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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麻煩上門

2024-10-20 10:14:56 作者: 新海月1
  「千戶大人,外面有人拿著您的名帖過來,據說是您的同鄉。」

  聽到這個消息,正和同僚們談論兩黨鬥法的李牧,眉頭微微一皺。

  進京之後,他確實給同鄉投遞了不少名帖。

  正常的會面,應該是直接送帖子到侯府約時間,而不是拿著他的名帖來五城兵馬司找人。

  「把人請到後衙,我稍後就到。」

  人情社會,哪怕明知道有麻煩,有些事情也避不開。

  只希望事情不是太麻煩,不然他這小胳膊腿,可擔不起。

  ……

  「陳冀川,你什麼時候進的京?」

  看清來人之後,李牧略顯驚喜的問道。

  武將之家,同樣是需要讀書的,陳冀川是他在私塾時的同窗。

  孝期結束後,這位到府中拜訪過。

  轉眼三個多月,沒有想到再相遇已經是京師。

  「這事說來話長。

  李兄進京不久,我就收到項師來信,邀我進京讀書。

  沒有想到剛到京中,就收到項師被捕入獄的噩耗。

  為了打探消息,小弟去拜訪了不少同鄉,結果都被拒之門外。

  小弟實在沒辦法,只能過來找李兄求助!」

  陳冀川略顯尷尬的說道。

  兩人雖然曾一起在關中書院求學,但他是項仕海的入室弟子,李牧只是在門下聽過一段時間課。

  有點兒香火情,但著實不多。

  進京之後,李牧都沒有想過拜訪項仕海。

  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純粹是兩人的關係不夠。

  在書院時就沒交際過,名帖遞過去,人家都不一定知道是誰。

  「項師入獄。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可知所犯何事?」

  李牧故作驚訝的問。

  

  項仕海出身關中大族,正常情況下應該和秦黨更親近。

  現在和閹黨鬥爭的清流黨,成員主要分布在東南沿海和兩湖地區。

  包括秦黨在內的北地文官,因為切身利益的關係,在政治上和閹黨走的更近一些,並不在打擊範圍內。

  能夠被牽連進去,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傢伙沒看清局勢,跟著清流黨去混了。

  政治站隊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項仕海選擇加入清流黨,本身對秦黨來說就是一種背叛。

  沒有跟著落井下石,那就是大家顧念舊情。

  奢望大家出手拉他一把,那就想多了。

  「項師在御史台任職,應該是前些日子的彈劾,給自己招來了禍事。」

  陳冀川忐忑的說道。

  現在他可不敢提倒閹,廠衛在外面四處拿人。

  被捕的朝廷官員上百,他這個舉人在京師,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陳兄不必擔心,項師吉人自有天相。

  東廠抓了那麼多人,總不能都給殺了。

  沒準嚇唬一番,回頭就把人給放了。

  現在事情鬧的這麼大,幾位閣老不會坐視不理的,且先耐心等待。

  回頭我找人先去打聽一下消息,看看項師被關在什麼地方。

  只要人不在詔獄,就可以安排人照料一二。」

  見李牧盡挑好聽的說,絕口不提營救之事,陳冀川也很無奈。

  官場上是最現實的,當年那點兒香火情打聽消息可以,再多就不能奢望。

  閹黨現在風頭正盛,沒有足夠的利益,誰敢得罪啊!

  內心深處,陳冀川第一次覺得恩師的收徒策略有問題。

  傳承衣缽,學業固然是首要因素,但人脈關係同樣重要。

  「那就勞煩李兄了!」

  話剛說完,就見嚴書吏闖了進來。

  「千戶大人,大事不好,東廠番子過來了。

  他們聲稱剛才有一名犯官餘黨進了千戶所,讓我們把人交出來!」


  聽到這話,陳冀川被嚇了一個半死。

  他剛進來才一盞茶的功夫,東廠的人就找上門來。

  明顯是最近兩天,他四處投遞拜帖,設法營救項仕海的事情敗露了。

  一想起詔獄的恐怖傳說,他的身體就忍不住顫抖。

  「找犯官餘黨,讓他們去大牢,那裡面遍地都是。

  我五城兵馬司豈會有犯官餘黨!

  算了,讓他們在大堂等著,我稍後就到。」

  作為一個好領導,李牧不準備為難小弟。

  指望一名書吏頂住東廠的壓力,實在是太過為難人。

  「李兄,這……」

  陳冀川很是忐忑。

  既擔心牽連到李牧,又怕李牧頂不住壓力,把他交了出去。

  「放心好了,東廠也必須講道理,不能隨便拿人!」

  李牧的安撫,不僅沒令陳冀川放心,反而變得越發沒底。

  東廠在士林中的聲譽太醜,陳冀川根本就不相信這些人會講道理。

  ……

  「麥公公,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愣著幹什麼,趕緊給麥公公看茶。

  下面的人不懂事,麥公公請見諒。」

  李牧笑呵呵的說道。

  既然遇到的是熟人,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能夠合作一次,就可以合作兩次,宦官也是講人情世故的。

  「李大人,就甭客氣了。

  喝茶的時間隨時有,還是先辦正事吧!

  雜家的來意,想來你也清楚。

  你又不是項仕海的學生,犯不著為他出頭,把陳冀川交出來讓我帶走,事情就算結束了。」

  麥慶虎說完,大堂內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東廠的情報果然厲害,才這麼短的時間,就把關係脈絡給查清楚了。

  不是我不給公公面子,只是我這同窗前腳剛進來,你們後腳就闖進來了,未免也太過巧合。

  這究竟是緝拿犯官餘孽,還是衝著我五城兵馬司來的,怕是還有待驗證。

  據我所知,昨天晚上你們的人和東城千戶所發生衝突,打傷了兩個弟兄。

  舞陽侯對此事非常不滿!

  對我們下了嚴令,凡涉及東廠之事,必須要有他的命令。

  都是辦差的,公公就不要為難小弟了。」

  李牧熟練的祭出向上甩鍋大法。

  舞陽侯確實下過命令,只是內容到了李牧這裡,略微發生了一丟丟改變。

  「李千戶,這是要拿國舅爺壓我麼!」

  麥慶虎憤憤不平的說道。

  外戚在大虞朝,嚇唬不了文官,也震懾不住武將,唯獨能夠給他們添麻煩。

  「公公,這話可就過了。

  大家都在為皇上辦差,何來壓不壓的。傳了出去惹人笑話是小,讓上面覺得您能力有問題,那就麻煩大了。

  有些事犯不著較真,與人方便,也是與己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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