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名場面
戰鬥發生在巴格達，但主戰場在DC。
帕內塔被緊急召喚至白宮的時候還很懵，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機會被總統接見，但是，在白宮看到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時，他一切都明白了。
兩個實權副職的明爭暗鬥，讓作為吉祥物存在的正職局長很為難，兩人都有自己的優勢，也都有自己的弱點。
但是現在，沒有把矛盾公開化，卻在帕內塔毫不知情的前提下把他叫進白宮，在總統面前，觀看競爭對手的高光時刻。
換句話說，帕內塔搞砸了，如果他在總統見證下目睹了競爭對手的出色發揮，那麼他最好主動辭職。
外調也行，總之別在CIA繼續搞內鬥就行。
總統煩了，局長也煩了，他們做出了選擇，只是這個選擇並非帕內塔。
帕內塔很慌。
挖了個陷阱，卻把自己埋了進去。
「我是生意人，我對公司內部的良性競爭表示歡迎，但我對無休止的內耗感到厭煩，我無法容忍這種情況持續存在。」
總統從不諱言他是個生意人，他甚至為此而驕傲，但是話說回來，總統是個務實的人，現在他似乎想要做點兒什麼了。
改變一下現在內耗嚴重的現狀。
「五角大樓和CIA不和，這很正常，但是在我的前任管理下，五角大樓和CIA已經出現了不可彌合的矛盾，這是我無法接受的，沒人比我更懂競爭，所以，我來解決前任遺留下來的麻煩。」
總統說完了，他揮了下手，道：「五角大樓不肯配合，但是CIA完全可以不必依靠軍方的支持獨自完成一次精彩的斬首任務。」
總統失去耐心了，他想要結束CIA的內鬥，現在誰更好無所謂，重點是CIA能結束現在的惡性競爭。
帕內塔明白了，這是一次考試。
失敗者的下場無異於接受公開處刑。
但是帕內塔的競爭對手是開卷考試，而帕內塔此刻連往試卷上下筆的機會都沒有。
這不公平。
這非常的不公平。
總統已經做出了選擇，他把帕內塔叫來，就是想要帕內塔看著對手贏，然後自己識相點主動滾蛋。
帕內塔很慌，也很憤怒。
如果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這個局面，那麼帕內塔一定會投入更多的力量，他會盡全力完善這個陷阱，把競爭對手的自由風徹底給他滅了。
帕內塔不服，但他卻無話可說。
自由風是在歐洲創建的，由情報處歐洲處處長一手推動建立，但是自由風建立之後，很快獲得了副局長梅森的認可和青睞，然後，梅森把自由風的使用權限往上提，還給了白宮。
最可恨的是，總統自從去年一月份上任以來，他三次使用自由風都獲得了極佳的效果。
為什麼自由風的一次行動能讓白宮下令五角大樓配合，為什麼帕內塔突然被叫來接受公開處刑般的考試。
還不是因為自由風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算是白宮的自己人。
是總統的自己人。
因為自由風，總統決定選擇梅森來掌控CIA的大權，這很正常。
帕內塔想借高毅的手幹掉自由風，雖然他知道這很難，可總是看到了一個機會。
現在，埋葬自由風的好機會變成了埋葬自己的陷阱。
帕內塔好恨，他恨梅森，更恨高毅。
如果有機會扭轉這個極度不利的局面，帕內塔當然會做，讓他做什麼都行。
可是現在太晚了，自由風竟然繞開五角大樓，直接借用了英國人的力量。
可恨總統非但不覺得這很丟人，還覺得這是一筆很划算的買賣，自由風只是動了動腦子和嘴皮子，使用英國和伊拉克的力量就能完成一次完美的斬首行動。
帕內塔的內心都覺得這一手玩的實在是漂亮。
現在英國人的飛機都到了，伊拉克的裝甲部隊都在路上了，而帕內塔在白宮等候了一個半小時才被叫進這間該死的會議室，他現在除了看看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先生，攻擊開始了。」
梅森提醒了一下總統，總統轉身，看向了他面前的屏幕。
CIA有自己的偵查手段，不必非得借用五角大樓的偵察機。
帕內塔捏緊了拳頭，他看著直升機開始發動了攻擊。
剛進來就看到這一幕，帕內塔在等著接受命運的審判。
「我們定位了空中花園的位置，他絕對逃不掉的！」
梅森信心十足，他此刻就充當了一個現場解說的角色，而他甚至都沒有看帕內塔一眼。
帕內塔面無表情的看著電視。
沒人比總統更懂特種作戰了。
「唔，電子信號定位，但是英國人的能做到嗎？」
總統及時提出了質疑，然後就看著下方的大樓窗戶上爆出了一團火光，緊接著又是兩次。
梅森一臉的自信，他微笑道：「先生，我們監控的電子信號消失了，目標被摧毀，這次行動已經成功結束，剩下的不過是清理殘敵。」
帕內塔輕輕的呼了口氣。
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做不到。
武裝直升機狂轟濫炸，運輸直升機開始投放步兵。
「英國人願意派出他們的王牌SBS執行這次斬首任務，這是我們的雙重保險，就算剛才的飛彈沒能將卡車司機擊斃，他也絕對逃不掉接下來的清剿。」
梅森極度自信。
總統就喜歡自信的手下，他微笑道：「我知道，英國的sbs還是很不錯的，給我接通前線通訊，我想和他們的前線指揮官說幾句話。」
「呃，抱歉，為了避免有人向空中花園通風報信，我們使用了電子干擾。」
說話間，梅森看向了帕內塔，用看內鬼的眼神狠狠的盯著他。
帕內塔什麼都沒說。
無話可說。
英國人進去了。
「等英國人把目標送出來，戰鬥就徹底結束了，不管目標是死是活，最多五分鐘，我們能看到卡車司機。」
梅森極度自信，總統忍不住看了看手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只有高空畫面，沒有細節，沒有現場錄音，這個高空角度的現場直播看著沒什麼意思。
終於，總統忍不住道：「十分鐘了。」
梅森依然自信的道：「沒問題，雖然目標身邊的保護力量很強，但是在我們的強力打擊下，目標死定了。」
總統嘆聲道：「可惜這只是一次能力的展示，目標還是太沒有存在感了。」
意思很明顯，要是像前任那樣能把本拉丹給幹掉就好了，卡車司機寂寂無名，不像本拉丹受到全球的關注。
梅森微笑道：「這只是一次預演，我們完全可以用一次完美的行動幹掉艾斯艾斯的巴達迪，只要你想，先生。」
總統滿意的點頭，然後他突然道：「還是撤掉電子干擾吧，我認為沒必要繼續了，我還是想看看現場畫面，我們和英國人之間有現場……唔。」
鑑於英語的特點，總統不知道專業的軍事術語單詞怎麼說，那他就說不上一個顯得他很懂的名詞。
梅森立刻道：「當然能，我馬上通知關閉電子干擾。」
梅森拿著衛星電話說了幾句，於是，在戰場上空來回盤旋的電子干擾機立刻飛走。
油量本來就不夠，既然不用電子干擾了，那當然是立刻撤離戰場。
梅森自信的道：「接前方畫面。」
總統饒有興趣。
直到他看到滿地的屍體。
場面有短時間的停頓，但是聲音卻能清晰的傳來。
「救我！」
「掩護，掩護！」
「手榴彈……」
每一句話都很清楚，鏡頭卻是不動，現在看來不是信號卡了，是特麼帶著攝像頭的人死了。
嗯？
帕內塔突然就來了精神。
怎麼回事？
帕內塔腦子裡剛閃過這個疑問的時候，總統卻是皺眉道：「呃，前方狀況好像……不是很好？」
梅森面不改色的道：「這很正常，目標身邊有俄國最精銳的特種部隊，雖然以僱傭兵的名義活動，但是誰都知道那是克格勃的人……」
帕內塔也不說話，他就看。
看得好過癮，雖然基本上也看不到什麼，但是聽著英國人驚慌甚至絕望的吶喊，他的靈魂都開始戰慄了。
梅森還在強力支撐。
帕內塔想的是如果是他在做同樣的事，那麼他一定會以信號中斷的藉口結束這個災難現場版的直播。
然後帕內塔感到他的手機震了一下。
這時候有人打電話過來了，只有天知道，帕內塔在這個關鍵時刻不敢接任何電話。
但是電話一遍又一遍的打來，而英國人的進攻現在不只是受挫的問題了，他們好像面臨著反攻。
看不到清晰的畫面，畢竟是英國人的提供的畫面，不是美國人自己的部隊。
總統攤了攤手，帕內塔覺得他看到了機會，於是他第一次發聲。
「總統先生，我有個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一下我，我需要接個電話。」
當著總統的面要求接電話，帕內塔膽子不小，因為他現在決定豁出去了。
總統擺了下手。
帕內塔走出會議室，他就在走廊里拿出電話，回撥了過去，顧不得解釋任何事，他就是低聲和高毅說了兩句。
然後帕內塔沒有直接回會議室，他給一個原本不可能聯繫的人打去了電話。
「不知道你是否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總統在看巴格達的直播，英國人可能切斷信號，我建議你們的無人機可以接替提供信號，還有，如果我們能合作，你不會後悔。」
接電話的人什麼都沒說就掛斷了電話，但是這個電話打出去，帕內塔就完成了他對高毅的承諾。
帕內塔信步走回了會議室，沒敲門，有人替他開的門。
進來就發現英國人切斷了信號，現在只有CIA的無人機提供的高空畫面了。
帕內塔什麼都沒說，現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因為接下來還有更嚴峻的考驗。
氣氛一度很尷尬，很凝重。
梅森在長篇大論，他在仔細講解這個行動的全部細節，或者說全部的構想。
拖延時間等到裝甲部隊的到來，這個過程對梅森來說很煎熬，對帕內塔來說同樣煎熬。
「先生，五角大樓的偵察機到達戰場上空，發來了高清畫面，戰鬥機正在做起飛的準備，等到掛彈完成就可以進行轟炸了。」
總統極為不滿的道：「這都多長時間了，五角大樓根本就是故意觀望，他們連白宮的命令都不放在眼裡了。」
發兩句牢騷就算了，反正本來也沒把軍方放在計劃內，這次是CIA自由風的表演。
坦克來了。
兩輛坦克和三輛裝甲車完成了一次令人印象極為深刻的表演，這不像是在戰鬥，更像是一場大秀。
除了總統看不懂外，這場表演堪稱完美。
軍方用更多的無人機，以更清晰的畫面呈現這次已經持續了半個多小時的戰鬥。
「看起來不錯，伊拉克人的表現不錯。」
總統很高興，梅森及時道：「自由風在指揮，這次……」
然後就有個炸彈在坦克上空炸響了，但是無關大局。
帕內塔很激動，他希望坦克能被炸毀。
梅森很怕，他真的怕這次進攻再度失敗。
然後就是名場面的上演。
一個人從窗戶里跳了出來，他先跳上了一輛坦克，開始攻擊兩輛坦克之間的步兵，然後他飛快的爬上另一輛坦克，開始用手上的什麼東西在坦克上一下一下的砸。
總統忍不住道：「他在幹什麼？」
梅森已經說不出話了。
帕內塔說了他進入會議室之後的第一句有意義的發言。
「總統先生，看上去，他似乎正在砸毀坦克。」
整個房間裡都沒人出聲了。
總統愕然道：「放大，讓我看看。」
無人機拍攝的畫面很清晰，但還是不足以看清特別細微的細節。
畫面確實放大了，但是來不及看清更多的東西，那個在坦克上砸來砸去的人突然跳下了坦克，然後他在因為放大而顯得有些模糊的畫面中跳進了窗戶。
再然後，坦克就炸了。
伴隨著坦克的爆炸，帕內塔心花怒放，他感覺好像有氣體瞬間充斥了他的身體，讓他整個人都變得充實了起來。
梅森開始呆滯，他就像開始漏氣的氣球。
總統很驚訝的指著電視道：「發生了什麼？」
帕內塔上前一步，他很沉穩的道：「坦克被砸爆了，總統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