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辰咬著牙,不吭一聲。
但所有人都知道,蕭煜之是答對了。
因為算學不同於詩詞文章,正確答案就只有一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想到楚國一旦認輸需要付出的代價,班閣不淡定了。
只見他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代替楚少辰回答道:「六皇子,雖然你算出了雞和兔的數量,但此法過於殘忍,違背了算學一道的宗旨。
所以,這題,不能算作你贏了!」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瞬間再次炸開了鍋。
周武率先站起來開罵道:「堂堂大楚丞相,百官之首,竟沒想到,會是這般無恥,卑鄙!
輸了就是輸了,卻還不敢承認。什麼狗屁宗旨,這分明就只是個假設而已,本官縱觀整個歷史,就沒有見過比你還要厚顏無恥之人。」
其它大夏的官員們一個個也都口誅筆伐,朝著楚國使團一行人猛噴。
班閣雖然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依然挺著胸,咬著呀,不為所動。
主打的就是一個油鹽不進。
「握草!」
一些性子率直的武將見對方不動如山,忍不住開始了飆髒話。一直罵罵咧咧。
聖景帝也陡然間面色轉冷。
他自然知道班閣為何不願認輸,楚少辰是楚皇從小就悉心栽培的苗子,此番出使大夏,是抱著要大夏名譽掃地的目的來的。
此番若是直接當眾磕頭認輸,向他行跪拜之禮,這要傳到了其它六國,不僅是楚少辰和他班閣,恐怕整個楚國皇室都將名譽掃地。
被他們從小奉作神童,文曲星轉世的麒麟子,到頭來不過是徒有虛名,敢做不敢認的草包。
這樣的代價,根本不是他班閣能夠承受的起的。
可即便是這樣,聖景帝也並不打算就此輕輕揭過。
他威嚴的雙眸陡然轉冷,釋放出一股冰冷的殺意。
正在他準備講話的時候,卻聽到蕭煜之的聲音再次響徹整個大殿。
「無妨!
既然這砍腳法丞相覺得太過殘忍,那本皇子還有諸多其它的法子,譬如金雞獨立法,假設發,吹口哨發,方程法,皆可解開此題目,總有一款,能讓大楚丞相心服口服!」
「轟!」
這一次,大殿再次被炸開了鍋,群臣們一個個皆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似乎能塞得下一個雞蛋一樣。
「假設法?金雞獨立法?還有吹口哨法?」
這特麼的,六皇子這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這還是人麼?
相對於眾人的震驚,不解,錯愕,意外等諸多情緒,要說最冷靜的,大概就只有秋寧了。
哦對了,還有萬溶月。
見所有人都一副見了鬼的神情,萬溶月不由得失笑搖頭,暗道:過了今日,之兒的名聲,怕就要在七國傳開了。
就連底下的萬子琅,葉晧陽等一眾紈絝們,也都雙眼冒光,一臉崇拜的看著場上的蕭煜之。
這特麼的,六皇子他才六歲呀!
才六歲呀!
不但精通詩詞文墨,機關技巧,就連鮮少有人知曉的算學一道,都堪稱出神入化。
上天似乎將所有人的聰明全都集中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這還要人活嗎?
眾人再次看向蕭煜之,眼神里都多了一抹防備和忌憚。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想著,從今以後,得罪誰都千萬別得罪這六皇子。
太逆天了,太可怕了。
如此鬼才,乃是上天的傑作,凡人若敢染指,那就是與天作對,是要天打雷劈的。
班閣忍不住變了臉色,一顆心也緩緩的沉了下去。
他沒想到,這蕭煜之小小年紀,竟恐怖如斯。
此子,斷不能留啊!
否則長大以後,於諸國而言,將會是一場禍事。
他沉著張臉問道:「六皇子,你當真還有別的法子能解開此題?」
蕭煜之抬頭看天,負手於身後道:「若真的就只有一種法子,本皇子又何需考慮一炷香的時間,這樣的題目,本皇子在三歲的時候就已經會解了。」
此話一出,班閣臉色驟變。
不可能!
普通孩子在三歲的時候,能認識幾個字,背出三字經就已經很不錯了。
再說,這道雞兔同籠的題目,太子殿下說了,七國之中,根本不可能有人會。更別說三歲就會解這種複雜的題目了。
大夏這邊的官員們也全都佩服不已,紛紛引以為傲。
有的甚至當場教育起自家的不孝子來,譬如萬昌甫。
「看看人六殿下,還是你名義上的侄子,多優秀,多努力,再看看你,這麼大個人了,整日裡不務正業,遊手好閒,你若再這樣下去,六殿下怕是都以有你這樣的舅舅而感到丟人了。」
躺槍的萬子琅:……
不帶這樣的人身攻擊好嗎?
這時候,有官員帶頭提出疑問。
「敢問六皇子殿下,這金雞獨立法,又當作何解釋?」
一旁的班閣,將同樣疑惑的目光投到了蕭煜之身上。
「金雞獨立法嘛,顧名思義,就是指讓籠子裡的雞和兔子全都做出金雞獨立的姿勢,就如同這樣。」
說完,他還配合著做了一個金雞獨立的姿勢,一隻腳高高抬起,勾在另一條後腿彎處。
「然後呢?這就完了?」那位官員仍舊是一臉的懵逼。
「然後就更簡單了呀,這樣一來,所有的雞隻剩下了一隻腳,而兔子都只剩下了兩隻腳,腳的總和就少了一半,也就是籠子裡只有一百隻腳,但題目中的頭的數量是六十,那多出來的四十隻腳,就只能是兔子的了。
而一隻兔子多出來兩隻腳,那麼總共多出來四十隻腳,就是二十隻兔子,再用總數六十,減去兔子的數量,得到的就是雞二十隻!」
「剛才的砍腳法,班丞相覺得太過殘忍,不符合算學宗旨,那這金雞獨立法,班丞相覺得如何?」
蕭煜之淡淡的聲音迴響在大殿之上,一雙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班閣。
『轟!』
這一刻,班閣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渾身血液都朝著頭腦湧上去,令他幾乎就要站不穩。
「太子……這……」
班閣蠕動著唇,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