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照耀千古的大日,即將隕落的光明
一道昊天神輝降臨,陳某就好似沐浴在光明中的神將。
不論是大先生李慢慢的無距,還是三先生余簾的天魔。
都被陳某的天啟擋住。
寧缺不知何時竄了出來。
身為驚神陣的守護者,他調動剛剛修復完成的驚神陣。
畫出了一撇一捺的「義」字符。
「義」便是安寧祥和,天下太平。
陳某想要毀掉驚神陣,滅掉唐國。
對唐國而言,他就是不「義」。
「不義者誅!」
寧缺怒喝,可超越五境的一擊。
甚至連陳某的衣角也傷不到。
姜明空卻依舊觀察著驚神陣的變化。
「沒想到夫子學究天人,整個驚神陣足有三萬個節點!」
恍愧間,他好像看到滿天繁星,隨著寧缺的動作而不斷閃爍。
驚神陣的一個個節點,也開始與夜空中的漫天繁星相呼應。
姜明空的腦海,不自覺的浮現出另一篇功法《朱雀破妄訣》。
「原來如此,難怪長安的大街叫做朱雀大街。」
「難怪驚神陣的守護聖獸是朱雀。」
「原來夫子早已透過光明,看到了天之四象。」
朱雀大街上的戰鬥依舊如火如荼,姜明空的身影卻如夢幻泡影,消失無蹤。
感受到他的離去。
不論陳某還是書院三人,都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陳某的氣息宏大如海,無邊無量。
一道佛息重重的打在三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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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毫無還手之力,再次倒飛而去。
陳某的腳步,距離唐國皇宮也越來越近他居高臨下,看著吐血不止的三人。
「柯瘋子死了,夫子走了,我便只好天下無敵了!」
「你們三個誰先死?」
寧缺捂著胸口,不屑笑:「你若真的天下無敵,剛剛怎麼不對隆慶下手?
陳某聞言,沉默一瞬。
未曾真的動手,即便強如陳某,也沒有必勝姜明空的把握。
寧缺看到陳某的猶豫。
仰天大笑。
他拄刀站立,滿臉的狂不屑:「說什麼無敵,不過是跳樑小丑!」
李慢慢強撐著擋在寧缺身前。
笑著看向陳某:「沒想到今日大雪滿天街。』
「我師兄妹三人,竟能連續見到佛宗無量、魔宗寂滅、神殿天啟以及我書院無距。」
「足足四種五境之上的境界,竟然齊聚觀主一人之身。」
陳某很是輕鬆的點點頭,就如他極為隨意的施展這四種超凡之力一般。
「既已留下遺言,那便上路吧!」
他掌中靈氣匯聚,天擎巨掌即將落下的時候。
書院的十二先生,同樣也是陳某之子「陳皮皮」。
一面奔跑,一面大喊大叫。
「父親!等等!」
陳某看著自己這個自幼便天資過人卻不與自己一條心的兒子,並沒說什麼。
而是放緩了手中的動作。
陳皮皮跪地磕頭:「父親,只要您願意放過大師兄、三師姐還有小十三。」
「我願意離開書院,返回知守觀。」
陳皮皮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會成為下一任的知守觀觀主。
如此以此事相要挾,他不信自己的父親不動心。
站在西陵滿山桃林中的姜明空,同樣看到了這一幕。
此時的他,可以說是第二位夫子,人間之事,逃不出他的法眼。
他的一萬兩千枚念頭,遍布天地四方。
整個世界,如今籠罩在一片簡陋版的驚神陣中。
神魂念頭為節點,神劫劍為驚神。
少了守御之能,卻同樣具備聚攏靈氣,加持符法的效果。
姜明空用了數個時辰,布置好了一切。
整個昊天的世界,在他眼中再無秘密。
他看到了宋國與唐國交界處的不起眼小鎮。
活了萬年,經歷多次永夜的酒徒與屠夫就在那裡。
他同樣看到了此時的長安。
無數凡人走出自己的「家」。
走出了安逸、溫馨,可給心靈帶來寧靜的小屋。
他們浩浩蕩蕩,前赴後繼,化作一堵人牆,擋在陳某身前。
朝小樹的父親,朝老太爺,更是如一位看淡生死的長輩,在對陳某面授機宜。
「在我們唐國有這樣一句話。」
「可托六尺之孤,可寄百里之命。」
「臨大節而不可奪,此為君子也!」
陳某依舊面無表情,他心底沒有任何觸動。
看著眼前的朝老太爺,就像在看蟻。
朝老太爺將手中拐杖重重的在地上。
「這般美好的國度,卻要被你們這些賊老道從人間毀掉!」
姜明空沉默的看著這一切。
曾幾何時,他也是那群人中的一員,為守護家園而熱血沸騰。
即便是他出生的那片繁花之地。
資本與財富積累到一定數量者,都只把最勤奮的大眾看做牛馬。
酒池肉林無爾座,保家衛國有汝責。
他仰頭看天,證證的看著頭頂的太陽。
姜明空的眼中,浮現出另一輪照耀千古的大日,
那是萬古以來,第一個喊出「人民萬歲」的明日。
「若是換了您,此時恐怕會出手吧!」
他的眼神,突然變的凌厲。
不為書院更不為寧缺,只為那千千萬萬的普通百姓。
可西陵的滿山桃林,卻化作可困仙神的「樊籠大陣」。
擋住了他的腳步。
姜明空看向虛空某處,神女正站在那裡與姜明空對視,
「你不能去!」
「至少在他畫出那道符之前,你不能去!」
姜明空笑了,一向波瀾不驚的他,卻突然笑了起來。
「犧牲萬千,只為助寧缺悟道。」
「果然,你與觀主並無不同!」
暗金色的劍身,突兀出現。
姜明空手持神劫劍,冷然一笑。
「不再照耀百姓的大日,便該隕落!」
此時的寧缺,駕馭著驚神陣之靈「朱雀」,沖向天際。
手中朴刀伴著口中怒吼,拼盡全力的斬出。
「一筆落於西,一筆落於東!」
姜明空腳踏大地,手中神劫劍同樣一劍劃出。
卻是由南向北。
下一劍,自北至南。
「人者,頂天立地也!」
「人定勝天也!」
天女看著無邊天幕,似被劃開了四道橫貫萬萬里的切口。
整個昊天世界的大地,也在這四筆之下,分化成了五部分。
「怎麼可能?」
「你怎麼可能掌握屋『人』字符?」
「他來自後世,只有他才見過———·
作為守護這個世界的神。
昊天自然清楚寧缺的來歷。
也正因此,夫子與昊天都堅信,唯有寧缺才能掌握那道「人」字符。
但姜明空此時卻用事實告訴昊天。
「人」字符的人,是「人定勝天」
寧缺匯聚整個長安城百萬人的意志,轟碎了陳某的氣海雪山。
粉碎了對方欲要滅唐的野心。
姜明空手中神劫劍,再次刺入了天女體內。
不僅引動了夫子注入其體內的人間之力。
更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紅塵之根,越扎越深。
姜明空降下的第三道神劫,便是「茫然」。
此時的神女不知自己到底是誰,又為什麼留在人間。
她渾渾噩噩的回到桃山最高處的光明神殿中。
姜明空卻沒有離去,而是盤膝靜坐。
以遍布天地四方的神魂念頭,觀察世界的變化。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七卷天書也好,誅仙世界的五卷天書也罷,
它們都在教導姜明空,一方世界到底如何運轉,又如何長久。
「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
他喃喃自語:「不自生,便是自身不變。」
「生便是生長與生存。」
「換言之,因不生便不減。」
「因不生便不滅。」
想到這裡,姜明空突然領悟了什麼叫做「不可變」,什麼叫做「不可改」。
「原來,戰勝昊天的辦法,我早已知悉。」
之前的三次,姜明空都能傷到昊天,卻無法真正的重創對方。
只因他太過依賴那柄具備昊天部分神格特性的「神劫劍」。
這次悟道,足足持續了數月。
直到一抹刀光攔腰斬來,姜明空才募然驚醒。
西陵神殿在這數月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神女無法返回神國,打算獻祭陳皮皮這個最光明之人。
從而引導昊天神國降下接引之光,接引天女返回昊天神國。
是為「光明祭」。
原本熊初墨打算將這祭壇,建在桃山的桃林之中。
可神女卻降下神諭,最後建在了神殿廣場正中。
並不是神女懼怕姜明空,而是驚醒姜明空後,光明祭勢必無法繼續。
可闖入西陵神殿的寧缺,不知有意還是無意。
他一刀落下,欲要斬盡桃林。
「寧缺,這是你第二次阻我道途!」
此時的寧缺高高躍起,手中朴刀光明大放。
他已邁入五境之上的「天啟」境。
畢竟他的本命之物「桑桑」便是昊天。
還有誰比寧缺,更靠近昊天呢?
神女感受到體內再次與寧缺建立了聯繫。
原本紮根極深,卻漸漸枯萎的紅塵之力,好似找到了水源。
再次煥發生機。
她眼神冰寒刺骨的看向寧缺:「寧缺!你找死!」
可她的動作卻與口中所言,大相逕庭。
強橫的昊天神輝自她體內,破體而出。
化作光之鎧甲,護住寧缺。
同一時刻,姜明空手中多出一柄寬大古拙的法劍。
正是人劫劍。
「劍一,敕風雷!」
柳白感受到姜明空這一劍,苦澀一笑。
「原來,你的劍道已精進至此。"
「除卻日、月劍意,這風雷劍意也絲毫不遜色於我的大河劍意。」
他不再遲疑,幾乎是天女出手護住寧缺的同時。
柳百手持追隨自己大半生的聖劍。
一劍刺向身在光明神殿的神女。
神女的眼中,冷意更濃,無形的空間屏障,擋住了柳白的最強一劍。
她眼中茫然一片,她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又一個人,失去了對她的敬畏。
她無時無刻不在盡忠職守的守護著這片世界。
可夫子也好,陳某也好,姜明空也罷,似乎從未感念過她的恩情。
看著眼前的柳白,她好像看到了三次對她出劍的姜明空。
於是,她減緩了空間之力對柳白的壓迫,問出了心中的問題。
「為何要來?」
柳白也不隱瞞,直抒胸臆:「為了與夫子的一份承諾。」
「也為了與隆慶的一份約定,更為了我自己的劍道!」
神女眼中茫然更甚:「難道你不懼怕我嗎?」
柳白眼中光芒璀璨,手中聖劍更為犀利三分。
「不懼,卻恨!」
「恨不能與柯浩然對劍,恨不能生於千年前,與光明之神戰於荒原。」
「我欲拔劍向天。」
「你既來到人間,我又怎能不刺出手中之劍。』
「畢竟,我曾見過那柄刺入你體內的劍!」
柳白的話,未能解決神女心中疑惑,
反而聽了柳白的話,心底不自覺的想起當初穿胸而過的那一劍。
她臉上有一絲惱怒之色,空間之力的壓迫突然強大了數倍。
「撼樹,有死無生!」
柳白手中聖劍斷裂,但柳白眼中的光芒卻越發熾盛。
「我於天下無人敵,不與天斗與誰斗?」
他的腦海中卻想到那柄比天還要高的劍。
在柳白心中,姜明空已然身在天之上。
故而他只敢稱自己天下無敵。
神女身前的世界出現道道裂痕,柳白的劍也只剩半截。
半截聖劍卻刺破神女身前的空間屏障,刺入了時間的領域。
此時的寧缺,被風雷一劍轟砸入地,
神殿廣場之上,多出一個數十米深的巨坑。
他不知道自己的骨骼斷裂了多少根,
他只知道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
寧缺的好友,天下三痴之一的道痴葉紅魚,揮手間祭出樊籠大陣。
想要困住姜明空,她自己則飛身入坑,抱起寧缺。
姜明空冷哼一聲,葉紅魚的樊籠大陣,應聲而破。
她自己,也遭到術法反噬,口吐鮮血,跌落在了深坑之中。
花痴陸晨迦此時走了出來,擋在姜明空與深坑之間。
「你讓我感到陌生。」
「你———」
姜明空懶得與這個只愛奇花異草的神經病糾纏。
一抹劍氣,直接透體而過,廢了對方的氣海雪山,與周身經脈。
即便有通天丸修復氣海雪山,也無法再施展任何術法。
人劫劍再次揮出,這一次,姜明空不再留手。
打算了結寧缺這個。
不知是天意干擾,還是人心險惡。
總之每次都在悟道的關鍵時刻打斷自身之人。
「劍二,驅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