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好景總是不長。
隨著方明手中劍尖舞動,一道道凌厲的劍氣接踵而至。
金色念光竟開始閃爍,似有不穩之態。
破廟村內,村民們緊緊抱著孩子,躲在屋內,心中一陣發顫。
石敢峰聽著遠處傳來的轟鳴之聲,嘴裡吧嗒吧嗒抽著旱菸。
咽了咽口水,緊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心中暗道:「這肯定是仙家宗門之人。」
「破廟村能否度過此劫,全看土地爺顯靈了...」
「若連土地爺都無法阻擋這二人....」
想到這裡,石敢峰立即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隨即否定了這可怕的念頭。
到了這種關頭,只能相信土地爺了..
張雪松望著愈發不穩的金光咒,腸子都快悔青了。
自己剛才那話是怎麼說出口的?
真是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
他很想逃跑,但身體卻像被釘在原地一般,動彈不得。
他何時見過這等陣仗?
這可是真正的修士啊!
那一道道兇狠的劍光,仿佛劈在了他的心坎上。
張雪松心中一陣吶喊:
「土地爺啊...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我張雪松可是第一個站出來幫您說話的人啊....」
樹林中。
陳牧的內心也是忐忑不安。
他沒想到這兩人竟然如此厲害。
有這等手段傍身,若放他們進來,自己有沒有事不說。
破廟村的人恐怕全都要死絕。
到時候自己香火值去哪裡弄?
想到這裡,陳牧閉上雙眼,意識沉入泥丸宮中。
「只能在加一滴神力看看了。」
隨著話音落下,一滴神力瞬間射入那金光之中。
波紋蕩漾的金色念光又變得固若金湯,將劍氣死死擋在外面。
張雪松見狀大鬆一口氣,渾身依舊顫抖不已:
「土地爺,我就知道您是看重我的。」
他有想過要不要趁現在趕緊跑。
但轉念一想,還是不行。
他張雪松好不容易攀上了棵大樹。
不!
是攀上了神明!
他要是今天怕了、退了一步。
自己恐怕又要回到那苟且偷生的日子了。
他一咬牙、一跺腳,放聲喝道:
「來啊!」
「你張爺爺就在這裡等你們!」
「有種的就來弄死我!」
他把自己的恐懼在這一刻全部發泄出來。
他還就不信了!
方明發出一聲冷笑:「我很久都沒見到你這麼賤的人了!」
「想早點投胎?」
「行!」
說完,他將手中劍柄一拋,雙手迅速掐訣。
滾滾靈氣湧入他身體,那赤色長劍更是籠罩上了一層紅光。
隨著方明戟指一點,赤色長劍好似帶著熊熊火焰般狠狠地刺在金光之上。
刺得金光迸射,震盪不安。
陳牧緩緩睜開眼,神色陰晴不定。
這齣手之人似乎還有餘力,更何況身旁還有一位沒出手之人。
自己現在只剩下了三滴神力。
就算繼續注入金光咒之內。
恐怕也只是緩兵之計。
那出手的白袍少年明顯是個破壞性極強的劍修,一套劍法兇狠凌冽好似狂風驟雨。
這金光咒顯然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既然如此,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陳牧眼中驟然明亮,僅剩的三滴神力被他凝結在手中。
方明眼看金光即將散去,怒喝一聲:
「給我破!」
赤色長劍隨之發出陣陣清鳴,劍身上火光騰騰,宛如火龍舞動。
「砰!」一聲巨響,金光碎裂。
張雪松頓時大驚。
土地爺您可別怪我,再不跑我要死了!
然而此刻想逃,已然太遲。
「怎麼不說話了?」方明與宋遷轉瞬即至張雪松身前。
「給我繼續狗叫!」方明一把掐住張雪松的脖子,眼中凶光畢露,宛如一頭食人的猛獸。
他是真被惹怒了。
「救...」張雪松只感覺頭暈目眩,咳嗽聲連連,話語也含混不清。
「方師弟,輕點,別把他弄死了。」
宋遷見狀急忙勸解道,轉頭冷冷地看向張雪松:
「你那結界是從何而來?」
「老老實實交代,我還能幫你勸勸方師弟。」
「給你一個痛快,不會折磨你。」
方明手中的力道稍減,但張雪松身為練氣一層,又怎生受得住?
「我...我..不知道...」
張雪松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隨後口水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方明豈能讓這等廢物的口水污了自己。
抓著張雪松用力一甩。
「砰」的一聲悶響。
張雪松如同炮彈一般直直嵌入一棵參天大樹的樹幹中。
口中鮮血更是狂涌而出。
若非他練氣一層的修為,早已成了一灘爛泥。
「快說!」方明怒喝道,「浪費了我這麼多法力,今天不光你要死!」
「整個村子的人都要跟你一起死!」
他方明何時受過這等屈辱。
被一個練氣一層的小輩如此蹬鼻子上臉,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殺他一百次都不夠解氣!
就在此時,陳牧的聲音在方明二人腦海中響起:
「我的人你們也敢動?」
這聲音傳來的瞬間,方明臉色驟變,頭腦也清醒了幾分。
他沒想到竟還有人在暗中窺視!
「誰!」
方明環視四周,發現並沒有任何人影。
轉頭看向宋遷問道:「宋師兄可有發現?」
方明為了破除那金光咒,法力已是損耗了十之七八。
而宋遷修為在自己之上,應該能發現點什麼。
可宋遷卻是搖了搖頭。
在聲音傳來的瞬間,他就立即釋放神識籠罩了周圍,卻並未發現任何異樣。
但宋遷依舊故作鎮定地說道:
「我師兄弟二人從靈元宗趕來此地,專程來剷除邪祟。」
「這小子是既然是閣下之人,那他出言不遜,我們做長輩的是不是也該管管呢?」
宋遷倒沒有特別忌憚這神秘人。
畢竟神識傳音只要是個練氣期三四層的弟子稍微學習一下倒也不難。
他們二人可是築基期的修士。
就這種小地方,靈氣也沒有特別充裕。
要說有築基期以上的修士在這種地方。
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頂多也就是個築基期的同道在此裝神弄鬼想嚇唬嚇唬他們罷了。
宋遷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沒錯!
於是又拋出一連串的好處:
「此地靈氣如此稀薄,道友何不加入我靈元宗?」
「我靈元宗靈氣充沛,師尊靈元真人更是結丹期的大修士,可助道友的修為更進一層。」
「何苦在這種地方潛修呢?」
他就不信此人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