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著師父估計也不知道容歆做的事情,否則那一日靈符堂師娘要跟我們討紫符的時候,師父也不會是那個反應。」倒不是魏於筠給師父開脫,而是那時候師父也是一臉疑惑,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他沒有給過紫符。
若是師父也知道的話,就不會將自己陷入如此難堪的境地。
「不,不可能。」言曜還是不信,他擺手道:「這一切都只是林絮溪的一面之詞罷了,你們怎麼都信了?」
他下意識反駁,言曜都沒想清楚他們說的是什麼事情,就反駁。這些年總是這樣過來,一旦有事,就認定是林絮溪從中作梗,是她不好。
都已經成了慣性思維,r而幫他們養成這個思維的,是容歆。
「不是我們都信了,而是確實如此。耀光石是如此,其他的更是。還有,她在見輝面前污衊我們說我們並不關心他,他受傷昏迷時我們沒去看過,你自己想想,你去看過嗎?」嚴褚華搖頭道:「我們都被耍得團團轉。」
「我那時那麼擔心,一日去了兩三次呢。後來是因林絮溪說不要打攪見輝,故而才兩日去一次的。」言曜說完又覺得不對,問道:「但,但你方才說見輝以為是歆姨一直照顧她,我們都孤立他?」
「是!」
言曜抽了抽嘴角,想到見輝那個愛哭的性子,問道:「我是有些嫌棄他愛哭,但從不曾孤立他啊!」
「唉。」魏於筠也只是嘆氣。
言曜細想耀光石的事情,突然思及他突然問道:「那,那這個東西,你們是不是也都有?」說著,拿出一個寧盒。
這個寧盒是容歆送給他的,說是防止硃砂能讓靈氣十年如一日,不會流逝。同時也有安撫藥性猛烈藥材的作用,所以稱為寧盒。
所以他有的,是不是所有人都有?
「寧盒?」魏於筠只看了一眼,笑道:「這東西我們都有,是師娘幼時給我的專門盛放硃砂,怎麼,你沒有?」
「有,有。」
聽到這話言曜覺得是林絮溪偏心,他們都有結果他的就是歆姨給的。他頗有微詞,但沒有說出來。
只是哪怕不說出來,還是輕易被嚴褚華看透。
「你在恨師娘偏心?」嚴褚華笑問道。
言曜也不答,反而嘆了口氣。
嘆得這口氣,大家就都知道這是意思。
「你們都有,唯獨我是歆姨給的。」雖然恨林絮溪,但真的知道被偏心後,他還是覺得有些不高興。
表面上裝作不在意,但心裡卻慪得要死。
「你以為容歆有這些東西?」嚴褚華笑問道:「你以為容歆有這些東西?別傻了,肯定又是師娘給的,然後她借花獻佛來給你。」
言曜也沒說話,就靜靜聽著。顯然這些話他是不信的,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我知道,現在容歆死了,死無對證,他說什麼都是真的。」魏於筠也不再解釋,微微彎腰輕聲道:「你若是心有疑慮可以去問師娘,而且要儘快。師娘似乎已經打算搬走,若是不再不去,就沒時間了。」
「我去做什麼?有什麼好去的。」
言曜轉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師父。
床上的江司寒聽到林絮溪要搬走,他竟然也開始慌起來。想問:為什麼她要搬走?只是這時候他還沒有意識,意識還被困住掌控不了身體。
「你若是不去,日後就沒有機會了。有什麼事情說清楚,對你對師娘也好。」嚴褚華拍拍言師弟的肩膀,安撫道:「問一問沒什麼丟人的,至少被人厭惡也要問個清楚不是嗎?不問,你會成為遺憾的。」
言曜嘴硬,冷笑道:「問了又如何?如今他對我們的態度,你以為有用?」
「隨你吧,去不去無所謂。與我無關。」魏於筠也不再強迫,轉而說道:「你去休息我來看著師父。另外嚴師弟,你去代替景越,那群內院弟子都不是好管的,他怕是壓不住,你去會好一些。」
「是。」嚴褚華拱手先退下。
言曜也起身,說道:「那我也有些倦怠了,我先去休息休息。這裡就辛苦大師兄了。」
「去吧。」看著言師弟離開,魏於筠笑嘆著搖搖頭。
他深知嚴師弟要去做什麼,也不戳破。
奇怪的是江司寒居然能跟隨言曜離開,他的意識黏在言曜身上,跟著他一直到林絮溪住的那個地方。
只是言曜不敢馬上進去,在外面探頭探腦的。他想看林絮溪到底在裡面做什麼,好像真的在收拾東西。
但他還是不敢進去,在外面偷偷摸摸的。
一直把江司寒等急了,想要催促對方快點進去。
「誰在外頭?」倒是林絮溪有些奇怪,怎麼一向最討厭她的言曜都過來了。她站起身,主動走到門檻外面。
她單手背在身後,笑著看在門口鬼鬼祟祟的人,問道:「不知言小友來,所謂何事?」
言小友這個稱呼打得言曜猝不及防,他抬頭怔怔看著林絮溪。似乎是想確定面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師娘。
「怎麼呆住了?可是有事?」林絮溪的語氣堪稱溫柔,笑著眼底卻沒什麼笑意。
言曜能聽出她在敷衍,用極好的態度來敷衍自己。
「我,我有事情來問你。」言曜突然站起身來,他想著來世腦子亂糟糟的問題,一時間牙尖嘴利的他竟然不知怎麼理好腦袋的那一團絲線。
揪不出個所以然來。
言曜就呆站著,看著林絮溪。
「若是無事的話,還是先回去看看你師父醒沒醒過來吧。」林絮溪交代完轉身就要走。
「你要搬走嗎?」
聽到這話,林絮溪回頭笑著點頭道:「是,要回去拂月峰。拂月峰從前就有我住的地方,回去也方便。」
「怎麼好端端的要離開?」言曜垂頭,看著腳尖。
「我已與你們師父解契,自然不能再住在符山。」林絮溪笑答道,想著又問道:「見輝道友的事情,你可有參與?」
言曜著急搖頭道:「我沒有。」
「那便好。」得知對方沒有參與,林絮溪也不再追究,轉身要走。
江司寒怔怔地看著林絮溪,他好像看到從前那個小師妹。那個總笑著喊他師兄的小師妹,他愛的那個小師妹。
只是他現在只是一縷意識,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現在只能將所有希望寄托在言曜身上,希望他能問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