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容歆生氣的是若是林絮溪因此而死,反倒成了玄宇宗的大英雄。本來應是她為護住玄宇宗而死,如此他就能賺最後一波聲望值,隨後假死離開。
罷了,那林絮溪眼看也抵抗不了多久,屆時等林絮溪死了,她還能演一下。
「歆姨你冷著做什麼?」言曜看所有人都在為結界灌輸靈力,就只有歆姨一人發呆,自然有些不高興。
「我,我就是擔心姐姐。」
容歆隨口扯個理由糊弄過去,也假模假樣地開始灌輸靈力。只是她一點都沒有用真本事,左右周圍的人修為太低也看不出來。
暫時擋住魔修,林絮溪深知如此無用。容歆說不準會趁此機會暗算她,此次師父動手被算計,說不準也有她的功勞。
思及此,林絮溪看著面前血海翻湧。她孤身一人一把傘擋住,突然憶起什麼。
「咦?」原本藏在血海之中的大乘期修士卻察覺到不妥,魔氣不如之前那般利落,他抬手時有一點滯感。
就似揮劍時有人刻意抓著你的手。一頓一頓的。
待他看到冒著寒氣的遮天傘時明白過來這個天生靈骨的修士要做什麼,只覺得有趣。有點小聰明,但修為不夠。
化神期對他來說,不過螻蟻爾。
林絮溪以遮天傘為依託,將寒冰符打入傘骨,巨浪只要接觸到傘面就會被凍成冰。水不好對付不可捉摸,凝結成冰再打碎,裡面的魔修也會被誅殺。
只是魔修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來對方什麼意圖,很快就從水幻化成一條巨蟒。
「好,這樣反倒更好。」
林絮溪揮袖收起遮天傘。遮天傘是用她意識海里靈力支撐。沒了水自然也用不上傘,先收起來保存靈力。
魔氣凝成的巨蟒一點都不比血海弱,張開大嘴能將整個拂月峰吞下。
林絮溪雙指併攏,一點眉心拉出一小截黑線。
黑線離開林絮溪眉心後眨眼間竟然化成與血蟒一般大小的玄蟒。
「玄蟒!」
一起進過新秘境的殷黎自然知道那是什麼。就是玄蟒與百足蜈蚣纏鬥,最後撞碎整個秘境。
只是玄蟒怎麼會在小師妹手裡?殷黎好奇。
「師娘怎麼能養玄蟒?」見過玄蟒的嚴褚華也驚嘆。
「林真人符藥雙修,化神中期的藥修養一隻玄蟒不是輕而易舉的嗎?」白石反駁道。
嚴褚華這才想起來,點頭道:「對啊。」因師娘常年在符山,所以大家都忘了師娘還是藥修此事。
玄蟒尾部纏住拂月峰,仰起頭與懸停在半空中的血蟒對視,偶爾吐出信子。
這條玄蟒之大,居然將整個拂月峰纏住還能仰頭對峙。
林絮溪右手持傘,落在玄蟒的頭頂。
玄蟒血蟒,一個倚天一個落地,只是頭卻是同樣高的。
血蟒的頭頂也落下一個人。
只是林絮溪看不清來人是男是女,只能看出一團血霧將人團團圍住。
「居然有人能與我旗鼓相當。」
單聽聲音,也是雌雄莫辨。
「也鮮少有人敢到玄宇宗山門前撒野。」林絮溪反唇相譏,一點都不畏懼。
「哈,哈哈哈!」
笑聲落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血蟒的血盆大口。
眾人只能看見一紅一黑兩條吞天巨蟒纏鬥在一起,卻是找不到林絮溪的身影。
「林絮溪呢?」就連魏於筠都分心多看了幾眼。
「師娘千萬別出事啊。」周景越的心都提起來,再看一抹紫色突然出現,心才放下。
玄蟒一口咬住血蟒的七寸,只是剛咬住,血蟒瞬間化作血雲散開,再凝結成實質。但血蟒的纏繞和啃咬卻是實打實的。
抵抗一陣之後玄蟒肉眼可見的敗下陣來,一點點退卻,一點都沒方才軒昂的氣勢。
「不過如此!」
林絮溪不畏魔修的嘲笑,也知道玄蟒若是再抵抗下去,定然會出事。她先捏訣將玄蟒收回去後,獨自應對。
「怎麼沒有手段了?」
「有沒有手段,你待會兒便知。」林絮溪收起遮天傘,咬破手指虛空畫出一道符咒,揮袖打散,引起一陣大風。
血蟒沒防備被吹得晃了下腦袋,風勢加大,血蟒也順勢被吹散,在半空中又化作一隻三尾鳳凰。
鳳凰雙翅一扇,一陣風抵消那一陣狂風。
林絮溪深知,若是鬥法她鬥不過大乘期魔修。她只是化神中期,修為之間差著天塹。若是化神期對化神期,哪怕差兩個境界,她也能應對。
可大乘期並非如此,是絕對的壓制。
「沒辦法了嗎?」魔修輕笑。
林絮溪仰頭看著那一團血雲,笑道:「辦法想總歸是有的。」
「可笑。」
一聲低低的笑,嘲笑這人的愚蠢。哪怕是天生靈骨,化神期與大乘期都是天壤之別。手段再多,在實力面前,都是班門弄斧。
林絮溪右手持扇,左手掐訣。只是一個普通的玄雷訣而已,她知道對魔修沒有一點實質性的傷害。
但她的目的也不是造成傷害,而是等援兵。
果然,水桶粗的玄雷落在三尾鳳凰身上一點作用都沒有,反而引來一陣陣嘲笑。
「鬧吧鬧吧,看你還有什麼手段。」
林絮溪也不惱,將金木水火土,搬山倒海的本事全都試了一遍。
其他人看不破林絮溪要做什麼,可容歆確實門清。她看出林絮溪就是在拖延時間,心裡暗道:蠢貨,比石頭都不如的笨腦子,林絮溪是在拖延時間,你知道嗎?
只是那麼多人在此,而且還有個化神期的宗主。她不好傳音給那人,只能在心裡罵罵咧咧。
「你鬧完了嗎?」
「並未。」林絮溪笑答道。
「只可惜我沒有那麼多耐心了。」
話音落下,三尾鳳凰的尾巴隨意分出一根羽毛來,沖向結界。
林絮溪收起遮天傘虛空一握,一把鹿皮弓就凝結在手裡。拉弓射向那一根羽毛。靈箭射散羽毛,擋住這一擊。
「看你有多少箭了。」
鳳凰身上的羽毛豈是能數量的,只是輕輕一抖,羽毛便如雨一般簌簌落下,密不透風。
林絮溪立即撐開遮天傘,堪堪擋住羽箭。她捏緊傘柄,卻還是被羽箭捶打得慢慢往下落,腳踩到結界上,咬著牙硬挺。
「溪兒!」宗主看得心裡一驚他都抵不住何況是溪兒,猛然想起他的傍身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