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造謠
沈歸寧沒想太多，她離得近，走過去拉開抽屜，只看見一堆發卡，「這裡好像沒有。」
夏曦眨眨眼，「在最裡面，你再找找。」
沈歸寧又往裡摸了摸，掌心傳來一陣滑溜溜的觸感。
她還沒意識到，拿出來一看，一條青白斑斕的「長蛇」映入眼帘。
「啊——」
沈歸寧霎時臉色慘白，甩掉手上的東西連連後退，結果絆到身後的矮凳，身體失衡，整個人狼狽地摔在地上。
她聽見骨頭響了下。
腳踝鑽心地疼。
夏曦見狀也嚇壞了，急忙跑過去蹲在她身邊，「老師，你沒事吧？」
她只是想捉弄一下老師，沒想讓她受傷。
沈歸寧極力忍著，可是太疼了，眼淚控制不住地往外涌，模糊眼眶。
「你等一下，我去叫人。」夏曦慌慌張張往外跑。
不知道幾分鐘後，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沈歸寧一隻手撐著地面，另一隻手抹掉眼角的淚。
瞿宴辭闊步進來，沉聲問：「傷到腳了？」
沈歸寧聲音低弱，「我的右腳，好像動不了了。」
瞿宴辭一把將她從地上抱起來往外走，吩咐人備車。
「好的。」柏叔快速給司機打電話。
沈歸寧脫力地靠在瞿宴辭懷裡，額頭上的汗都蹭到了他衣服上。
夏曦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不敢吱聲，降低存在感跟在後面。
-
私立醫院。
VIP病房內，醫生拿著片子看了看，問：「是不是以前受過傷？」
沈歸寧點頭，「嗯，跳舞摔過一次，踝關節脫位。」
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這次是關節扭傷，幸好沒傷到骨頭，本來就有舊傷，平時要格外小心。」
「會影響我以後跳舞嗎？」沈歸寧只關心這個。
醫生說：「至少靜養半個月，恢復好了就不會影響。」
沈歸寧懸著的心落地，「謝謝醫生。」
「你先休息，有問題隨時找護士。」
「好的，謝謝。」
待醫生離開後，沈歸寧看向一旁的瞿宴辭，動了動唇正欲說話，就聽見他先開口：「進來道歉。」
寥寥幾字，壓迫感劇增。
夏曦站在門外，心臟猛地一縮，她知道，舅舅是真的生氣了，第一次聽見他用這麼冰冷的口氣說話。
她挪著腳步走進病房，垂下腦袋，眼睛通紅，聲音帶著哭腔：「對不起老師，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捉弄你……」
她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沈歸寧靠在床頭，抿了抿唇，「算了。」
事情都發生了。
柏叔從門外進來，「沈小姐，我已經聯繫好了護工，一會兒就到，你安心在這養傷，費用我們全額承擔，給你造成的困擾很抱歉。」
沈歸寧禮貌道了聲謝。
瞿宴辭出聲：「柏叔，帶夏曦回去反省，反省夠了再吃晚飯。」
柏叔照做，「小姐，跟我回去吧。」
走之前，夏曦又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沈歸寧看得出來，她確實被嚇到了。
病房恢復安靜。
瞿宴辭目光落在她腳踝上，此刻被繃帶固定著，「抱歉，是我管教不嚴。」
沈歸寧趕緊搖頭，「沒事，小朋友不懂事。」
她哪裡擔得起瞿先生這聲「抱歉」。
「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瞿宴辭不會為夏曦開脫。
「她可能只是想要你多陪陪她。」沈歸寧猜測道：「這個年紀的小女孩，都想得到父母多一點關注，所以會有一點叛逆……」
瞿宴辭視線移到她臉上，「你以為，她是我女兒？」
「嗯？」沈歸寧怔了怔，「不是嗎？是夏曦自己說的。」
瞿宴辭輕嗤，「她還跟你說什麼了？」
沈歸寧睫毛翕動，「說你離過婚，馬上又要復婚了。」
「……」
瞿宴辭默了兩秒，「造謠。」
沈歸寧立刻追問：「這麼說，瞿先生你未婚？也還是單身？」
他輕「嗯」一聲。
沈歸寧眸底亮了一瞬，嘴角微微揚起。
原來是誤會。
「那你和夏曦是什麼關係啊？」她不懂夏曦為什麼騙她。
瞿宴辭：「我外甥女。」
沈歸寧瞭然，那看來她還有機會。
得知瞿先生依舊單身後，沈歸寧心情都好了很多。
瞿宴辭等到護工過來便準備離開。
他剛站起身，沈歸寧就叫住他：「瞿先生……」
瞿宴辭停下動作，偏頭和她對視。
「……能加你的聯繫方式嗎？」
沈歸寧本來不抱希望，反正已經被拒絕三次，多一次也無妨。
可誰知他倏然開口說了一串數字。
沈歸寧都沒反應過來，快速抓過手機，「我沒記住，你能不能再報一遍？」
-
住院的日子很無聊。
不能下床走路，沈歸寧大部分時間都在病床上躺著。
夏曦幾乎每天放學後都會過來陪她，還帶一堆水果和零食，儘可能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
舅舅說了，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
這天，她還特地帶了幾款遊戲機過來給沈歸寧解悶。
打遊戲消磨時間很快。
不知不覺就到七點，沈歸寧看了眼窗外，「天黑了，你早點回去吧。」
夏曦拿了個橘子剝開，「舅舅還沒忙完，他說晚一點會來接我。」
沈歸寧問出自己的疑惑：「曦曦，你之前為什麼騙我說瞿先生是你爸爸？」
夏曦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實話實說：「因為以前我有兩個家教老師，她們都假裝對我很好，其實是想接近我舅舅，我不想讓別人搶走我舅舅……」
沈歸寧捏了下手心。
夏曦跟她道歉：「對不起姐姐，我不該這樣想你，也不該騙你。」
沈歸寧有點心虛，她雖然沒有想過利用夏曦，但想接近瞿先生是真的。
「你爸爸媽媽是不是工作很忙沒有時間陪你？」
夏曦小聲回答：「我媽媽去國外拍戲了，我不知道我爸爸是誰。」
沈歸寧呆滯片刻，開口道：「我和你一樣，我也不知道我爸爸是誰。」
從小隻要她提起爸爸，外公就會生氣，就像是個禁忌，家裡沒人敢碰。
夏曦很驚訝，沒想到還有人和她一樣，頓時有種找到知己的感覺。
沈歸寧斂下眸子，「但是呢，我比你更糟一點，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我了，我舅舅……對我也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