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有眼不識真龍,陳然這人算是丟到家了。
陳星染和陳幼楚見老好人性格的劉玄真都怒成了這樣,情不自禁就在心底發出了感嘆。
還好,他已經和陳家沒了干係……
「道歉?我憑什麼道歉?」
秀了一地下限還不算完,陳然這會惹了眾怒,竟然還要頭鐵硬撐,夏寶見劉教授愈發憤怒,趕忙就拉了拉陳然。
「老公,給夏寶一個面子,快快道歉吧……」
這年頭,光是在網上調侃幾句小鮮肉偶像,都可能被瘋狂粉絲給網絡暴力,直接圍攻到死,更何況,陳然褻瀆的還是龍國的民族英雄。
夏妍拼了命地給陳然使眼色,只求他千萬別再和這老教授鬥氣了。
大概還是體諒了夏寶的不容易,陳然語氣漸漸緩和了不少。
他瞥了不可一世的劉玄真一眼,便說道:「要我給這位銀面戰神道歉可以,可憑什麼是給他道歉?」
「他難道就是銀面戰神嗎?」
陳然這話一出口,祁青竹就更加覺得他無知了。
「銀面戰神也就和我們一般年級,二十出頭的樣子,劉教授當然不會是銀面戰神。」
祁青竹說到這,話音一轉,道:「但劉教授是銀面戰神研究協會的會長!整個龍國仰慕銀面戰神的追隨者們的領路人!他這些年,都一直在研究銀面戰神的生平事跡!」
「沒誰能比他更懂銀面戰神,也沒誰能比他更有資格,代替銀面戰神本人來接受你的道歉。」
祁青竹長篇大論,落在陳然耳朵里,其實也就短短一句話。
陳然一臉難堪道:「你的意思是,堂堂銀面戰神的頭號粉絲,其實是個老baby?」
「陳然,注意你的言辭!」
陳然語氣之中,就毫無對銀面戰神的尊敬,見他竟用看明星偶像的眼光來比較銀面戰神,身為小迷妹的陳星染也是怒了。
銀面戰神是民族英雄,區區明星偶像,怎能相提並論?
「老公,夏寶真的不想被網暴,求求了……」
銀面戰神這等存在,確實是不能用看明星偶像的眼光來對待,可這位劉玄真教授就因為是銀面戰神研究協會的會長,就足足有三億粉絲。
他要發一條動態,將今天的事情曝光出來,夏寶一家子真能被網民們活活給網暴死。
夏寶可憐兮兮望著陳然,只求自己老公今天能稍稍收一收他的王霸之氣。
「好吧,我道歉,但我不向他道歉。」
「我要在心中,默默為這位銀面戰神道歉。」
架不住夏寶軟磨硬泡,陳然最終只能服軟。
他當著所有人的面,一臉懊悔就閉上了眼睛。
「陳然啊陳然,你堂堂一個銀面戰神,粉絲好歹也該是夏寶這樣的大胸美少女吧?怎……怎麼會是一個老baby呢……」
「我踏馬該不會連一個女粉都沒有吧?」
陳然為什麼敢質疑這幅字?為什麼會覺得這幅字三百塊都不值?
無他,因為這幅字壓根就是他本人所寫!
在龍象山長大,陳然沒上過學,讀書寫字都是師傅親手所教。
他記得很清楚,當初他在師父的要求下練字,寫下了這幅題菊花,結果隔天就被師父破口大罵。
「什麼破玩意兒!三塊錢買了我都嫌丟人!臭小子,你要不好好練練你這狗屁不通的字,這輩子都別想離開龍象山!」
被師父罵得頭都抬不起來,陳然心想,這字多半是被師父老人家給撕了,現在來看,自己當年實在是太年輕了!
混蛋啊混蛋!自己是被師父那個老混蛋給CPU了啊!
「劉教授,剛剛看你為銀面戰神這幅題菊花淚流滿面,我猜您一定知道這背後的故事吧,不如和我們講講?」
陳然在這邊為自己的前半生致歉,一旁的陳星染在得知了這是銀面戰神的真跡後,也瞬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作為銀面戰神的迷妹,她也很好奇,這幅字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故事?
劉玄真好為人師,自當不會無視這種能賣弄學識的機會。
「當今龍國,沒人比我更懂銀面戰神,這首題菊花背後的故事,我當然比誰都清楚。」
只聽劉玄真向陳星染問道:「陳小姐,我聽說你三妹陳淑雲是計算機這一塊的天才,那你一定知道我龍國多年以來,一直都處於多國的科技封鎖之下吧?」
「知道的,舍妹也正是因為有這方面的抱負,才選擇了這一行業。」
陳星染點了點頭,但她依舊不知道,這和銀面戰神這一首題菊花有什麼關係。
劉玄真微笑道:「這幾年開始,敵國對我龍國的科技封鎖開始逐漸放開,多名被關押的科學家安全回國,終於能為國效力,一些本該全世界共享的技術,我們龍國也終於有了使用的資格。」
「陳小姐,這回暖的轉機,你知道背後犧牲了多少條人命嗎?」
「弱國無外交,槍桿子底下出政權,這些都是銀面戰神帶著無數將士,用生命,用鮮血拼回來的。」
陳星染聞言,頓時一臉敬畏。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銀面戰神不愧是自己的男神!
她接著問道:「所以說,這是銀面戰神在這次戰爭中所寫?」
「不,不不不,你若這樣想,就太小瞧這位戰神了。」
劉玄真與有榮焉地笑著,否認道:「早在十多年前,銀面戰神就寫下了這大氣磅礴的題菊花!」
「那時候的他,才十來歲啊!在那個年級,就已經構思好了這十多年後的一局大棋,我龍國有此子庇護,又何愁不能復興?」
祁青竹在一旁聽著劉玄真將銀面戰神的少年抱負娓娓道來,也是一陣心神嚮往。
她立馬就點頭肯定道:「我爺爺說,這幅題菊花,是一位老神仙賣給他的,他當時也是這般說的,他說銀面戰神從小就立下了要為國而戰的宏圖抱負。」
「所以說,這幅字值三個億啊!」
祁青竹一臉自家賺大了的表情,讓一旁的陳然看得蛋疼不已。
「老頭,你也太忒能編了吧?」
自己師父連徒弟都騙,結果這幫人卻對他編的瞎話深信不疑,甚至連三個億都肯出,陳然作為唯一的受害者實在是感到無語。
而一旁為銀面戰神這番抱負而動了情的陳星染見陳然又是這幅表情,瞬間就惱了。
「陳然,你難道還有其他高見?」
「難道你也知道,銀面戰神是為何寫下這首題菊花?」
與其說陳星染是想聽到一個不一樣的答案,倒不如說,她是想看陳然再鬧一次笑話。
看著對方眼中的冷漠,陳然自嘲一笑:「你們比我更懂銀面戰神,我哪敢有什麼高見啊?」
家國家國,先有家,再有國,一個十歲不到就被拐走的野孩子,連家都沒有了,又怎會想到為國而戰那麼遠?
那時候的陳家,收養了陳琦,一家氣象就好似萬物復甦的春天,萬里桃花開,一切都是欣欣向榮。
可陳然呢?
他一個人孤零零生活在龍象山中,只有師父一人作陪,就如同是一朵生在蕭瑟秋季,等待冬季枯萎的秋菊。
春桃與秋菊,不可能再有機會相遇。
可萬一呢?
不死心的陳然,在少年之際,懷著如今只會讓他發笑的執念,這才寫下了那一句詩。
他日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