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過程不用再多說,就是典型的窮人家弟媳,向有錢大姑子獻媚討好的全套戲碼。
各種挾菜,倒茶,拉扯話題。
沒摘口罩就恭維眼妝好,吃飯時候又驚奇唇彩漂亮。
只是對比她自己的顏值顯得有點沒誠意。
充滿了虛偽的客套。
就剛學會成年人那套會來事兒,但又不太會掌握火候跟時機。
好歹把自己化丑點再說這些。
所以戴老闆都不冷不熱。
秭小偉再次欽佩,00後是一點都沒有人設包袱嗎。
不分男女的都這麼不要臉。
這麼漂亮,又多才多藝的小姑娘,居然毫無傲氣、骨氣和脾氣,諂媚得他都看不過去。
隨便吃點就草草收場,還是高婷婷的刷的學生卡。
把那種小夫妻盡力張羅飯菜請富親戚的劇情,演繹得很是到位:「姐姐以後有空經常來看看我們,這邊山清水秀,下次來我一定陪姐姐去爬山……」
姐姐吃了也不給好臉色:「不用下次,明天吧,我在經管院讀博,有的是時間。」
秭小偉嫌棄得要命:「我沒時間!」
你們這些資本家矯情又閒情。
小媳婦本來被讀博噎了下,又連忙堆笑迎上:「好的好的,我陪姐姐去。」
秭小偉凝視她:「你玩夠了沒,你為什麼要低三下四的來折騰自己?」
高婷婷驚奇:「我哪裡低三下四了,你的姐姐我當然要尊重,現在去哪?」
秭小偉就像個壞脾氣的小丈夫無能狂怒:「還能去哪!我是來讀書的,你倆整得這走哪都一堆人跟看大熊貓似的,還能不能低調點當個學生了,該幹嘛幹嘛去!」
那是,從食堂一出來,本來就在學生集中區域,好多目光都看這邊。
高婷婷肯定覺得都是我這絕世美貌的錯,趕緊低頭扒拉頭髮遮臉:「我還故意穿得這麼土裡土氣的,都是配合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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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安妮已經徹底繃不住,哈哈哈的戴上口罩大笑而去,當然順手扯了秭小偉的耳朵:「走了!我來就是不許你們早戀的……」
高婷婷都跟著踏了一步,還是沒敢跟姐姐硬槓,委屈的站那看這倆走遠。
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小惡魔劇情。
可哪怕場面好笑到如此地步,戴總依舊沒忘她的富婆身份。
走遠了才對秭小偉表示懷疑:「你該不會是串通個小姑娘準備騙我兩百萬吧,費這麼大勁。」
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而是這個小姑娘出現得太離譜了。
演得就像是秭小偉負責清高,她來負責積極的向大姑子要錢模樣,角色配合入絲入扣。
秭小偉鄙視:「你看緊你的錢袋子,不掏錢就是。」
戴老闆見多識廣:「那就是圖更多錢,或者別的資產模式,我想回去午覺,怎麼這麼遠!」
秭小偉翻開大屏給她比劃:「我也是第一次來這邊,美院、紡院都在這邊,你那車在這裡,經管院……臥槽,這麼遠。」
不知道這個經管院和農院以及整所大學的前後生成關係是怎麼樣。
反正後並進來的農院,原本學術地位比大學還高,現在獨占南面三分之一地盤,秭小偉都沒出過那片。
然後美院就在那三分之二里,跟影視學院的什麼混在一起。
紡院因為桑蠶專業的原因,則在園林園藝學院隔壁。
這些都正常。
偏偏經管院居然在最南端的角落上。
所以戴老闆覆蓋的內衣設計專業、紡院,經管院,三點一線,跨越三四公里距離。
好多縣級市的市區都沒這麼大。
而停車的地兒就像這條線之外的等腰三角形,額外的一兩公里外,明顯不合理。
秭小偉都幸災樂禍了:「我可沒A照,叫你那司機有空把車挪到經管院還是美院去吧,你不怕被人圍觀停到紡院也行,我反正是為了不受打擾才躲在那山脊角落的。」
戴老闆終於想起來:「你……之前是騎了個單車?那我調個車過來,要不你喜歡什麼車,我在學校的時候你負責接送。」
毛骨悚然過的無產階級堅決不受侵蝕:「你就拿這個考驗幹部?哪個幹部經不起這樣的考驗?」
戴安妮也知道這個梗,馬上笑得花枝搖曳,掛在秭小偉身上:「這個呢,這個呢?」
秭小偉嘆氣:「你想玩,我介紹幾個夜場營銷給你,什麼樣的狼狗奶狗獅子狗都有,我這是真的要學習,你看剛才那麼年輕鮮嫩的小姑娘我都敬而遠之,何必隨時都來考驗我呢,有點錢就很喜歡看人拖下水嗎,你應該是勸我從良啊。」
戴老闆這才反應過來,酒吧營銷原來也是可以乾的,不說話了。
默默的並肩走回那外觀像個超大快遞車的貨廂邊,司機果然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潛伏在周圍哪個花叢後。
秭小偉掏出那個小盒子稍微研究了下,人家這外面可以用密碼鎖打開就緩緩放下階梯:「設成我爸手機號碼後六位,我就不上去了,你倆這耽誤會兒,只是好玩,我還要想方設法靜下心來看書。」
戴老闆看著他:「心會亂嗎?」
秭小偉點頭:「當然,面對誘惑再看那些枯燥的文字、數據,肯定會覺得不耐煩,總會想著那麼漂亮的妹子,去玩玩又不耽誤什麼事,說點好聽的混輛車何樂而不為呢,可等到少女富婆的新鮮勁過了,怕是再怎麼都看不進書了,拜拜。」
戴安妮可能覺得少女富婆理所當然都是她。
看看那紗窗格里的豪華客廳,小跑兩步跟上:「厲害!你跟你爸確實是江湖高手,不,應該說你比他更勝於藍,把這種欲擒故縱的分寸把握得極好,我還是跟著去你那邊吧,我連怎麼關門都不會。」
秭小偉詫異的看看,還得跑回去把門和梯子關上:「你就玩吧,生意上無欲無求了,就來找個還比較有趣的玩情調?」
戴老闆笑笑:「所以我說你比你爸高手呢,他還僅限於人身關懷,你這已經上升到能協助事業了,加油,我很看好你。」
秭小偉懶得跟她唇槍舌劍的兜圈子。
走回自己那邊又得一公里,但沉默的走過去,居然一點都不尷尬。
被護著走在內側樹蔭下的戴老闆還試圖幼稚的走路牙子平衡木,被秭小偉伸手牽住舉高,絕對讓富婆開心又愉悅。
不過走回騰空的小停車位,暴曬的小麵包這會兒的溫度就不那麼友好了。
秭小偉也不為難,把那摺疊躺椅拿出來鋪到樹叢中,自然有涼風習習。
他中午有時也這麼納涼看書。
總比在宿舍、教室各種人來人往強。
戴安妮靠在躺椅上,看秭小偉翹著二郎腿在戶外椅里悠閒看書。
慢慢把眼閉上……
結果秭小偉悄悄起身去忙碌了,她又悄悄睜開眼,躡手躡腳的跟著過去看。
看秭小偉蹲樹叢中,對著一排一次性塑料杯神叨叨,像是在調配迷昏富婆的春藥:「這是什麼?」
聚精會神的秭小偉嚇一跳:「幹嘛!你幹嘛神出鬼沒的!」
富婆警惕:「你在幹嘛?」
秭小偉沒好氣:「老子是園林園藝專業,種植栽培是基本活兒,真跟著這些本科生讀到大二才開始從頭理解,頭髮都白了,而且這些東西動不動就要長一年,大學能有幾個一年來體驗這些東西,我可不像有些人有大把時間跟容錯!」
戴安妮輕輕把髮絲撥到耳後:「你錯了,就是一個人跟這點事,我錯了,是整個企業和幾千員工的生計,我心裡急得像是火在烤,你說哪個容錯更簡單?」
回望她蹲下來繃緊的牛仔褲弧線,秭小偉嘆口氣:「我有那幫你的能力嗎?」
戴老闆把下巴放在疊放膝蓋的手背上:「這一個多月,我只睡好了那個下午,我知道我是太緊張太關乎得失心,似乎嗅到了危險,又不敢下注不敢跟牌,或許放鬆下來就能思路清晰些。」
金牌教培也沒經歷過這些大賭局啊。
竭力想想:「你這意思是……來一炮?」
扮足了純情女生模樣的戴安妮哈哈哈大笑得翻到灌木叢里去了。
是夠放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