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褚華搖頭道:「沒有。」
琉璃燈這東西,雖說不是頂難得的東西。但一時間要拿到琉璃燈哄師娘兩人都拿不出來。
師兄弟二人,目光齊齊投向歆姨懷裡的那一盞。
容歆注意到兩人視線,趕緊將琉璃燈護住。
「歆姨。」東西是嚴褚華送的,自然是該他來開口,笑道:「你能否把這個琉璃燈還給我?你若是喜歡,我日後再給你送。」
「你送我的東西,難道說拿走就拿走?!」容歆抱緊懷裡的琉璃燈,不肯給。
送她的東西怎麼就這樣拿走呢?
她真想問這兩人是瘋了嗎?但礙於她的聲望值,不能開口。
「歆姨,你先把這個還我,日後我再給你送,可好?」嚴褚華看著對方懷裡的琉璃燈跟餓狼似的。
容歆不肯,冷笑道:「這東西是你想給我的!」
「但師娘喜歡啊。」周景越開始委屈,輕聲道:「歆姨,你把那盞琉璃燈還我們吧,好不好?」
「只問你們,在你們心裡,姐姐更要緊?」容歆問。
嚴褚華卻奇怪,道:「自然是師娘要緊。」這話問得奇怪。
「好,好!」容歆把琉璃燈放到桌子上,站起身背對兩人,賭氣道:「既然你們覺得姐姐要緊,那就拿去討她歡心。」
她原是賭氣,結果聽到這兩個沒心肝的居然說好。
「多謝歆姨。」嚴褚華抱著琉璃燈,頷首道謝後就跑了。
周景越也是,一手一個果籃緊隨其後。
「真走了?」
聽到腳步聲的容歆回頭,看著兩人小跑離開的背影。氣得咬碎一口銀牙,「林絮溪。」氣得她一把掃掉桌上的東西。
滿地的狼狽。
「到底發生什麼了?林絮溪到底給這兩人下了什麼藥!」
江司寒這幾日心情都不好,說來也是奇怪。他眼前偶爾會閃過一張臉,是他努力忘卻的。
「唉。」江司寒扶額。
「嘆氣做什麼?難不成,是因為我沒死,你沒辦法和容歆在一起?」
聽聲音就知道是林絮溪,江司寒想要維持那點體面,瞬時坐直身體。看著林絮溪身著赤丹色廣袖牡丹裙,緩步進門。
「你來做什麼?」這顏色,是江司寒從前最喜歡看她穿的。
所以,特地穿這樣的顏色,是來賠禮道歉?
他心裡冷哼,想必也是知道錯了。
「我來是有事找你。」林絮溪進來後,坐到他對面。也不是正對著坐,她實在厭惡那張臉,便側身避開與他對視。
只是這樣的舉動,在江司寒眼裡卻成了心虛的表現。
他想讓林絮溪主動道歉,也就干坐著沒搭茬。
「這東西,你看看。」林絮溪甩過去一張紙,淡淡道:「你看是否有異議。」
「看這個做什麼?」
江司寒並未伸手,只是隨意瞥了眼沒注意上面寫的什麼東西,冷聲道:「你如今知錯也沒有用了。」
他不會輕易原諒林絮溪,她這樣的人若是不狠狠懲罰,是不會長記性的。這一次他若輕輕放過,只怕下次鬧得更狠。
「你先掙開你的那雙自以為是的狗眼,看看我給的什麼東西。」林絮溪再將紙往他眼皮子底下推了推。
「我此番不是來道歉的,是來要帳的。」
「要帳?」
江司寒拿起桌上的紙,看到一個東西是白靈草。
「是,要帳。」林絮溪點頭,也不願與他多言起身道:「這些東西明日你準備好還我,我明日早上會來取。」
「你要跟我拿這些東西!」原以為她是知錯來道歉,不曾想還是不知。
江司寒一拍桌子,喊住要離開的林絮溪,冷聲道:「別忘了林絮溪,這些東西是你給我的。」
「是,是我給你的。那我要回來也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
林絮溪不曾回頭,只留背影對他,嘆道:「江司寒。」我真的很想殺了你,但我知道若我殺了你,宗主會傷心。
「林絮溪!」江司寒不明白,怒道:「你怎麼變成這副可憎模樣,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江司寒,你又何時變成這副模樣呢?」
林絮溪微微偏頭,垂眸勾唇。
她其實一直想問,為何江司寒會斷情絕愛,選擇修無情道。就因為嫉妒她的靈根和修為,所以拋棄這些年的道侶之情。
那一抹笑打得江司寒措手不及,這話什麼意思?
「你,你此言何意?」
「明日把東西還我後,我們去請宗主解開羈絆。我也該給你和容歆騰個地方不是?」她笑著離開。
既然她估計宗主不能殺江司寒,也不能讓那群白眼狼得到報復,那她決定讓容歆得償所願。
容歆這樣的人,喜歡趴在別人身上吸血,挑撥離間做個偽善好人,江司寒也是。就看這兩隻水蛭,到底誰能吸得過誰呢?
江司寒想追上去,可突然心悸。讓他不得不扶著桌子慢慢坐回去,捂住心口喘粗氣。
「林絮溪,林絮溪!」
每念到這個名字,他的心就痛一分。
「不行,我明日一定要閉關!」這些日子他沒時間修煉,道心有些不穩。
無情道若遭反噬,他會變成廢人的。
他必須儘快閉關穩固修為。
林絮溪愛賞月,每每看到月亮總會心靜。今夜圓月,她坐在屋頂上,把玩著一把白色的玉笛,尾端綴著漂亮的紅流蘇。
她晃著紅色流蘇,難得的童趣。
其實這些日子她也有很多疑慮,比如到底是誰幫她回來的?意識里出現兩次的聲音,容歆的秘密,還有那一疊紙那些名字。
「若是細想之下,許多的謎團都還沒解開。」林絮溪其實不太想在玄宇宗待了。
她不走,一來是因為宗主。二來是因三個月後的魔修入侵,她要護著宗主和其他弟子。
這一次大劫,符山能活多少算多少,與她無關。
翌日林絮溪一推開門,就聽到喜鵲站在樹上嘰嘰喳喳,一聽就是好兆頭。
「喜鵲叫,要到帳。」
林絮溪心情不錯,便去找江司寒。只是他房中無人,想著這時候應該是在靈符堂?他弟子都沒認全,會去教導弟子嗎?
雖然難以置信,但她還是打算去看看,因為她怕江司寒又閉關,不肯還東西。直接殺過去要,保險一點。
再踏入靈符堂,她竟也有些恍惚了。
院外沒人,應該都在裡面上課。
林絮溪邁步走進去,便見到眼前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