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夢境
路枝枝被異種獸的晶核刺中後,做了一個很逼真的夢,全是第一視角。
她抬了抬自己的手,發現是一個小嬰兒的手。
她此時正被一個女人抱在懷裡,女人溫柔的輕拍著她的小身體,像搖籃一樣晃動著臂彎。幾乎不需要求證,路枝枝就知道這是她的媽媽,那是一種母女之間的心靈聯繫。
接著又有一個男人走過來,男人的手心很厚實,長著繭,此刻正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她只能看見男人軍裝上閃亮的勳章,同時對話聲在耳邊響起。
女人擔心的問:「怎麼樣了?」
男人說:「元老院的人已經檢測到精神力,但暫時還沒有發現那精神力是枝枝的,我們必須做決定了,不然一旦被他們知道枝枝不僅有精神力,還覺醒了異能.一定會重現一百年前的那個悲劇」
女人落淚,「覺醒別的異能都不要緊,怎麼偏偏是星火之力.難不成要瞞一輩子嗎?」
「我們的女兒今生做一個普通人就好,我只希望她能快樂健康的長大。」
路枝枝還沒弄清楚什麼是星火之力,對話聲漸漸抽離,畫面一轉,夢境換了。
她似乎正躺在柔軟的草地上,視角中能看見那樹幹上每一條脈絡都像人體的血管一樣,交錯縱橫。她抬起手,發現此時已經不是嬰兒的手,而是少女的手。
她偏過頭,看見距離自己很近的一個青年正閉著眼,像是睡著了,他的胳膊被自己枕在腦袋下。
似乎是察覺了她的動靜,那青年從仰躺改為面對她側躺,「睡醒了?」
她想看清他的臉,卻只有模糊的五官和大致的輪廓。然而只聽聲音,也能感覺對方有一種矜貴的氣度,語氣中帶著些寵溺。
「過幾天就是我們的訂婚儀式了,到時候會來很多人。」
路枝枝想說話,卻受限於夢見什麼都說不了,只能聽著。
「緊張?別怕。只要你叫我的名字,我就會立刻到你身邊。」
「.」
「明天.那些人可能會說一些不好的話,但你不要在意,只要過了明天,我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她看見青年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他們的中指上戴著一模一樣的對戒。
畫面再次扭曲,眨眼間變成了室內。
路枝枝看向四周,入目是華麗的宮殿和一個個西裝革履的男女,他們端著酒杯,面容模糊,偶爾有幾對在竊竊私語。她看不見他們的臉,卻感覺他們的視線全部打在她身上,帶著審視和質疑的目光看向她。
「聽說路家的小女兒是個廢物。」
「路家還怎麼在上三城坐穩啊?她連個異能都沒有,這下路家後繼無人嘍。」
「真遺憾,還以為至少應該是哨兵啊,結果是一個需要保護的普通人,嘖。」
「這樣的後代生出來有什麼用,還不如不要出生。」
「她怎麼攀上赫菲爾公爵的啊?」
「一個廢物花瓶,當然要使勁手段往上爬,才能保住她的地位啊。」
各種各樣的聲音將路枝枝淹沒,一雙雙眼睛充滿了惡意,甚至有幸災樂禍,讓她感覺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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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在人群中找到了那個熟悉的青年,這一刻,視角里的一切都變成了灰色,只有他是彩色的。
他穿著華麗的宮廷裝束,站在人群中間,正被人簇擁著攀談。
「赫菲爾」
她聽見夢裡的自己在叫那個人的名字。
可緊接著,那個曾牽著手叫她不要怕的青年,用冷漠的視線徑直掠過了她。
她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青年明顯聽見了,但停頓一秒後,若無其事的偏過頭,繼續聽旁邊的人講話,仿佛她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丑。
周圍人的討論聲漸漸變大,甚至有人上前詢問:「赫菲爾公爵,您真的要和一個路小姐訂婚嗎?不怕她拉低您的水準嗎?」
路枝枝聽見身體裡越來越快的心跳聲,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等待赫菲爾的回答。
只見赫菲爾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他的姿態如同高高在上施捨乞丐的國王。
「不過多一張嘴的事,公爵府不缺這一雙筷子,既然她的父母已經殉職,收留她當個小寵物養著也沒什麼。」
『咚咚——』
『咚咚——』
路枝枝的耳朵在一瞬間像灌滿了水,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她看見周圍的貴族們在大笑,而她像個被排擠的局外人,與這裡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咚咚——』
『咚咚——』
「有心跳了!!!!鈞哥,小嚮導有心跳了!!!!」
夢境戛然而止,路枝枝睜眼,刺目的白光讓她下意識皺眉躲開,下一秒,男人的頭就擋住了上方的手術燈。
她看見厲沉鈞布滿血絲的雙眼,和下巴上青色的胡茬。
她想說話,卻發現口鼻上戴著一個呼吸器。
厲沉鈞注意到她這一微小的動作,立刻將呼吸器幫她小心翼翼的拿下來。
「哪裡疼嗎?」
路枝枝搖頭,有些茫然的眨著大眼睛,看見自己的手還是小短手。
剛剛的夢在醒來的一瞬間,已經忘了大半,她努力回憶,可那記憶卻像狡猾的泥鰍溜進意識深處,半分鐘後,她的記憶只剩下知道自己做過夢,和一些畫面碎片。
路枝枝坐起來,發現自己此刻已經回到了飛艦,所有隊員都圍著自己,既緊張又激動地看著她。
她不解的環視眾人,不懂他們的表情怎麼這麼複雜,她看著厲沉鈞,琥珀一樣的圓眼珠一轉,小短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餓餓。」
厲沉鈞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呼吸一樣,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緊繃的表情放鬆下來。
「我我我這就去給小嚮導沖奶粉!」萊昂邊激動的哭著邊跑出去。其他隊員們也露出萬幸的笑容。
厲沉鈞看著歪頭疑惑的路枝枝,用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問:「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打怪獸。」
「對,打怪獸的時候,你受傷了,這裡疼嗎?」
厲沉鈞摸向她的心口。
路枝枝低頭看了一眼,感受了一會兒,脆生生道:「沒感覺。」
男人的眼底閃過思慮,卻也不再追問。
他將奶瓶擠出一點在自己的手背上,試過溫度,又將路枝枝抱在腿上,幫她拿著奶瓶餵她喝奶。
路枝枝狂嘬奶嘴,她醒來後就覺得身體裡兩股能量在交織拉扯著她。
厲沉鈞垂眸注視著喝奶的小人,輕柔的將她額頭上汗濕的髮絲撥開,他沒什麼表情,看上去也沒有大的情緒波動,但抱著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出賣了他此刻失而復得的複雜心情。
路枝枝喝奶時注意到他手腕上空空的,問:「佛珠?」
厲沉鈞只摸了摸她的臉頰,眼神變得柔和,說:「不需要了。」
因為他找到了自己的信仰。
路枝枝喝完奶就在厲沉鈞身上睡著了,男人將她輕輕放在恆溫箱裡,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才離開。
他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此時路枝枝脫離危險,他才感覺到疲憊。
昏暗的艙內,沒有人發現,陷入熟睡的路枝枝的眉心,此刻正隱隱散發著一道金色暗紋。
暗紋的圖案像是某個古老家族的特殊標記,而原本完好的暗紋此時卻龜裂出一條縫隙,似乎有什麼即將衝破束縛。
今天臘月初八,晴,確診為讀者的舔狗。醫生說我不能再這麼舔了,讀者根本不愛我。我狂揍醫生一頓,他根本就不懂,讀者給我投票禮物就是還愛我!他根本不懂什麼叫做為愛發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