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說我讓妹妹去收服六級魂獸的話,可是謠言?又是誰傳出來的?」林絮溪一步不讓地質問。
從前的她,就是太無所謂了。
總覺得,一手養大的弟子和寵愛的妹妹,總會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可她忘了,狗又如何能理解人的良苦用心呢?
「那也是因為你同意歆姨去,歆姨才會遇險。」周景越將玉簡丟回去,強詞奪理道,「還不是你的錯!」
這心真的是偏到沒邊了。
若是從前,林絮溪還會難過,可她如今已不在意了。
前世她被陷害,是周景越第一個站出來,將她一腳踹入荊棘井。
荊棘井無盡頭,你會一直墜落,一旦掉進去,井壁會長出無數的荊棘刺,如同匕首一樣鋒利,劃一道,就會讓傷口深可見骨。
而她,在井裡受了五十年千刀萬剮的折磨,這一切都拜周景越所賜。
「咳咳——咳咳!」怕周景越越說越錯,容歆趕緊裝作痛苦的樣子,咳嗽道,「越兒,快別說了!」
說著,居然嘔出一口血來。
「歆姨,歆姨!」周景越急得團團轉,「林絮溪!你快點救歆姨呀!」
又是這招?
林絮溪內心冷哼,表面還是抬手一道紫符,打入容歆眉心。
頓時,容歆覺得神識像燒了起來,連帶著內丹也如此。
「啊!咳咳——」她發出一聲慘叫,咳嗽得越發嚴重。
是林絮溪在搞鬼?
容歆抬頭看向林絮溪,想質問對方,結果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紫符都無用?難道歆兒你傷了根基?」林絮溪故作嚴肅,微微蹙眉道,「周景越,你歆姨重傷,為了讓她儘快復原,把那株我給你的白靈草還我,我給她煉藥。」
「那是我的白靈草!」周景越語調微高,捂住腰間的儲物錦囊有點不敢相信,「你憑什麼搶走?」
「只有白靈草為引,我才有把握治好你歆姨!」林絮溪假意慍怒道,「白靈草和你歆姨,哪個要緊?」
周景越,被道德綁架的滋味,你如今也該嘗嘗了。
果不其然,周景越的臉一陣白一陣紫,整個人磕磕巴巴,就是不肯交出錦囊。
「不,不必了。」容歆哪會錯過這個當好人的機會?她強忍著疼,拼盡全力開口,「白靈草難得,我哪裡配用?等我休養休養,身體也就痊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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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要如此的話,以後修行出了問題,可不要推到我頭上。」林絮溪如此說道,眼神卻挑釁地看著周景越。
容歆的心頓時也提了起來,自己明明是假作受傷,怎麼神識和內丹會如此的疼痛灼熱?難道真被二級魂獸傷了根基?
周景越顯然不想給,他突然想到什麼,大聲耍賴道:「林絮溪,白靈草大多成對出現,這一株給了我,你定然還有!明明是你的錯,憑什麼要搶我這一株?難道,你不肯拿出來救歆姨嗎?」
聽到這話,容歆也添了一把柴:「越兒,白靈草難得,就算姐姐不給,也是應該的。畢竟我日後……咳咳咳……」
「是還有一株。」林絮溪看演戲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她直接打斷道,「只是那一株在你師父身上。等你師父一月後出關,只怕你歆姨的根基,早就毀了。」
周景越垂頭,看了眼難受的歆姨,最後還是咬牙將白靈草取出奉上:「給你。」
看來,周景越是真心在意容歆!竟然為她交出了白靈草。
她養周景越這麼多年,無數珍寶藥材都送過,卻連一顆普通的紅參果都不曾得到過。
看著散發瑩瑩白光的靈草,林絮溪滿意一笑,將它收入掌心。
這一對白靈草,可是她在碧水潭苦修五年才得到的寶貝,江司寒身上的那一株她遲早也要拿回來,絕不留給這些狗東西!
「別忘了給歆姨煉藥!」周景越叮囑道,生怕林絮溪拿了東西不辦事。
林絮溪看了一眼正難受的容歆。
這紫符再燒一日便會自動散去,到時候不管用什麼藥都會讓她活蹦亂跳。於是點頭道:「藥明日便會煉好,屆時,我自會讓歆兒服下。」
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歆姨,你好好休息。」周景越讓容歆躺下,見林絮溪要走,立刻跟了上去,喝道,「林絮溪,你站住!」
聞言,林絮溪站定回頭,黝黑的眼眸像是一潭深不可測的潭水,盯著周景越:「什麼事?」
她是笑著的,可笑意卻沒有波及那一譚水。
「你!」周景越本想繼續罵她,見此,有些退縮,咽了下口水道,「雖說此事與你無關,但你也有錯!」
這是急著給她定罪?
然後像以前一樣,胡攪蠻纏,再從自己這裡要點好處?
與蠢貨多言一點意思都沒有。
林絮溪頓時意興闌珊,把玩左手的玉鐲冷淡道:「就這些?知道了,我還要煉藥,你自便吧!」
她轉身離開。
周景越沒料到她如此反應,立刻追了上去,好巧不巧和在門口的這一撥人,一前一後堵住了林絮溪。
看到來人是二師兄和其他外門弟子,周景越像是找到組織一般,兩步撞開林絮溪,走到二師兄跟前:「二師兄,你們可算是來了,明明林絮溪有錯,她就是不肯給歆姨道歉!我看著真來氣!」
「給師娘請安,師娘安好。」二徒弟嚴褚華斂眸恭順,帶著眾弟子下跪道。
然而這一聲請安,卻讓林絮溪差點作嘔。
當初,她在秋水淵受折磨時,嚴褚華突然出現,說能幫她逃出去,但他囊中羞澀,沒有寶物收買看守者。
那時的嚴褚華,在她心裡一直都是最孝順的好徒兒,她沒多想,立刻將宗主臨死前送她的幾件寶物和藥材傾囊給出。
然而嚴褚華一拿到寶物,便轉頭向宗門檢舉她,說她利用師徒之情,養育之恩,想要私逃出去。
而他經歷了掙扎,最終還是選擇忠於宗門,大義滅親。
因為這件事,嚴褚華不僅私吞了她的寶物,還得到了宗門的嘉獎。
只有自己,從秋水淵被提出後又被嚴褚華踹入荊棘井。
從回憶里抽身,林絮溪看著跪在跟前的嚴褚華,心裡一陣噁心。論虛偽和陰險,只怕她那幾個人渣徒兒,全都比不過眼前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