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淑寧人未到聲音先到。
婉娘趕忙往老夫人身邊站了站,一看見跟著的竟然還有春枝。
這個下賤的東西竟然一轉眼就換上了綠色的雲錦衣裙,精心梳妝過,臉蛋嫩滑白皙,竟還挺小家碧玉。
這讓婉娘如何不很,年紀擺在那兒,她不管用什麼東西保養,也比不上二十歲的水嫩。
「誰讓你來這裡的?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婉娘仰頭沖春枝鄙夷道。
春枝做慣了下人,尤其是在老夫人面前,更加抬不起頭,怯弱地看了一眼蕭淑寧。
「她是老爺新納的妾,自然應該過來拜見母親。嚴格來說我們是一家人,好像跟你沒有什麼關係。」蕭淑寧不動聲色懟了過去。
婉娘還能被一個丫鬟比下去了,實在是不服氣!
還想說讓老夫人把春芝這個心術不正的丫鬟弄走。
木錦沅輕推了下春枝,搶先道:「春姨娘,還楞著做什麼?」
「妾見過母親。」春枝跪在地上行禮,根本不敢和老夫人對視。
「母親,你看她……」
「住嘴!」木老夫人打斷了婉娘,一張嘴就知道她要噴什麼糞。
「母親,我身體不好,不能為木家多多開枝散葉,是我對不住木府,相信春姨娘進門定能多多為老爺綿延子嗣,人多家才旺。」蕭淑寧再次開口,面帶微笑。
木老夫人狐疑地問蕭淑寧,「你說的可是真心實意的話?護國公府別再以為我們欺負了你。」
蕭淑寧的話算是說到她的心窩上了,多子多福,偏偏這些年她們一直礙於護國公府的權勢,不敢過於放肆。
只有一個婉娘,表面上還是兄妹相稱,真真是委屈了她兒子。
「母親放心,這都是我心甘情願,我嫁進木府就該為木府考慮,以前是我不懂事。若是春姨娘為老爺誕下兒子,自是木府的嫡長子,淵兒不會和他爭。」蕭淑寧巴不得木秉文永遠消失在她面前。
婉娘一聽氣的眼鏡都綠了,賤婢生下來的孩子怎麼能和淵兒比,蕭淑寧竟然能說出這種話,還把不把淵兒當兒子!
「哥哥從來都把淵兒當做親生兒子相待,嫂嫂說這話怕是要讓哥哥傷心了,淵兒也會怪你的,連母親也是最疼愛淵兒,沒有誰能代替淵兒。」婉娘忍不住為木雲淵說話。
那可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好了,還是沒影的事情,扯那麼遠做什麼?」老夫人打斷,又繼續道:「今日過來是找你們商量一下我壽宴的事情。」
木錦沅和蕭淑寧對視一眼,以往老夫人的壽宴都是府里的大事,提前就要操辦起來。
不過出風頭的事情都是婉娘做,她母親是出銀子的冤大頭。
婉娘手頭的銀子因為金玉樓的事情差不多都搭進出去了,這是想利用壽宴從裡面多撈點兒油水。
「母親的壽宴自是要辦的風風光光,畢竟請的都是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決不能讓人家看了笑話。」婉娘奉承老夫人道。
老夫人眉目舒展,「不過今年的壽宴和每年不一樣,我想借著壽宴向大家正式介紹夏兒過繼到我們木家的事情,讓大家都知道我得了個好孫女,你們也又多了個好女兒!」
說著,老夫人看向了蕭淑寧,特意加重了「你們」。
蕭淑寧當即要反駁,她可不認這個孽種,還想要用她的銀子給外室的女兒大辦宴席,做夢!
卻被木錦沅按住了手,「祖母的壽宴,祖母說的算,最重要的就是讓祖母開心。」
蕭淑寧皺眉,似是在問木錦沅為什麼。
木錦沅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蕭淑寧只能作罷,但臉還是拉了下來。
「沅兒最孝順了。」老夫人被木錦沅的話逗笑了,「難就和每年一樣,讓婉娘操持,你母親輔助,宴請的人可別有遺漏,尤其別忘了護國公府。雖然咱們兩家是親家,但帖子還是不能省。」
「對了,還有永寧侯府,正好借我的壽宴和她們緩和一下關係,這門親事還是要結。」
木錦沅用手臂碰了一下蕭淑寧。
「知道了。」蕭淑寧不情不願。
說是輔助,其實就是讓她充當個錢袋子。
說什麼不能少了禮數,給護國公府遞帖子,事實是護國公府要是沒有人來她的壽宴,壓根沒有人在意一個戶部侍郎母親的壽宴。
大家看的不過是護國公府的面子罷了。
「具體的細節,你們商量吧!我乏了。」老夫人擺擺手。
木錦沅她們都起身走了。
老夫人看著他們的背影,欣慰地笑了。
婉娘跟在蕭淑寧他們的身後,還以為要費點兒功夫,沒想到她們輕易地就同意了讓她主持壽宴。
這樣的話,她就有機會把那兩萬兩銀子重新拿回來了。
念及此,她快走兩步追上了蕭淑寧她們,「嫂嫂,母親的七十大壽總是要比之前辦的更隆重些,要花費的地方不少,你看是不是能先給我預支些銀子,好去採買。」
「祖母的七十大壽當然要好好籌備,什麼東西都要買最好的,你先擬出一份單子出來,做好預算。」木錦沅挽住蕭淑寧的胳膊,示意她先別發火。
婉娘眼睛一亮,這是讓她算好了金額,把銀子一起給她。
這樣自是最好不過了。
美滋滋的就向偏院忙著去擬單子了。
這可是她說要最好的東西,那她先寫了再說,買回來是什麼樣的還不是她說了算。
「你看她尾巴都翹起來了,你不會真的要給她銀子吧!」蕭淑寧甩開木錦沅的手。
明明她女兒變精明了不少,怎麼又犯上糊塗了。
「我只說讓她擬單子,可沒說給她銀子。」木錦沅沖蕭淑寧眨眨眼,「給她的期望越大,她的失望就有多大。』
「你是想……」蕭淑寧恍然大悟。
她女兒什麼時候學的如此鬼機靈了。
她倒是有點兒期待這次的壽宴了。
木錦沅沒有和蕭淑寧回竹青苑,而是拐了彎去了春枝的房間。
春枝回到房間,正準備將屋裡的紫薇花搬出去曬曬太陽,就撞上了走進院子的木錦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