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不夠嗎？
一切為了花園。
可高毅對於花園沒有太多感情，相較之下，他對戰錘傭兵團更有歸屬感。
對高毅來說，他這輩子最大的心結，也是最大的陰影，就是他無法接受誰對他好就會失去誰的結果。
高毅什麼都不怕，就怕欠下人情債。
尤其怕欠下沒法還的人情債。
但是花園嘛，坦白說，高毅還的差不多了。
肖恩想要重振花園，高毅幫他做到了，即使現在威名大振的是空中花園，可誰都知道，空中花園就是花園的小號。
現在約翰說一切為了花園，那就讓他為了花園現身好了。
「太好了！」
高毅一把握住了約翰的手。
約翰不想讓高毅握住他的手，但是他怎麼可能躲得開呢。
高毅握住了約翰的手上下搖晃，然後他一臉真切的道：「我相信你一定能使花園重新偉大，你才是真正的園丁，花園交給你了，花園還給你了，以後需要幫忙儘管說，保持聯繫。」
約翰的眼睛瞪大了，他怔怔的看著高毅，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喊口號？
高毅最煩喊口號的人了，既然約翰喜歡喊口號，那他就不伺候了。
約翰可能沒見過這麼難糊弄的年輕人，在他看來，年輕人總是熱血的，衝動的，一喊口號就跟著激動了，再然後想怎麼擺布都簡單很多。
碰上高毅這樣的，約翰有點兒不太會了。
高毅鬆開了約翰的手，然後他很真誠的道：「花園的帳上沒什麼錢，但是之前留下的安全屋，還有關係網都在，我基本上沒用過，你回來接手花園馬上就能……」
「等等！等等！」
約翰終於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急不可耐的打斷了高毅的話，愕然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收回花園了？不，我的意思是，你看我有重新當回園丁的意圖嗎？」
「一切為了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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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毅重重的點了點頭，很嚴肅的道：「既然一切為了花園，那就簡單了，你有經驗，有能力，當然是你當園丁，你看我，我連個殺手都當不好，我管著花園搞不好哪天就沒了，又或者，花園就成傭兵團了，所以為了花園，你得回來。」
約翰注視著高毅，他腦子轉的很快，非常快。
快速判斷局勢，快速分析高毅這個人的性格，約翰覺得自己之前還是有些誤判的，所以，他在最短的時間內選擇了接下來的態度。
高毅不按套路出牌。
高毅拒絕被道德綁架，拒絕被感情綁架。
討厭喊口號，討厭被人牽著鼻子走。
你跟他玩心眼，他不跟你玩心眼，他只會拋棄你。
所以，按照之前那種逐步收服一個年輕人的做法行不通。
約翰嘆了口氣，他低聲道：「我想當園丁，我做夢都想收回花園，當回我的園丁，但是我不能，不是不想，是不能！」
高毅攤手道：「怎麼就不能了？」
「因為我的身份，我……我從頭給你講吧。」
約翰坐的端正了一些，然後他很嚴肅的道：「花園已經傳承很久，而在我之前的上一任園丁，是我父親！請別誤會，園丁不是世襲制的，花園也不是用來斂財賺錢的工具，當然，花園也不是什麼承載了偉大理想的載體，花園就只是一個殺手組織，一個出名的，在歐洲各國高層享有盛譽的殺手組織，當然，也確實能賺到很多錢。」
不知道約翰想說什麼，高毅選擇洗耳恭聽。
約翰攤了下手，道：「我父親是丹尼.戴森爵士，在布萊頓出生，然後他年輕時到了倫敦，當了一個……小混混，我父親從小混混開始混跡成了倫敦三大黑幫之一的骨幹，然後是二戰，二戰結束日子很難，他進了監獄，在他四十歲那年出獄，然後他遇到了同樣受到戰爭重創的花園，唔，多說一句，花園的人是跟著戴高樂到的英國，但是沒有回法國。」
高毅不清楚花園具體的歷史，現在約翰想說，那就讓他說好了。
約翰低聲繼續道：「我出生於1953年，那時候我父親已經加入了花園，他的作用和肖恩一樣，就是蜜蜂，負責給花園招攬業務，但是情況並不樂觀，他收入很差而且不穩定，然後我們家度過了一段相當長時間的窮日子，但是當我父親可以真正決定花園的一些事情時，情況開始有了改觀。」
撓了撓頭，約翰苦笑道：「我長話短說，我父親經營的花園不錯，給他賺到了不少錢，然後我父親用花園賺到的錢做生意，生意一度做的很大，最後他就成了著名的房地產開發商，還獲得了皇室授予的終身男爵爵位。」
不知道約翰從他爹開始說起是什麼意思。
約翰很嚴肅的道：「花園在那個時間達到鼎盛，干出了很多任務，而直到1970年，我還在街頭廝混，酗酒，打架，支持托特納姆熱刺隊，但是突然有一天，我被幾個人打暈，用麻袋裝起來，被他們帶到了我父親的面前。」
高毅瞪大了眼睛，他認真的想了想裡面的關係後，低聲道：「你是……私生子？」
「是的。」
約翰沒有笑，他很嚴肅的道：「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我父親讓人打斷了我兩條小腿的腿骨，再讓最好的骨科醫生給我接起來，然後他才跟我說，他說你是我的兒子，你現在應該好好去上學了，你要學知識，你要成為大人物，將來我會給你一筆龐大的財富，但是現在，你在這裡給我把傷養好，等你的骨頭癒合了，我會放你出去。」
高毅一臉懵逼的道：「我開始好奇了。」
「我當時只覺得屈辱，我都不認識他，但是我在電視上經常見到他，再想想他說會給我一大筆財富，我覺得，還是忍了吧。」
聳了聳肩，約翰很坦然的道：「那是一段很幸福也很艱苦的日子，因為我父親找了四個人輪流教我，就是讀書，學習，我需要在四個月內補習我過去兩年內落下的所有課程，再用四個月的時間學習新的知識，即使我坐在輪椅上，但我每天依然要學習十六個小時。」
高毅的嘴角抽了抽，道：「這種日子，你是怎麼產生出幸福感的？你受虐狂嗎？」
「因為四個老師之外，還有四個美女，我不喜歡了隨時換，我喜歡的就一直留下，只要不讓她們懷孕怎麼都行。」
高毅立刻張大了嘴巴，愕然道：「那年你17歲？」
「是的，17歲。」
高毅倒吸了一口冷氣，約翰繼續淡淡的道：「我養好了腿，事實上我很聰明，然後我考進了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正治系，正治與國際關係，但是我以為會有一大筆錢給我，可惜沒有，我在那個安樂窩被一腳踢出去的時候，我父親一英鎊都沒有給我，就像我從沒見過他似的。」
說完了，約翰呼了口氣，道：「然後在我畢業那年，軍情六處去招募新人，我報了名，我進入了軍情六處，當時我的想法是不被我父親找到，我成為了精英，情報精英，然後我在軍情六處工作了十年，到我三十一歲那年，我突然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有人說我父親要見我。」
攤了攤手，約翰微笑道：「第一次見面他下令打斷我兩條腿，第二次見面隔了差不多十一年，那時候，我父親都已經要死了。」
高毅想說好歹你見到了父親臨終時的模樣。
看著高毅沒有表情，約翰繼續道：「在他的病床前，我一共只見過兩次的父親說他要死了，他臨死之前給我留下了一筆遺產，我以為終於要有一大筆錢了，結果，他給了我花園。」
攤了攤手，約翰苦笑道：「他的大兒子繼承了房產公司，二兒子繼承了報業集團，三女兒繼承了一個莊園和一個馬場還有大約四千萬英鎊的現金，而我，就接手了一個花園，有十六人的花園。」
私生子繼承不能見光的產業，聽起來好像很合理。
約翰微笑道：「沒人知道軍情六處政策情報分析室的小科員掌管著花園，裡面有七個這世界上最頂尖的殺手，然後，這個花園每年能賺取超過一千萬英鎊的現金，哦，多說一句，八十年代的一千萬英鎊，真的很了不起。」
「你恨你父親，還是感謝你父親？」
高毅突然就問了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約翰想了想，道：「不恨，也不感激，我母親只是他眾多情婦之中的一個，玩膩之後還被他拋棄了，而我在應該恨他的年紀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他的存在後，也對他恨不起來，畢竟他把我從成為廢物的路上拉了回來，但是我也不感激他，因為他根本沒盡到一個父親應該盡到的大部分責任。」
高毅點了點頭，道：「就是無感，不愛也不恨，就當沒有這個人。」
「我不能當做沒有這個人，因為他對我影響太大了。」
約翰微笑著道：「我是在軍情六處行動處主任的位置上退休的，我管行動，不管情報，因為管情報會受到更加嚴格的審查，而我不想暴露園丁的身份，但是到了最後，我又怎麼可能不接觸情報呢，所以，為什麼安戴克集團找我，除了他們不知道是園丁之外，還因為我退休時的地位，以及我在工作時做出的那些成績。」
高毅低聲道：「你很了不起嗎？我是說，你在軍情六處的時候，很了不起嗎，以至於安戴克集團都知道你，並且請你當他們的歐洲部主管。」
約翰輕吁了口氣，道：「我手下管著蠍子。」
說了一句然後就沒了。
高毅不解道：「就這？」
約翰蹙眉道：「就這？不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