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魏於筠見過師父。」魏於筠沒想過師父會認不出他,只以為要他行大禮,畢竟師父才閉關出來。
見此,言曜依葫蘆畫瓢。
「嗯。」又看兩人一遍,江司寒記下二人長相。
也是,粗略算算,江司寒已經快十來年沒有好好地看過這些弟子。長高的長高,長大的長大。
外院的認不全也就罷了,內院的他也認不全。
「隨我去見宗主。」
「是。」
容歆像是個體貼溫柔的妻子,將丈夫和孩子送出房門,臉上帶著可愛嬌憨的笑,揮舞著手囑咐道:「早點回來。」
「嗯。」魏於筠點頭。
「歆姨放心。」而言曜也難得回頭笑了笑。
他嘴毒心冷但若是真心笑起來,卻極好看。
宗主端坐上位,看著手中黑色錦盒裡華麗奪目的東海游辟珠。拳頭大的圓潤珍珠,散發淺藍色螢光。
被黑色曲水紋襯得越發神秘璀璨。
「嗯。」宗主將盒子蓋上後,慈愛點頭,誇獎道:「你們二人真是不愧是我玄宇宗的弟子。」
江司寒並未應答,端坐在那裡也沒接話。
「辛苦兩位。」宗主收好珠子,轉頭道:「兩人各十個上品靈石。」
其實這樁差事本來是落不到兩位弟子身上,只是林絮溪說給他們歷練機會。游辟珠並不難拿,兩位身上會有林絮溪專門給的紫符和法器,都是針對蚌精的。
而且出去一趟就能得到上品靈石,內務院的任務,都只是下品靈石而已。上品靈石對修為極為有益。
所以,林絮溪一直在為符山的弟子們爭取機會和資源。
兩人聽完,齊齊看向師父。
一般都不會這樣輕飄飄地揭過去,因為林絮溪會多爭取一點,給孩子們多一點好東西。
就像一個母親,總是希望孩子的付出能多得到一點報酬。
但這一次是江司寒,他並未開口,默認就是十個上品靈石。甚至有些不耐的拂袖,撐著扶手,就等著宗主下令然後起身離開。
「退下吧。」宗主起身,看向一直一言不發的寒兒,便將起身的人叫住問道:「你這幾日怎麼了?」
江司寒垂眸,將不耐煩藏好,搖頭道:「無事。」
師父的修為已到化神期,不知能否感知到他身上靈氣變化。
「寒兒,你若有難處也可跟師父說。」宗主只當寒兒生氣,生他做主讓溪兒一起去的氣,撫須笑道:「溪兒與黎兒都是君子,斷不會有什麼出格之事,你且放心。」
雖然他偏疼溪兒,但寒兒也是他的孩子。他也希望孩子們和和氣氣,兄友弟恭。
江司寒聞言,抬頭看向宗主。
宗主眼中沉厚的情緒,他已經看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只覺得心裡慌張,起身拱手道:「師父,符山還有事,弟子先告辭。」
「嗯。」宗主總覺得寒兒好似有些不同,卻又說不上有何不同。
從前二人恩愛和睦,怎麼如今成了冤家。
「就十個上品靈石。」言曜掂了掂手裡的錦囊,顯然也是不滿這個獎勵,又問師兄,「上次去東海還不是游辟珠,得了十五個呢。」
「嗯。」
每每有這些任務,在交差宗主問時,都是默認給各家師父爭取利益的機會。宗主如此,也是希望各弟子記著各家師父的偏袒,心存感激。
故而,就算是殷黎也會開口要一些其他額外獎勵。
但這一次江司寒沒開口,他根本沒將弟子放在心上。
「師父怎麼不幫我們說一下?」言曜心裡不免有些微詞,將上品靈石放好嘴上抱怨幾句。
「平日都是林絮溪幫我們多要點的。」
聞言,魏於筠卻不高興,反駁道:「師父為人嚴厲自持,林絮溪沒臉沒皮難道要師父如她一般?她拉下臉是因為她不自重自愛,師父不是這樣的人。」
魏於筠不願聽任何人說師父的壞話,丟著這話甩袖離開。
他最敬重敬愛的就是師父,師父是玄宇宗除宗主外最強的修士。他出去遊歷,偶爾提到是江真人弟子時,也很驕傲。
「也是。」言曜將抱怨咽回去。
他們忘了,到底是誰總是顧著他們,為了這群徒弟們好恨不得將心都掏給他們。
結果在這群人眼裡,卻成了不自愛不自重。
魏於筠本是要去請見師父的,他最近這幾年都不怎麼見到師父。如今師父出關,對於最尊敬的人自然想要多親近。
只是師父卻不見他,無法,魏於筠先去見心意。
「這一去離開多久,你們也瘦了。」容歆端來小點心,放到桌子上,笑吟吟道:「你嘗嘗看,歆姨的手藝。」
「多謝歆姨。」魏於筠想起剛得的十個上品靈石,便主動拿出兩塊遞過去,「歆姨,這是給你的。」
上品靈石也就蠶豆大小,但看到裡面翻滾的磅礴靈力,耀眼奪目流光溢彩。
「給我的!」
容歆裝作驚喜的雙手接過上品靈石,心裡腹誹:怎麼就兩個?得了十幾個,就給我兩個,真摳門。
心裡再如何,她都得裝作開心收下的樣子,甚至還要虛偽地推諉一番,蹙眉道:「你給了我兩顆,但你呢?」
「無妨,我回來後會找林絮溪要。」魏於筠也不往心裡去,捻起一塊點心,小嘗一口誇讚,「歆姨做得越來越好了。」
他是一個穩重的人,難得露出這樣的笑容。
「你喜歡吃就好。」
容歆將靈石收好,坐到魏於筠對面湊過去小聲問道:「你方才是不是去見寒哥,他不想見你?」
「嗯,師父說他在忙,弟子不好打攪。」魏於筠心道可惜。
容歆雙手托腮,壓低聲音解釋道:「前些日子,寒哥被姐姐暗算。當著眾弟子的面丟了大臉,他心裡不痛快呢。你別去找麻煩。」
她笑容明媚,一點都不沒有挑撥離間時該有的心虛。
「什麼?」
果然,聽到這話魏於筠的眉頭立時緊皺。連點心都沒心思吃,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其實說來也荒謬,這兩月姐姐跟瘋了一樣,對我和弟子們都冷冷的,偶有斥責打罵,倒也正常,我們都習慣了。
我原以為姐姐是思念寒哥,拿我們出氣。卻不想在寒哥出關後姐姐卻對寒哥動手,你們金丹期或許看不出來,我卻發現姐姐的幾個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