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件事,秋寧早有了想法。
「自古以來,就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等過兩日,不出意外的話,葛家那邊的消息也應該快要到了,咱們不妨再等等看吧。」
「還有一事。娘娘需得早做應對。」
萬溶月鮮少見到秋寧如此嚴肅的語氣,不由地帶了幾分好奇:「哦?什麼事?」
「娘娘應該還記得宮裡三年一度的選秀,這一次,娘娘要留意一個女子。」
「是何女子?」
「此人名喚柳青青,本是暗香樓的一個頭牌,也不知用了什麼功夫,讓郭將軍對其情根深種,深情不移,甚至甘願為她贖了身,頂替了一戶五品官員的娘家侄女。
據我觀察,此女頗有些心機和手段,此番進宮,不出意外的話,應當也是和郭家達成了某種協議,要針對娘娘您。」
萬溶月美眸有著淡淡的疑惑。
「既然是郭奕安的心頭好,那他又怎會甘願送此女進宮?還是說,此女的真實目的,其實根本就是……」皇上。
一想到這兒,萬溶月的眸子不由得也多了幾分凝重。
能讓阿寧特意囑咐她要小心的人,這柳青青必定不是泛泛之輩。
「我知道了,多謝阿寧提醒,我會留意的。」
秋寧點到即止,後宮爭寵的手段,相信萬溶月只要肯做,就一定能做得好。
兩人正聊的投機。卻突然聽見外頭響起一道聲音:
「留意什麼?」
緊接著,就看到聖景帝高大的身影自門外走進來,步伐輕快,身後的蘇祁年都是小跑著追上來的。
萬溶月和秋寧同時一愣,短暫的對視了一瞬,秋寧立馬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將存在感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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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了,皇帝過來的時候青葉為什麼也沒通報,還好前面的話沒有被聽了去,不然今晚自己和貴妃都得玩完。
聖景帝坐下之後,看到桌上的空酒杯,還有飯碗,目光自然而然的朝著秋寧探尋了過去。
「朕竟然不知,這宮裡的奴才什麼時候竟這麼沒了規矩,膽敢跟貴妃同桌而食。」
一番不怒自威的話自皇帝口中說出,意思直指秋寧。
實則也是對秋寧的一番試探。
貴妃在這後宮裡,都喜歡跟哪些妃子接觸,皇帝都是知道的。
他就是擔心萬溶月心性單純,會被有心人給欺騙和利用而不自知。
秋寧在聽聞後,先是驚愕了一瞬,緊接著雙膝跪地,解釋道:「奴婢確實僭越了,懇請陛下責罰。」
無非就是挨頓板子了,想著一會兒要不要趁機給行刑的小太監塞點銀子,讓杖責的時候放點水得了。
聖景帝冷哼了一聲,隨即吩咐道:「你,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秋寧聞言,只得抬起頭來,露出了那張堪稱絕美的臉來。明眸皓齒,膚若凝脂般白皙。即便只穿著一身普通的宮女裙子,也能襯托出她曼妙的身段。
「你是?」聖景帝不由得發出了疑惑。
後宮裡什麼時候有了這般顏色的女子?他這個皇帝竟然一無所知?
「奴婢秋寧,見過陛下。」秋寧見皇帝問起,忙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秋寧……」皇帝在口中默念著這個名字,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這時候,萬溶月解釋道:「皇上可還記得原先的秋相國?」
聖景帝聽聞,很快便想起先前在朝堂上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秋承德。
「朕自然記得,當初那秋承德及其長子可是參與了反王謀逆一案,證據確鑿,後來被擼了官職,流放至邊關。」
說完這句,皇帝似突然想到了什麼,追問道:「難道此女竟是?」
萬溶月親自將泡好的茶水遞到聖景帝手裡,並解釋道:「陛下猜得沒錯,秋寧啊,正是秋府的嫡次女。秋家獲罪後,便被分配到了罪坊司當差。」
皇帝瞭然,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的敲打著,問:
「原來如此,可為何又會跟愛妃你攀上關係?」
聽皇帝這麼問,萬溶月的眸子裡快速划過一抹憂愁,轉瞬即逝,但還是被眼尖的皇帝給捕捉到。
「愛妃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萬溶月緩緩搖頭,像是有著淡淡的惆悵:「無事,臣妾只是想起,當初若不是阿寧,臣妾恐怕早就凍死在了掖庭宮,哪裡還會有如今跟陛下朝夕相處的日子?更別提還能再見到之兒了……」
聖景帝:「……」
皇帝就像突然被定住了一樣,見美人眼中的淚水要掉不掉,眉間亦帶著無盡的哀傷和憂愁,一顆心仿佛都要碎掉了。
愧疚和後悔湧上他的心裡,哪裡還顧得上去看秋寧了,當即輕輕的攬了萬溶月至自己懷裡,柔聲哄道:
「都是朕之過錯,害月兒在冷宮受此苦楚,朕該打。」
說完,還真就順勢抓起萬溶月的手,在自己臉上輕輕拍了下。
萬溶月此番不過是故意提起以前的事,好轉移他的注意力而已,哪裡還真能讓皇帝打到自個兒。
只見她嗔了皇帝一眼,像是被取悅了一樣,下意識的就道:「阿寧還在呢,陛下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話。」
皇帝微微一頓,似才想起來旁邊還站著一人,當即失笑。
「陛下,娘娘,奴婢眼瞎耳盲,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沒聽見,若是無事,奴婢這就告退了。」秋寧忙補充道。
「等等!」皇帝突然喚主她。
「既然你曾對貴妃有恩,朕便開恩,允許你前往椒房殿伺候貴妃吧。」
乍然聽聞,秋寧猛的抬頭,一雙眼裡盡顯意外。
到貴妃身邊伺候,這倒沒什麼,可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會知道自己和貴妃之間的關係,恐不便日後行事啊。
秋寧很想拒絕,但如此一來就是抗旨不尊,她有些猶豫要不要開口。
這時候,萬溶月似有所感,搶在秋寧前面開口道:「陛下,臣妾待阿寧如同親姐妹一般,怎能讓她來宮裡伺候臣妾,臣妾有一個想法,懇請陛下能夠准允。」
萬溶月說完,屈膝朝著皇帝行禮。
「愛妃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實不相瞞,之兒此次能夠在楚國使臣面前大放異彩,阿寧當居首功。
臣妾便想著,是時候給之兒尋一位好夫子,好老師,臣妾也觀察了許久,阿寧性子溫婉,不驕不躁,又從小就飽讀詩書,臣妾想替阿寧向陛下求個恩典,做之兒的女夫子。」
隨著萬溶月的話落,兩道目光全都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