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生!」剛查完崗哨回來,一輛吉普車衝到警衛連。
營長李定武滿面怒容,教導員賀洪生一臉寒霜。
「營長、教導員!」王福生的心莫名咚咚跳。
「混帳東西!」李定武跳下車,一腳踹過來,王福生忍痛受著,「又咋啦?」
上午被胡學汝打破鼻樑骨,鼻子還腫著,這會兒又被營長修理,王福生覺得諸事不順。
「走!去警局一趟!」李定武火大。
「去警局?去警局幹啥?」王福生問,部隊與警察各是一條道,井水不犯河水,去那裡做啥。
「上車,少他媽廢話!」李定武沒空磨嘰,拉開車門將王福生一把推進去。
車上兩尊大神都不說話,王福生七上八下,直覺這事兒跟馮素蓮有關,這個瘋婆娘!
來到警局大廳,見到陸遠平,還有差點兒沒認出來的馮素蓮。
「你怎麼在這裡?」王福生語氣中毫不掩飾的厭惡。
他從未正眼看過馮素蓮,此刻的馮素蓮臉上不知在哪兒抹的花兮兮的,一身髒污,形容狼狽,更是厭惡至極。
馮素蓮怒目而視,正要上前,被陸遠平一把拉到身後。
「她為什麼在這裡?不該問你嗎?」陸遠平語氣冰冷。
這種人是怎麼混進革命隊伍的?還入了黨!
媳婦成這個樣子,連基本的關心問候都沒有,就是陌生人也會關切地問一句,傷得嚴不嚴重!而不是劈頭蓋臉白的質問。
「問我?關我什麼事兒?她自己賴著不肯走,出了事兒也是自找的!怨誰!」王福生滿不在乎。
「混帳東西,說的是人話嗎?」李定武氣得又是一腳踹來。
「營長!」王福生臉上掛不住,這裡是警局,又當著這個鄉下女人。
「怎麼?不服?」李定武開始挽袖子,準備動手。
看看小馮,被人欺負成什麼樣子,這混帳東西說的是人話嗎?
王福生見狀,往教導員賀洪生身後躲,他不能還手,只能躲,真丟人!心中恨死李定武。
「好啦,老李,這裡不是軍營!」賀洪生勸住搭檔。
來這裡是解決問題,要揍人回去關起門揍,沒必要讓人看笑話。
「你們好!我是錦城白沙區公安分局局長羅天亮!」公安領導出來,與賀洪生、李定武握手,
「這麼晚還打擾你們,是有一樁刑事案件與王福生同志有關聯,所以請你們過來一趟。」
「刑事案件?」王福生看向陸遠平身後的馮素蓮,這才注意到臉上的淤青。
擰著眉:「大晚上的,不在招待所好生待著,瞎逛什麼,真以為是鄉下,到處亂串?活該!」
「啪!」馮素蓮怒不可遏,「王伢子,你不是人!我為什麼成這個樣子,你心裡沒數?」
這渣男跟那個姓胡的還真是一家人,莫名的優越感,自以為是。
「瘋婆娘!」王福生氣急敗壞,
當眾被女人掌摑,想要還回去,被賀洪生拉住,「教導員,你看看,這種瘋子,誰敢要?」
「誰讓你嘴賤?」賀洪生算是見到王福生真實的一面。
「我、我!」王福生不知該說什麼,說什麼都是自己的錯!
「好啦,我們說正事!」羅局長打斷爭吵。
以為軍人素質高,卻不想還有另類,自己是從部隊轉為幹警,不過幾年,就有人經不起花花世界的誘惑,開始蛻變。
「王福生同志,請問你認識韓大山、常福這兩個人嗎?」詢問室里,有公安人員詢問,旁邊坐著賀洪生、李定武。
嫌犯進審訊室,普通人進詢問室,待遇不同,王福生是軍人,例行詢問事情。
「韓大山、常福?」王福生表情茫然,「跟我有什麼關係?」
「確定不認識?外號胖三、水壺,解放前白沙碼頭的地皮流氓,收保護費的。」公安人員提示。
「不認識!」王福生很乾脆地搖頭。
「胡學汝呢?」公安人員又問。
「胡、學汝?」王福生遲疑,不知該不該承認。
「錦城百貨商店副經理,胡茵茵的三哥。」公安人員明確點出。
王福生眼中閃過驚愕,這麼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認不認識?」公安人員盯著王福生,觀察他的細微表情。
「認識!」王福生見躲不過,只得承認。
「你們今天是不是見過?」公安人員繼續下一個問題。
一系列的問題後,王福生漸漸理出脈絡,胖三、水壺跟蹤馮素蓮,在巷道里劫掠,意圖玷污,被路過的陸遠平救下。
這兩人經過記憶恢復術,供出胡學汝,而胡學汝是胡茵茵的三哥,胡茵茵、馮素蓮跟自己有感情糾葛,懷疑是自己幕後指使。
身為警衛連長,只需隻言片語便能抓住蛛絲馬跡,理清脈絡,更何況自己是關鍵人!
王福生明白這是胡學汝在為自己清理障礙,可惜失手!
媽的,這瘋婆娘還真是運氣好,幾次都能躲過!王福生暗罵。
思及此,知道胡學汝脫不了身,為防止把自己拉下水,王福生承認認識胡學汝,其餘的不管怎麼問,都毫不知情。
「好吧,今天暫時了解到這裡!以後有需要補充的,我們會聯繫你們,辛苦你們跑一趟。」羅局長客氣道。
事情因他而起,卻洗脫嫌疑,羅局長也無可奈何。
胡學汝那邊一口咬定自己看不慣馮素蓮,找人收拾,卻不想地皮流氓見色起意。
馮素蓮、陸遠平堅持認定王福生是背後主謀,才不得不聯繫部隊,找來詢問。
胡學汝與王福生沒碰面,但兩人都很默契,一個大包大攬,一個推得一乾二淨,這事兒最終只能到胡學汝那裡中斷。
「同志,我能看看那幾人嗎?」王福生其實只想看胡學汝。
「走吧,見見他們!」羅局長也想確認他們到底是不是一夥兒。
一行人來到拘留室,老遠聽到殺豬般哀嚎。
胖三、水壺躺地上,鼻青臉腫,在地上半死不活、動彈不得,模樣老慘。
見到人群中的陸遠平,兩人瞬間噤聲,一臉驚恐地往後退,這個瘟神,殺神!
隔壁房間裡,胡學汝也沒好到哪裡,滿臉鼻血,糊得到處是血,鼻樑處腫起。
見到王福生,立馬站起來,抓住欄杆,憤怒道,「都是因為你,如今我身陷囹圄,你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