下的寵愛,亦阻擋不了防不勝防的陷害啊。」
此言一出,萬溶月和青葉齊齊沉默了。
二人心裡都知道,秋寧說的是對的,只不過萬溶月先前一直不願正視自己罷了。
先前的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早被繁華迷了眼,又怎會靜下心來了解後宮陰私和手段,所以這才栽了跟頭。
過了好半晌,萬溶月突然起身,朝著秋寧屈身行了半禮,誠懇的道:「姑娘一席話,令我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當受此一禮。」
秋寧見狀,忙托住萬溶月:「娘娘身份尊貴,怎可給我一介戴罪之身行禮?」
萬溶月順勢起身,並拉著秋寧的手,絕美的眸子望進秋寧的眼裡,柔柔的道:「我比你虛長几歲,你若不介意,你我二人,以後私下裡便以姐妹相稱如何?」
啊這……
「這……娘娘萬萬使不得,莫要折煞我了。」秋寧愣了一下,隨後本能的拒絕道。
跟當朝貴妃姐妹相稱,她還沒這個膽子。
萬溶月美眸稍顯落寞,想到什麼,又道:「也罷,總之在我心裡,已將你當做自己人就是了,私下裡,我便喚你阿寧吧,如何?」
秋寧暗自鬆了口氣,回道:「娘娘不嫌棄我的身份就好。」
接下來,兩人就如何進行復寵一事制定了一個詳細計劃。
首先,萬溶月最大的優勢,就是自己的美貌,必須要繼續保持下去,給予皇帝最大的視覺衝擊;
其次,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皇帝就算再怎麼生氣也應該消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就需要製造機會激發皇帝的愧疚和憐惜的心理,最好能讓他回憶起和貴妃初遇時的點滴。
這個時候再讓貴妃適當的展現出最美好的一面,用以吸引皇帝重新喚起他的感情。讓皇帝覺得貴妃仍對他深情不移,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之下,並順勢給了皇帝一個台階下。
制定好計策之後,秋寧便計劃著出宮的時候給萬溶月採買了一些保養品,對其容貌和皮膚進行保養。像什麼香粉香脂,頭油,沐浴的皂角等。
同時還從鋪子裡租借了一些詩詞書籍,以供萬溶月飽讀詩書,提升自己的文化和氣質,同時也要學習一些政治手腕和權謀。
好在秋寧從小就飽讀詩書,相府被查抄以前也有一間巨大的藏書室,她擬定好一些書單,委託書店的掌柜幫忙搜集,找到之後再交給萬溶月閱讀。
就這樣,在秋寧的幫助下,一段時間過後,萬溶月得以脫胎換骨,不僅容貌較之以往更盛,通身的氣質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整個人就如同一塊打磨好的上等美玉一般,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腹有詩書氣自華的韻味。
與此同時,雍王班師回朝的日子也到了,皇帝在宮中舉辦了盛大的慶功宴,朝中三品以上官員及家眷都有出席。
萬溶月打算利用這個日子重新回到皇帝的視線。
為了解決冷宮守衛,秋寧特意從宮外帶回了幾瓶好酒,還在酒樓打包了幾份好菜,趁著兩個守衛喝醉之際,帶著萬溶月和青葉出了冷宮。
雍王此前是先皇最寵愛的次子,手握重兵,這次帶領大軍前往邊境驅趕蠻族,接連收回十二座城池,將蠻族人驅趕至玉門關以外。
這次回朝,無論是在朝中的人氣還是威望,都比從前更盛。
此次慶功宴設在宮中最大的廣場之上,雍王帶領著手下數十名將士出席,兩側是朝中的文武百官,以及大臣們的家眷。帝後二人坐在最上方,與雍王遙相對飲,席間亦是一片籌光交錯,歌舞昇平的景象。
然而就在這時,不知是誰率先出聲驚呼了一聲:
「大家快看,那是什麼?」
所有人都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抬頭朝天上看去,結果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天空中突然出現了幾盞孔明燈。正隨著晚風徐徐上升。
「來人,快護駕!」
蘇祁年作為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第一時間呼喝著讓周圍的御林軍向皇帝靠攏,形成保護之勢。
正當御林軍們拉緊手裡的大弓,欲射下天上的孔明燈時,卻突然見到皇帝抬起手,阻止了大家的動作。
「慢著!」蘇祁年又吩咐眾人暫停,隨後躬身到聖景帝身邊等待指示。
只見聖景帝伸手指著最近的那一盞,吩咐道:「你去,讓人將這一盞射下來。」
蘇祁年忙給其中一個御林衛遞了個眼色,御林衛得令後,瞄準最前方那盞燈,拉開手中的長弓。
「嗖」的一聲!
不一會兒,便看到那盞孔明燈被射落在附近的草叢上。
很快,這盞燈籠便被人拾了上來,呈到御前。
蘇祁年依照慣例要上前檢查一番,結果在看到燈籠上面的字畫後,老眼一顫,差點沒當場失態。
這不是……這上面的畫面,不是萬歲爺和冷宮那位當年邂逅的場景嗎?
不知為何,蘇祁年心裡突然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怎麼?這燈籠可有問題?」
見蘇祁年久沒出聲,聖景帝便出聲催促道。
蘇祁年一驚,忙回過神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稟告道:「啟稟陛下,這燈籠……這……」
一旁的皇后見狀,心裡也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先於皇帝出聲道:「區區一個燈籠而已,竟還能攜帶了什麼東西不成,還不速速呈上來。」
蘇祁年只得把頭埋的更低了,雙手舉過頭,將那燈籠罩子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