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呢，居然讓這兩對頭撞一起了！」
「看了一整天，現在才終於有了點看頭。」
「喂喂喂，你們說陳雄會不會在擂台上宰了孟川那小子？」
正所謂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早知道、孟二人恩怨的看官，紛紛議論開來。
哪怕半月前孟川已經贏過陳雄一次，但似乎大伙兒依舊不怎麼看好他！
說到底，這次的比賽和上次的賭鬥，從本質上就有所不同。
孟川確實展現出了不俗的身法造詣，但在硬實力方面，卻從未證明過自己。
更何況，本次擂台比武，限制了場地面積，孟川的身法不一定就能施展得開。
看官們的議論聲，自然而然也傳到了擂台之上。
陳雄揚著下巴，惡狠狠地瞪在孟川臉上，陰惻道：「聽到了嗎，大家都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你頭破血流的慘樣兒了！」
「手下敗將也好意思在我面前叫囂，誰給你的臉？」孟川可沒慣著他。
陳雄瞬間寒了面色，一雙拳頭更被自己捏得咔咔作響。
「上次不過是我大意而已，同樣的錯，我可不會再犯！」刷地抽出自己的四尺大劍，直直指著孟川的鼻子，「小子，準備好受死了嗎！」
明明裁判就在身邊，但他並沒有絲毫要收斂的打算。
孟川眉頭微皺，瞥眼朝冷漠的裁判瞟了一眼。
「事到如今，我還在期待什麼呢？」
心頭苦笑，他收回目光，重新朝陳雄看去。
「真是不好意思，孟某可還沒活夠！」
言落，他抓起自己的衣擺，用力一振，然後擺出一副應敵姿態。
陳雄也沒再廢話，直接掄起大劍，朝他砍了上來。
偌大的劍身在下劈途中詭異分裂，竟化出十數條同樣巨大的劍影一起斬落。
孟川所站立的那半邊擂台，在瞬間全籠罩在了對方打出的劍影之下。
如此一來，不管他是想往哪個方向閃避，都無法躲開攻擊。
「很遺憾，你是沒時間留下遺言了。」
確認對手避無可避，陳雄在嘴角勾起一抹夾雜得意的殘忍。
他很確定，對方根本沒有接下這一招的實力！
可下一秒，他勾起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只見孟川右臂輕揮，居然就那麼硬生生地把他斬落的大劍給拍開了。
跟隨大劍劈下的巨劍幻影，竟也在那聲刺耳的叮噹聲後潰散。
見此一幕，不止陳雄瞠目結舌，便是外圍觀眾也滿臉不可置信。
「我沒看錯吧，那孟川居然僅憑一隻肉掌就擋下了陳師兄的悍然一擊？」
「不不不，一定是什麼地方搞錯了！」
「姓孟的不是剛成為正式弟子嗎，怎麼可能這麼強？」
一招過後，觀眾對孟川的態度似乎有了些改變的苗頭。
陳雄滿臉鐵青，手裡的大劍被自己捏得吱吱作響。
「剛才我只用了六分力而已，有本事就再吃我一劍試試！」
虎軀一振，一股龐然氣勢從他身上攀升，並迅速席捲整個擂台。
驟然捲起的勁風不止掀起了孟川的衣擺，還撩起了孟川的長髮。
然後，孟川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晃了兩下，仿佛是承受不住對方的威壓。
陳雄則敏銳地捕捉到了他露出的破綻，猛然提劍，趁機殺上。
大劍在前，宛如一根離弦之矢，卷著一道瑩藍色的氣浪，直襲孟川左胸。
察知危險，孟川甚至都來不及穩住趔趄的身軀，便匆匆在地面猛蹬。
可退了沒兩步便已迫至擂台邊緣。
又因為立身不穩，甚至連像剛才一樣舉手還擊都慢了半拍。
看著這一幕，大半看官都屏氣凝神，少部分人卻已經哼笑出聲。
「這樣才對嘛，我還以為姓孟的小子真有多大能耐呢！」
「果然，第一個死在擂台上的，還得是藥草園出身的傻子，哈哈！」
剛對孟川有所改觀的看客，也紛紛收起對他那點不切實際的幻想。
可大伙兒預料中的那種鮮血橫飛的華麗場景卻並未出現。
反倒穩贏的陳雄，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栽出了擂台。
咚的那聲重物落地之聲，不止來得異常突兀，還十分刺耳。
孟川則猶如受驚的蝴蝶，站在擂台邊緣，身子和擂台呈一百二十度角，不住揮舞著胳膊。
好不容易縮回擂台，他立刻心有餘悸地撫撫自己的胸口。
「呼，還好沒摔下去，真是嚇死我了！」
一邊嘟噥著，他一邊拿手抹抹自己的額頭。
緩過一口氣來，這才扭頭往台下看去。
「陳師兄，你趴在地上幹什麼？」
聞言，陳雄憤然抬頭，怒眼相瞪。
孟川卻沒等他出聲，便突地一拍大腿。
「對了，這一場難道說是我贏了？」
臉色本就不怎麼好看的陳雄，整張臉都黑成了鍋底。
杵著大劍站起身子，似乎還想跳回擂台。
可腳底板還沒沾到台面，就被裁判一巴掌拍飛。
這一下，可比剛才摔得狠多了，直滾出四五米才停下身子。
「這一場，孟川勝！」
裁判卻沒多去看陳雄半眼，漠然宣布結果。
孟川暗中吁了口氣，沖其施了一禮，這才從擂台退下。
可觀眾們卻還沒從他和陳雄的戰鬥中醒神。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八成是陳師兄腳滑，所以才會跌下擂台，至於這孟川，不過走了狗屎運而已！」
「兄弟，你分析得有道理啊，不過這陳雄的運氣也太背了！」
人之所以狹隘，正是因為無法坦然承認別人的優秀。
聽著此類議論聲，孟川並未著惱，反而在心裡偷著樂。
「很好，這正是我想要的反應！」
比起被人當成高手或天才重視，他更願意被人視為一個有點狗屎運在身的庸才。
也只有這樣，他才能繼續苟下去！
他自以為精湛的演技，確實瞞過了不少人，可觀眾並非全是傻子。
這不，東南側的看台上，便有一對男女看穿了他的把戲。
「從避開大劍到掃腿絆人，這個叫孟川的小子整套動作可謂一氣呵成，而且快到了極致，陳雄才是那個真正來不及做出反應的人！」
「呵呵，這小子有點意思，姐姐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和他認識了。」
男子只是單純感慨，女子卻舔起了自己的妖艷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