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什麼?!!
黎萋萋一張小嘴巴張了半天都沒有合上,她伸出兩根手指,夾著其中一件布料最多的提起來看了看。
確實多,還是一件套裝——
純欲白色調的蕾絲兔女郎。
黎萋萋眸色複雜地捏著衣服尾部那團白白的毛茸茸的兔尾巴,動也不動地看著靜靜躺在衣櫃裡的兔耳髮夾。
簡直是瘋了!
她將衣服囫圇塞了回去,轉手打開其他幾個衣櫃。
全都是,沒有一件正常的!
「黎小姐。」
門外傳來一道甜美可人的女聲,黎萋萋捏緊浴巾貓著腰來到門口,輕輕打開了一條縫,只露出一雙眼睛往外探看。
是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捧著她的小兔子暖手寶,順著門縫往裡塞。
「謝謝,」黎萋萋接過暖手寶,「請問你們這裡有沒有正常的可以穿出門的衣服,浴袍也行。」
玉柔搖了搖頭。
「雅庭是著名的風情度假莊園,園內提供的衣物和用品全是為了給客人助興,正常的……您得自己帶。」
「哈?」
黎萋萋苦著張臉看了眼垃圾桶,所以那是她唯一可以穿的衣服?
那麼臭,不穿!
黎萋萋快步上前,將垃圾桶里的垃圾袋紮緊後交遞給玉柔,輕軟著眸子請求。
「那你能借我一套衣服或出門幫我買一套嗎?我可以給你錢。」
「不行,」玉柔搖了搖頭,低聲詢問,「你今晚是要服侍祁爺吧?」
「服侍,什麼服侍?誰要服侍他,把我當什麼了?」
黎萋萋紅著臉小聲嘟囔,玉柔沒有聽到,只知道黎萋萋半晌沒有回應,只當她是默認了,想了想繼續道:
「我偷偷告訴你,祁爺是個暴力病態的男人,他的喜好和正常男人不一樣,庭內的姑娘一個都看不上,好不容易才逮著你這麼個看對眼的,你最好乖一點。」
「啊?」
一番話聽得黎萋萋雲裡霧裡,祁梟野暴力她承認,病態是什麼意思?和正常男人的喜好不一樣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祁梟野喜歡這些?
她皺著眉轉身,目光在那一排排衣柜上掃來掃去,越看眉頭鎖得越深。
這就是祁梟野讓她等在這兒的原因?
「誒,你還是把衣服還……」
黎萋萋回過神,想把衣服拿回來洗洗再穿,玉柔已經提著垃圾袋走出了木屋外的院子,嘴巴不停地嘟囔。
「喜歡愛騙人的美女,這不是病態是什麼,正常的男人誰會喜歡這個?」
「還有那一手臂的抓痕,天吶,上個床得把人折磨成什麼樣!」
……
黎萋萋聽不到,衝著玉柔的背影大喊了一聲——
「能不能把衣服還給我?」
玉柔嫌棄得不行,「這麼臭的衣服別要了!你今晚切記一定要多哄哄祁爺,千萬別死在他床上,我會害怕。」
多哄哄,不然會死?
黎萋萋打了個寒戰,祁梟野這麼生氣嗎?難怪下午碰面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說,還用那種嚇人的眼睛盯著她。
水泥泡腳,扔大海,餵毒蛇……電影裡那些心狠手辣的黑幫老大被自己女友背叛了,都是這樣懲罰的。
殺人,祁梟野確實做得出來!
他做得出來的,怎麼辦……黎萋萋雙手扶著門板緩緩蹲坐在地上。
喜歡、激動、欣喜、自責、愧疚的心緒在這一剎那全部煙消雲散,轉而被無盡的驚懼和害怕所替代。
得趕緊和他解釋,好好和他解釋,還要想辦法哄他開心。
對對對!今晚得好好哄哄他。
祁梟野喜歡什麼?黎萋萋低頭看著地上的暖手寶,他喜歡小兔子。
沒錯,他最喜歡小兔子了……那就豁出去吧,他喜歡,就穿給他看!
黎萋萋深吸一口氣,快步跑回衣櫃,咬牙拿出裡面那套兔女郎衣服抱在懷裡。
屋內惱人的臭味絲絲縷縷,黎萋萋一時分不清到底是她身上殘留的味道,還是垃圾桶余有的。
但為了以防萬一,她將屋內的換氣全部打開以後,抱著衣服重新回到溫泉,打算再泡一會兒。
這次她將自己整個人都浸泡在溫泉水裡,實在憋不住了才冒出頭來換氣。
周圍都是密集的水光和氣泡,什麼都看不清,一粒粒水晶般的泡泡勾掛在她烏黑縹緲的髮絲之間。
好美……黎萋萋看得有些失神,腦袋因嚴重缺氧而變得有些沉重。
就在她準備起身換氣的瞬間,一隻強勁有力的手臂攬過她腰身,將她強行帶離了水面,還沒看清是誰,又被一張純白色的浴巾緊緊裹住。
黎萋萋反應不及,嗆了好幾口水,她顫抖著不停地咳嗽,被男人死死抱在懷裡。
張揚的氣息,熟悉的擁抱……
是祁梟野!
黎萋萋沒有掙扎,側臉貼合著祁梟野潮濕的胸膛,聽他劇烈跳動的心跳。
咚咚咚——震得她耳朵疼。
祁梟野沉默了半晌才開口,「你在做什麼?找死嗎?只是把你和喬驍分開,就能讓你這麼難受?」
黎萋萋被祁梟野雷霆震怒般的詢問唬得一愣一愣的,她顫抖著抬眸。
「和驍哥沒有關係,我是……我怕我身上太臭,熏到你。」
「怕臭?」
祁梟野被氣得笑了下,冷垂著眸淡漠睨她,眉心眼角拓染著散不盡的寒霜。
明顯沒有相信。
黎萋萋嘆了口氣,不想在這種無關痛癢的小事上和祁梟野爭辯,小心翼翼地望著他淺藍深邃的眸子,直截了當地開口。
「祁爺,那天晚上給你打電話和你分手,是因為小叔叔抓了可可威脅我,我不得不這麼做。
這幾天……我一直在找你,我想和你解釋,想告訴你,我喜歡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只有你。」
祁梟野輕眯了眯眼,寒涼如霜的眸光沒有絲毫變化,他抬手撫上黎萋萋被溫泉水濡濕的、散落垂在她臉頰邊的碎發。
輕輕地緩慢地開口。
「從我認識黎小姐開始,你的一顆心就總是搖擺不定。
昨晚是驍哥的女朋友,今天在大庭廣眾之下騎在他身上和他打情罵俏。
現在落我手裡,又只有我了。
黎小姐可真是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發揮得……淋漓盡致。」
男人撫她臉頰的動作輕柔緩慢,聲線卻冰冷,凍得黎萋萋再說不出話。
祁梟野繼續道:「所以我該怎麼確定,你現在說的話是真的還是騙我?」
黎萋萋想保持住平靜,卻還是被祁梟野居高臨下的氣場壓迫得喘不過氣來。
兩人就這樣靜默地對視著,時間被拉扯得很長很長。
最後還是黎萋萋率先繃不住。
她抬手攬過祁梟野脖頸,踮起腳尖,想要去吻他的唇瓣。
無奈男人太高,她仰著臉努力了半晌只吻到了祁梟野的下頜。
男人挑了挑眉,沒動。
黎萋萋便貼著他下頜同他輕語,「你知道的,我只給過你。」
祁梟野心念微動,略略彎腰,不至於讓黎萋萋踮腳仰臉的動作太累太難受,薄唇輕輕地,隔著水霧貼上她軟嫩的唇瓣。
「那我問你三個問題,你只要誠實地回答我,我就信你,好不好?」
黎萋萋點頭,「好。」
祁梟野含著她唇角吸吮摩挲,感受著女孩唇瓣的涼軟。
「第一個問題,可可救出來了嗎?」
「嗯。」
男人唇瓣輕移,循著黎萋萋優美的下頜線輾轉到側頸,黎萋萋栗然了下。
「第二個問題,你是誰的女人?」
黎萋萋沒有猶豫,「你的。」
祁梟野勾著唇笑笑,側臉吻上黎萋萋軟嫩的耳垂,故意輕喘著吐息撩撥她。
「最後一個問題,你放在溫泉池邊的衣服,是打算穿給我看嗎?」
衣服?兔女郎?
黎萋萋大腦「轟」一聲炸開,攬著祁梟野脖頸的手臂驀地一抖,她咬著唇瓣艱難開口。
「如果我說是誤會,你信嗎?」
祁梟野不動聲色地勾著唇笑笑,抬手扯下黎萋萋的半邊浴巾,單臂拖臀將黎萋萋抱離水面。
彎腰,吻上她的鎖骨處的紋身。
低啞開口的同時,男人整個胸腔都忍不住地震顫。
「誠實地回答。」
兩人有言在先,黎萋萋撒不得謊,在心裡哀嘆了十萬八千遍後,鎖骨被祁梟野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她面色潮紅地老老實實點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