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寧默默將衣服穿好,從床上走出,對著門外的陳昊厲聲:「進來。」
再這麼喊下去,這宮裡的人可全都要知道了。
聽見趙長寧讓自己進去,陳昊這會兒還真有點不敢。
畢竟陳昊也知道趙長寧這個暴脾氣,自己都把對方給看光了,還讓自己進去,這是憋著把自己砍死呢。
「陛下,有事兒在這兒說吧,我就站在這,你說的話我都聽得見的。」
趙長寧此時已坐在正對著陳昊的桌子邊上,壓著聲音說著:「來人,上茶。」
聽趙長寧這麼說,看來應該暫時沒有殺自己的興趣,於是又朝著對方高聲的提醒。
「那我就轉過來了?」
趙長寧不置可否,陳昊眯著眼睛轉過身去,看見趙長寧已經穿戴整齊,這才鬆了一口氣,睜開了雙眼。
不過趙長寧這女里女氣的打扮,也確實讓陳昊看的不甚適應。
「陛下,您今日這是……」
對於這種打扮,趙長寧也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可面對陳昊那稍微有些熱烈的目光,還是清清的清了清嗓子。
「進來坐吧,其他的事情無需多問。」
但人家畢竟是女皇帝,說什麼是什麼。
陳昊趕緊聽從對方的安排,坐在了對方的對面。
趙長寧這才開口:「今日來是有何事?」
宮女這會兒走進來倒茶。
陳昊目光不著痕跡的撇在對方身上。
趙長寧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朝著宮女命令:「放在這裡,下去吧。」
宮女告退,陳昊又吩咐一聲:「把門關上,你們都離遠些。」
趙長寧目光流轉,心裡不由得閃過提防。
陳昊又跑到門口,掀開門縫看了看周圍,確認沒人之後,這才轉身折返。
畢竟自己也是個生意人,當然明白保密的重要性。
可是看陳昊這一副反覆確認的樣子,趙長寧的手還是不自覺的握住了放在桌子邊上的短刀。
陳昊轉身回來,朝著趙長寧走了過來。
只是在趙長寧眼中,總覺得對方那眼神帶著一些侵略的意味。
「陛下,今日可是那老賊在朝堂之上給您虧吃了?」
沒想到陳昊一張嘴竟然問出了自己心裡的最痛之處。
趙長寧心中有些不大暢快。
人都是要面子的,尤其是皇上。
要是讓人知道堂堂天子竟然當堂被一個老陳給懟到啞口無言,那還有什麼臉面去治理這個天下?
看趙長寧不回答,陳昊大概也猜到了是自己說對了。
於是朝著對方柔和說著:「陛下不要擔心,這等老賊,慣會使這作踐人的骯髒手法,你跟我說說,我看看此法該做何解?」
趙長寧望向陳昊的目光明顯沒有剛剛那樣的提防了。
陳昊知道自己剛剛的這些話也有了效果,於是朝著趙長寧繼續說道:「陛下,這等式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想像出來的,一切都可與我與馬將軍一同商量著來辦嘛,這天下雖是您的,但出了事情總還是需要很多人一起商量著來的,想必您的父親在位之時,也有著知心談事的老臣吧?」
趙長寧抬頭看向陳昊:「父王的貼心大臣便是國師司馬鴻。」
聽見趙長寧這麼說,陳昊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壞了,給自己推到反派的道上去了。
「不是,也不是所有的心腹都會反水。」
趙長寧這會兒也聽夠了陳昊的鋪墊,可又想著白天的事情,自己百思不得其解,與人商議一番也還不錯。
況且陳昊昨日還給了突厥可汗如此無法反駁的下馬威,現在想來,或許有一絲可靠。
「今日在朝堂之上,國師再次提起了你的身份。」
陳昊一聽這事兒跟自己還有關係,心裡不由得有些慚愧。
光想著自己出氣,沒有給對方做好善後工作。
聽趙長寧複述,原來是今日在朝堂之中,國師一直把陳昊說成是突厥奸細,說趙長寧叛國通敵,帶著一眾的朝臣對趙長寧逼問了半天。
趙長寧心中也有氣,對這些人也就沒什麼好臉色,對於這件事情也就沒有多解釋什麼。
反正這麼想也對,趙長寧又不虧心的確沒什麼好解釋的。
陳昊詢問趙長寧:「國師就這麼敢大庭廣眾之下在您的頭上扣帽子?」
趙長寧輕嘆一聲:「國師三朝元老,輔佐過大乾兩代皇帝。」
陳昊心中思想片刻,對著趙長寧說道:「陛下,今日可否與我一起去夜訪國師府?」
聽陳昊這麼一說,趙長寧當即同意。
畢竟白天的時候陳昊總是不在的,而現在如果貿然誅殺國師的話的確會讓民心大亂。
也許陳昊會有一些好辦法。
「如此甚好,來人,備車。」
馬車停下,陳昊從車裡跳出來,抬頭看去。
巍峨高聳建築立在眼前,十分的氣派豪華。
甚至比那皇宮都有些相似。
不愧是三朝元老。
趙長寧從車中出來,門口的家丁看見陳昊走上前去叫門,一下子就把陳昊給攔住了。
「你是幹什麼的?穿的破衣囉嗦的,要飯去別的地方要!」
這幫人沒見過自己倒不算稀奇,陳昊卻只對著門口的人說道:「去跟司馬大人說一下,有貴人前來相見。」
家丁聽了陳昊的話,嘴上還是沒個把門的,四處噴糞。
「什麼貴人不貴人?不知道現在天色已晚了嗎?你們是都瞎……」
家丁的目光看向趙長寧的方向,所以說不認得趙長寧就是當今聖上,可是看著那華麗的馬車,心裡就清楚,這一定是皇室的成員。
他的面色趕緊緩和下來,朝著陳昊一陣討好:「是小的眼瞎,小的眼瞎,您再次稍後片刻,我這就進去通傳。」
不出片刻,正門便大敞四開,迎著趙長寧和陳昊進去。
可不同於陳昊想像中的是,司馬鴻現在正正襟危坐的待在正廳之中。
卻並未有想要出來迎接的意思。
也不知道這個朝代是什麼規矩,反正以陳昊看古裝劇的認知來說,這三朝元老是真不把趙長寧放在眼裡。
一行人一起來到了正廳之中,司馬鴻才是一副十分不願意的樣子朝著趙長寧跪拜:「陛下深夜前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