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ble class="mediumRectangleTbl" cellpadding="0" cellspacing="0"><tbody><tr><td></td><td></td></tr><tr><td></td><td></td></tr></tbody></table>
第61章 日久生情
「他人很好,對我也很好。」
連厘轉過眼睛看著靳識越,輕聲說:「我爸去世後一直是他在照顧我,稱得上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喜歡他不是很正常嗎。」
靳識越頷首:「你喜歡他的錢。」
「那我只喜歡他的錢,不喜歡別人的錢。」連厘也不生氣,心態平和道。
靳識越聽笑了,混不吝道:「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叫他來給你鞠個躬磕個頭,謝謝你只喜歡他的錢,怎麼樣?」
「……」
連厘手上的傷口都被他的話整自閉了,她低頭盯著沾了血的消毒紙巾,心情出乎意料的輕鬆。
「我十五歲那年住在靳言庭別墅,有次生病了,病毒性感冒,腦袋昏昏沉沉的,一直咳嗽。那時候靳言庭出差,阿姨家裡有事臨時請假了,我以為不會有人出現,但是他回來了。」
在那之前,連厘雖然在靳言庭身邊,但距離感非常重。
頂級豪門繼承人費心費力照顧她,給她擰毛巾擦臉、餵她吃藥、給她煮粥,是他們關係的突破點。
從那之後,他們才慢慢熟絡起來。
靜默幾秒,靳識越問:「所以你就因為這個喜歡他?」
「當然不是。」
十五歲的年紀還小,稱不上心動,只能算是連厘打開心扉的契機。
那件事是一架連接他們的橋樑。
他們站在橋的兩頭,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她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原以為能在橋中心與他匯合,可當她抬頭尋去,卻發現他始終定在橋頭,未曾往前走過一絲一毫。
他為別人停留,描繪出一樁王子公主的美好愛情故事。
而她,演了一場又一場自以為是的獨角戲。
「九年以來,他一直在照顧我,我很感謝他。」連厘語氣坦然,「我對他是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靠的是吸引,不是感動。」靳識越嘲弄地輕哂一聲,「想感謝他,你怎麼不給他頒個感動中國十大人物獎?」
「我沒有後台能直接內定他。」連厘還真想過。
靳識越笑了聲,問:「給你後台要不要?」
他的嗓音低磁悅耳,像是隨口一說,又像是引誘。
連厘一怔。
她抬起臉來看向靳識越,靳識越也在看著她。
車廂頂燈的光將他的臉龐照得清晰,輪廓分明,鼻骨高挺,眼眸漆黑幽深似不可測的宇宙漩渦,輕易就能將人吸進去。
連厘心跳莫名漏了半拍,偏開視線說:「不要,我怕被舉報。」
「你那麼記仇,誰敢舉報你。」靳識越懶道。
連厘看他一眼,尚未開口,靳識越身軀忽然往前傾過來,她條件反射地往後仰,被他捉住手腕一把拽回來。
「躲什麼。」
靳識越右手虎口扣住她下巴,左手長指撩開她額前的碎發,端量一番後下結論:
「長了個痔瘡。」
連厘加快跳動的心臟瞬間恢復正常,她一陣無語:「沒有痔瘡會長在額頭上。」
靳識越劍眉輕佻地往上一抬:「那長在哪裡?」
很普通的問題,金尊玉貴的大少爺缺乏生活常識也並不奇怪。不知道為什麼連厘的喉嚨像被堵住了,沒有立即答出來。
她抬手摸摸自己額頭凸起的大包,估摸是方才剎車撞的。
兩人離得近,呼吸幾乎糾纏到一塊,靳識越目光落在連厘臉上,看她白皙的皮膚上一層細軟的絨毛,看她輕抿著的嫣紅瑩潤的唇。
抿了一下,又鬆開,張合幅度極小,看不見藏在裡面的潔白牙齒和柔軟舌頭。
男人灼熱的呼吸撲在臉頰上,將連厘瓷白的膚色燒紅一片。她抬眼看他,闖入視野里的是輕微滾動的喉結。
鋒利飽滿,說不出的性感。
「不痛。」連厘摸著額頭的大包說,「過兩天應該就消腫了。」
靳識越屈指輕輕按了下她的額頭,連厘登時蹙眉「嘶」一聲。
「這叫不痛?」靳識越說。
連厘用沒受傷的手捂住額頭,防備他再次動手:「你戳當然會痛了。」
大少爺真惡劣,專門往人傷口上撒鹽。
和靳言庭一點都不一樣。
行駛的紅旗L9平穩停靠,駕駛座的李夜下車,拉開后座的車門。
靳識越慢條斯理下車,連厘隨之從車裡下來。
寒冬的夜風吹拂而至,冷意浸透皮膚,連厘打了個寒戰,她抬頭環顧四周,頓了頓。
靳識越怎麼帶她來軍區總醫院了?
連厘在醫院見的連景程最後一面,這些年沒少做夢,夢到那一天的情形。
夢裡夢外的日積月累,讓她有些牴觸醫院。
「心不在焉想誰呢。」靳識越說。
連厘望向他:「我沒事,不用做檢查。」
「腦袋長那麼大包,哪裡沒事了?」靳識越垂眸乜著她。
連厘扭頭看醫院大樓,還是覺得陰森森的,讓她不是很舒服。
她在心裡琢磨好話術,轉回頭,正要抬眼看靳識越,卻有一片黑影從視線中掠過,還帶著餘溫的高定外套已經披在她身上。
「不檢查。打算等腦袋壞了,趁機敲詐我一筆是吧。」
熟悉的溫度和味道如一張細密的網將連厘裹住,她愣了一瞬。
她什麼時候習慣他的氣息了……
連厘還在納悶兒,靳識越已經往醫院大樓去了。
她望著他頎長挺拔的身影,又是一陣困惑。
今天的事是趙立錚做的,跟靳識越又沒關係,他的被害妄想症到底有多嚴重,這都能聯想到她訛他。
眼看男人越走越遠,連厘嘆了口氣,提步跟上他。
晚上十點鐘,醫院探視的家屬基本散去,大樓內相對寂靜。
替連厘檢查的是老教授,一位和藹可親,戴著眼鏡的女醫生。她身上的氣質柔裡帶銳利,是歲月的沉澱,亦是權力的浸潤。
連厘五指揪著身上的西服外套,進裡面拍片子時,回頭看了眼外面等候的靳識越。
靳識越也在看她。
對視三秒,連厘移開視線,心底里那股不安少了點。
做檢查的時候,連厘把靳識越的衣服脫下來,等檢查完,她沒穿上,抱在懷裡。
護士遞來一杯熱水,連厘坐在椅子上,雙手捧著杯子,魂不守舍地喝了兩口。
額頭的傷已經上過藥,貼著醫藥紗布。
連厘低頭盯著腿上的外套,外套內側刻著三個字母:JSY。
靳識越的名字縮寫。
大少爺的衣服都是專門定製的。
辦公室里,老教授在看連厘的片子,靳識越在旁一塊看,他垂著眼,纖長睫毛遮住那雙鋒銳冷淡的眸子。
連厘雙手捧著水杯,抿了一口,陡然想起今晚在STAR酒吧鍾揚說的話。
嬸嬸,指的應該是靳夫人。
鍾揚說,靳識越差點死在他媽媽手裡……他媽媽也不喜歡他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