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無邊無際的古樹,古樹上藤蔓糾纏。你站在原地看哪個方向都是一樣的,遮天蔽日連太陽都看不到。
還是林絮溪走前面。
現在眾人都不敢在私下議論林絮溪,方才那一難,眾人已經看出若是接下來想活著,就只能靠林絮溪。
受人庇護,就算再膈應也得把話咽回去。
林絮溪和舒婧在前面開路,殷黎與斷眉在後面斷後。
「殷賢弟,你怎麼不說話?」
殷黎看都不看斷眉一眼,冷著臉悶頭往前走。早知他就不請這人來,弄得大家都不痛快。
斷眉無端吃了個冷臉,心裡也不痛快。
只是這密林無邊無際,根本就走不出去。但一路上都有靈草可采,也不算是一無所獲。
等到一處泉水邊時,林絮溪做主停下。
「我們先停下,我去看看出路在何處。」林絮溪環顧四周後,御風離開此處。
舒婧找個靠水的地方坐下,開始整理採到的靈草。
「雖然門口兇險,但不得不說這裡面確實許多寶物。單說這銅芸就非凡品。」
「確實,只是若沒有林真人只怕我們在黃沙那一關就葬身蜈蚣腹中了。」
「這倒是。」
藥山弟子五人湊一起議論。
嚴褚華不是藥修也就在一旁坐著看泉水叮咚亂響,煩得緊。他心裡忐忑,不知林絮溪是否發現了什麼。
不多時,林絮溪回來,卻也帶來一個壞消息。
「此處,走不出去了。」林絮溪無奈攤手。
「什麼叫走不出去?」
「是啊,怎麼走不出去?」
「一望無際,我御風快行八百里來回,還是望不到頭的密林。要麼結界出口就在密林之中,要麼我們得回去再走一遍黃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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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林絮溪的經驗來看,出口入口應該是同一個。
有些秘境的入口和出口並非同一個,甚至有多個出口。不過看那些退縮的人能回去,所以她猜測,入口出口可能是同一個。
「什麼?那,那大蜈蚣!」
「昊天上帝啊。」
一聽又要再走一遍黃沙,再過一次蜈蚣險關,眾人心都涼了一半。
「先採草,林中不少靈藥珍寶。不能空手來一趟。」來都來了,林絮溪斷然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嗯。」
不過,這林間靈藥確實不少,就這周圍就足夠人探尋採擷。
林絮溪則是要找一味鬼臉扇的靈草,傳說這東西和紅瑞蓮花瓣加上其他幾樣靈藥一起煉藥,能起死回生,活死人肉白骨。
宗主的死在她心裡一直是根刺,她不知自己的符咒對護山大陣是否有用,若是真的擋不住魔修,這枚轉魂丹就能救回宗主。
只要宗主活著,就能弄清楚是誰殺害宗主。
但鬼臉扇有神智,是獸也是草,一般都只在夜晚出沒,故而只能等到天黑,她才能尋覓到蹤跡。
天黑時怕林中還有妖獸潛伏,就暫時回籠到一起,在泉水邊歇一晚。
「師娘。」嚴褚華走到師娘跟前,作揖問道:「師娘,那搬山符是元嬰期才能畫出的嗎?」
無紙畫符,他記得林絮溪說過,那是化神期才有的本事。
「是。」林絮溪點頭,淡淡答道:「符藥雙修,自然與普通符修不同。」
嚴褚華見林絮溪態度如常,七上八下的心稍微安定一些,坐到師娘身邊,感慨:「我竟不知師娘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他對林絮溪確實有改觀。
就說早上百足蜈蚣的險情,哪怕師父都未必能應付。林絮溪卻能這樣冷靜應對,引風搬山倒海,真是好手段。
對於嚴褚華的親近,林絮溪反而有些反感,站起身來,淡淡道:「我要去找一味草藥,你好好在此處吧。」
尤其是在得知嚴褚華也可能是推了她的人後,她一點都不願意與他交談。
看著林絮溪匿於黑暗的背影,嚴褚華心裡一緊:她或許已經知曉是他推的,不,只要不承認誰都奈何不了他。
只要他不認就能當做沒發生,左右也沒證人。
嚴褚華想著,看向打坐的斷眉,起身走過去坐到他身邊。
殷黎見小師妹離開,也不知她要去哪裡。又怕有什麼危險便跟上去。
一前一後離開,驚動嚴褚華,他也跟著上去。
「你去哪裡?」斷眉叫住嚴小輩。
「我看師娘和殷真人一前一後走了,我得去看著。」嚴褚華為難道:「師父交代,我不能違抗。」
「殷賢弟與林絮溪?!」
斷眉這才反應過來所謂看著是看著林絮溪還有殷賢弟?現在他知道殷賢弟為何對他冷眼相待。
竟是如此?
「我隨你一起去!」
林絮溪四周亂逛,想先看看有沒有鬼臉扇的蹤跡。鬼臉扇如孩兒般頑皮,所到之處會留下一些痕跡。
比如此時地上一條長長的被拖出來的痕跡。
林絮溪蹲下比了比痕跡,大約有一臂寬,捻起一點黑土,喃喃道:「難道運氣這樣好,真的有?」
「小師妹,你找什麼呢?」
「殷黎師兄!」林絮溪起身,見師兄遠處站著並未走近,拍掉手上的泥土,笑道:「找東西。」
殷黎遠遠站著,並未有近前的打算,問道:「找什麼?」
兩人隔了有三四米遠,中間還有雜草藤蔓隔開。
「找鬼臉扇,我看古籍記載,鬼臉扇但凡秘境都會有一株,此處是新秘境,若是無人進來也就還沒人採摘過。我能瞧瞧能不能找到。」
聽這話殷黎微微蹙眉問道:「鬼臉扇難煉化,你要這作甚?」
「這不是難事。」林絮溪莞爾一笑。
或許其他人說這話有些托大,但林絮溪卻不是。她真有本事。
符藥雙修,符修化神期,藥修也是化神期。
這修仙界,藥修到達化神後期的,十根手指頭就能數完。
跟蹤的兩人躲在不遠處觀察。
嚴褚華拿出留影石,想要留下證據。
殷黎張開手掌,放出一隻麻雀兒大的螢火蟲。
「熒惑,去吧。」
螢火蟲飄飄搖搖地朝林絮溪飛去,最後落在她的肩膀上,她看了眼肩膀的螢火蟲,有些奇怪問道:「殷黎師兄?」
「夜路,難走。」殷黎垂眸。
其實修士耳聰目明,這點夜路算什麼呢?
只是.......他擔心罷了。
「多謝殷黎師兄。」對方的好意林絮溪怎會拒絕,她用手托住肩膀的螢火蟲把玩著,戳戳螢火蟲發光的屁股笑道:「好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