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一權臣也喜歡「強娶」——鏡衍視角【下】(31)
他還是快馬加鞭去了府邸。
站在屏風外時,他卻突然害怕了。
她會厭他麼。
會怕他麼。
想見他,是因為知道宋央被劫匪襲擊而擔心,所以想要從他這裡套出信息麼。
……他突然後悔來了。
直到少女輕喚著夏桃的名字,讓其過去陪她下一局。
那清淺溫軟的聲,直達他的心臟,讓他不由自主的抖落外裳的寒意,帶著溫暖進去。
……
她說他是恩人。
嗯,
就那麼想討好他從而知道宋央的消息麼。
即便十分不情願,他還是告訴了她。
「大人瞧,您也想要困住我呢。」
鏡衍沒應。
因為他的確想要困住她,以光明正大的名義。
下到最後,少女塞給了他藥膏。
「我著急見的是大人,擔心的,在意的,自然也是大人。」
明知道這只是討好的話語,鏡衍還是很開心。
開心到,他每天都想見到她,陪著她,哪怕是用宋央的消息換取來的討好。
他只懇求著,宋央能回來的慢一些。
慢一些就好。
……
莫名其妙的死脈,莫名其妙的土法子。
他不喜歡死脈,
土法子可以。
只是終歸是怕嚇到她,也害怕自己的逾矩,鏡衍選擇了搬到少女的隔壁,無視了太醫後半句的行歡兩字。
世家的姑娘都極為重視清譽,非夫君不可碰,他不能褻瀆了她。
可是夜晚的時候,他還是陷入了春夢之中。
即便在少女撩開帘子的一瞬間他就清醒的意識到這又是夢,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沉淪下去。
是夢,
很真的夢。
是褻瀆嗎?
是褻瀆吧。
可還是,不想醒來啊……
……
他搬離了少女所在的府邸。
與其說搬離,不如說是大夢一場,摸著冰涼的床側後接受不了極致的落差,狼狽的逃離罷了。
可是少女的死脈還在。
再三思慮,他便親自去挑了幾百個武生放在府邸的外院,並叮囑著手下的暗衛監視著,不要有人逾矩,擾了她的安寧。
……
易清野猜對了一半。
他之所以提前一日將其藏到了佛寺內居住,一個是為了安全,一個,是為了他的私心。
「拜三千長梯,示虔心求佛,便可得一紙符,保平安順遂,長壽無憂。」
靜虛方丈如是說。
「嗯。」
他也再次如是應。
從山腳,到山頂,一步一叩首,每步求的都是她的平安順遂,她的長壽無憂。
晌午時,信鴿帶來了少女的訊息,也帶來了前來看戲的易清野。
「你膝蓋疼嗎?」
「你每日都關心著她的身子和行動軌跡,她卻不知道,有用嗎。」
鏡衍聽不見。
「聽說甘佛寺內有一姻緣樹,若是虔心將所求之人的名字寫於紅綢掛上去,便能連理續緣……」
「所求,所得,所念,所成。」
這兩句,鏡衍聽了個實打實。
「不過是糊弄傻子的把戲,比不得官場的權謀遠慮來的暢快。」
男人調笑不屑的話語就在耳畔,鏡衍深知這個摯友已經是在貼臉警告著他。
再這樣下去,萬劫不復的將是鏡衍,是蘇因,不是予慈。
可那又怎樣呢。
他既拜了三千長梯,又怎會少一個姻緣紅綢。
深夜時,他才拜完了長梯,如今還差齋戒三日和戒殺。
兜兜轉轉的,他找到了姻緣的紅綢,借力到了樹的最頂端。
系紅綢時他便想著,最高就是最好的。
他只求來世再遇就好。
別的,他不奢望了。
……
靜虛方丈見了所謂的恩人。
恩人?
他現在根本不想聽這兩個字,索性便沒差人管。
……
他知道祈福大典必有蠢貨冒頭,可他不打算殺人。
人群熙熙攘攘,人聲處處鼎沸,即便有了帽子的遮掩、藥膏的塗抹,鏡衍仍能感覺到額頭和膝蓋處火辣辣的疼。
無端的痛楚總是能引起不耐的心緒。
正煩躁間,他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人影。
女扮男裝,像極了她。
……可是又怎麼可能是她。
正愣神間,果然有蠢貨來了。
他看著錦衛們一個個遊刃有餘,也看著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錦衛將其餘同伴的劍輕而易舉的挑開。
鏡衍聽著那錦衛說著那些話語。
很明顯的,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到了善意。
想保住他清譽的善意。
「您說是吧……」
「大人?」
鬼使神差的,他應了是。
後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人群騷亂後,錦衛和那個女扮男裝的身影完全消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搜尋無果,鏡衍只能暗地裡派人去查。
他知道易清野一定會查,
也知道一旦被這個摯友查到,就一定是死的結局。
莫名的,他並不希望是這種結局。
……
接到府邸傳來的信號彈和書信時,鏡衍剛拿到平安符。
不顧身後摯友疑惑的呼喚,他獨自一人快馬加鞭配著輕功,一路趕回了府邸。
如果她出了事……
鏡衍咬牙。
幾乎光是想一想,都足以讓他崩潰。
趕到時,他近乎僵硬的,空白的,不受控制的感覺著滿院濃厚的血腥氣。
「大人,三姑娘受了驚,已經歇下許久了。您……要去看看嗎?」
身旁的暗一密密麻麻敘述了一大堆,鏡衍只聽到了這一句話。
他進了屋,沒想過她還醒著。
她撲向了他的懷裡。
她包紮著他的傷口。
「我對大人來說……是外人嗎?」
不,
不是。
如果可以,他從來都不想只是聽她叫一句禮貌又疏離的大人。
可是他不能。
所以他撒了慌。
……
他沒有放過易清野。
沒有動劍是因為眼前人生死摯友的身份。
拳拳到肉是因為眼前人不知死活的試圖動他的人。
……
宋央回來了。
她會走了。
……
她予他一枚荷包。
很開心,
宋央沒有。
他也將早就準備好的平安符塞進了香囊里。
只希望她今生平安順遂。
……
[予慈]
……紅綢?
他掛在姻緣樹上的……紅綢?
一瞬間,所有的碎片開始連接,他腦袋一片空白,只知道往佛寺去。
……
樹上的確沒有了他掛的紅綢,而是多了另外一條。
[鏡衍]
「……」
多了一條,求他的。
「萬一,你所求的來世,就是今生呢。」
「不要後悔,不要……像我一樣。」
鏡衍:「……」
……
他找到了她。
而她也在等他。
……
她說,南香調里思念的丈夫,是他。
……
光怪陸離?
他只擔心她會不會離開。
嗯,
不離開就好。
其餘的,他都不在意。
……
所有的心結與矛盾通通梳理開來。
他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另外,他似乎從來都沒說過——
其實他偷偷扣下過許多宋央的來信。
嗯,
全扔在了盒子裡積灰。
嗯,
說他壞也沒關係。
……
半夜將她送到相府後,他找到了宋央。
那傢伙沒睡。
而且聽他講完全程後,臉一黑就開始跟他打起來。
哼╭(╯^╰)╮
打又打不過他,還自己負了傷,最後只能乖乖將夏桃送過去╭(╯^╰)╮
……
半夜他又敲響了易清野的房門。
親自督促著一臉懵逼的摯友寫下了賜婚的聖旨。
雖然有點不道德。
但是好開心。
……
宋央怎麼老在。
「抱歉,我們一向如此恩愛。」
劇烈的危機感使得鏡衍不斷在宋央面前展示著,似乎這樣才能打消一些她(他)們青梅竹馬的情感。
……
慈慈總問他什麼不願娶。
嗯,
他不知道,只想貼貼。
……
宋央是女子。
……女子也不能靠慈慈太近。
……
那個原本不屑於情愛的摯友最終還是栽了跟頭,將一堆破爛的朝事扔給他便走了。
算了,
就當是賜婚聖旨的謝禮了。
……
予文總是蠢蠢欲動,境外的予裘也快要返回北國。
他索性直接變相囚禁了予文,再安排人手直接在境外解決掉予裘。
至於那個妾室和那個在錦衛衙聽說已經有些瘋癲的女人……
嗯,
一併先行處理。
……
婚宴當天,消失了一年的易清野黑成了煤炭。
……看起來沒少幹活。
話是這麼說,他們依舊是摯友。
……喝酒的時候就不是了。
這臭小子,明顯想灌醉他。
他素了一年,今晚怎麼都不可能不開葷。
哼,自己上一邊醉去╭(╯^╰)╮
……
她真的很美,
在他身下綻放的時候,更美。
「夫人……」
「慈慈……」
「我心悅你。」
紅綢交纏,佛珠滾落,他的祈求和渴望,在今生得到了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