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今晚走不了
謝淮初把她的睡衣完全脫了下來，姜梨的身子倏然間緊繃。
儘管背對著他，她還是會難為情。
後背受傷的地方在脖子下面，胸部以上。
簡而言之就是那件白色吊帶也需要往下褪去一些。
謝淮初修長的手指挑住她肩頭的帶子，一點點往下拉。
看著小姑娘白嫩的肌膚，他不由滾了滾喉結。
努力壓下內心的波動，他再次把紅花油倒在手窩，搓熱。
跟著按在她的背上，輕輕揉搓。
「嘶。」姜梨疼的吸了口涼氣，擋在胸前的左手下意識握緊。
「忍一忍。」謝淮初面色陰翳，眼神冷凝，可說出口的話卻溫柔的緊。
姜梨沒有回應，只是緩緩點了點頭。
一切處理完畢，謝淮初小心翼翼的幫她把衣服穿好。
姜梨看著門口的方向，意思再明顯不過。
謝淮初屬實有些頭疼。
小姑娘還真是一點兒不待見他。
「今晚我走不了。」他氣定神閒的看她，話語裡竟隱隱多了抹玩味。
「你又要耍無賴？！」姜梨眼一橫，氣呼呼的瞪他。
謝淮初輕勾了勾唇，「姜小梨，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車還在那個地方。」
姜梨抿了抿嘴，「那你可以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接。」
「這麼晚了，打擾別人休息是很沒禮貌的。」謝淮初不急不躁的開口。
姜梨：「……」
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視線不經意掃過旁邊的茶几，她的眼眸亮了亮，指著上面的機車鑰匙。「我把我的車子借你。」
「剛剛騎回來的時候我發現它沒油了。」謝淮初繼續否定她的辦法。
「那我還有那輛小吉普，你開它。」姜梨鐵了心要讓他走。
「我不會。」謝淮初慢條斯理道，眸底波動著暖意。
姜梨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少來。邁巴赫都會開，一個電瓶車怎麼就不會了。」
「沒騙你，確實不會。而且……」謝淮初看著小姑娘質疑的目光，忍不住勾了勾唇。「我對窄小的空間有恐懼症。」
姜梨抽了抽嘴角：「……」
這人拐彎抹角嫌棄她的小吉普，真可惡。
這時，外面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姜梨快步走到窗前查看。
原來竟是下雨了。
那雨下的好大，還伴隨著一陣一陣的風，沒一會兒院子裡就有了水坑。
姜梨：「……」
這雨是非下不可嗎？
謝淮初瞧著這場瓢潑大雨，心情大好。
他緩步來到她身邊，深邃的眼眸內浮現一抹笑意。
「看，老天爺也不允許我走。」
姜梨狠狠瞪他一眼，沒好氣的懟道。
「那你就一個人在這裡睡吧，凍傻你。」
說完轉身往門口走，謝淮初依舊不疾不徐，雙手環胸看著那抹嬌小的身影。
「夜裡確實涼一些，不過沒事，我能忍。」
姜梨的腳步慢了一些，但依舊繼續往前。
「睡地板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會硌背，會傷腰，會凍腳，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可以忍。」
姜梨再次放慢了腳步，捏緊手指，只差兩步她就可以夠到門把手了。
「不就是凍一夜的事，大不了明天請個病假，只是可憐了我的那些病人，她們——」
「謝淮初。」姜梨頓住腳步，轉身看他，咬牙切齒道，「你真的很可惡。」
***
臥室。
姜梨打開衣櫃，指著一床粉色的被子對身側的人說道。
「你把這個拿出去，睡那邊的沙發。」
謝淮初麻溜的將被子拿出來，抱到沙發上放好。
姜梨的床就在沙發的前方，中間隔的不遠。
她坐到穿上，拉著被子蓋住，「趕緊睡覺，明天天一亮你就立馬離開。」
謝淮初在沙發上躺下，雙手枕在腦袋下方。
從他的方向可以清楚的看到姜梨的一舉一動。
此刻小姑娘躺在被窩裡，蜷縮著身子，卻怎麼都睡不著。
在她來回翻動了好幾個回合以後，謝淮初忍不住開口。
「乖乖躺好，別亂折騰。你的胳膊和背都還有傷。」
姜梨懊惱的坐起身子，鼓著腮幫子瞪他。「還不都怪你，非要給我添堵。」
謝淮初也坐了起來，胳膊肘撐在沙發上，就那麼靜靜的看著靠坐在床頭的人。
「姜小梨，我們聊聊？」
「我和你無話可講。」姜梨打開床頭燈，拿了本書打發時間。
「有個問題我很好奇。」謝淮初不急不惱，繼續說著。「你的功夫是誰教的，那麼厲害？」
聞言，姜梨翻著書頁的手微微一頓，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良久她才不冷不熱的回答他，「和你無關。」
謝淮初：「……」
小姑娘還真是折磨人，他都沒辦法哄。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那就不說。」他緩了緩情緒，善解人意的開口，然後自說自話。
「芒果的情況沒有大礙，等到麻醉藥性過去它就可以恢復正常，你不用太過擔心。」
「至於那些狗販子，我過來的時候交代了莫言，想來他們會被一窩端掉，以後便不能再為非作歹了。」
「你的傷不能忽視，明天去趟醫院，拍個片子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我今天只是幫你做了簡單的物理止痛，上醫院檢查才是最為保險的，你——」
「我的功夫是外公教的。」就在謝淮初絮絮叨叨個沒完的時候，姜梨突然開口說話。
謝淮初神情一愣，坐直了身子看她，小姑娘偏頭看著窗外，似乎在回憶過往的時光。
「外公是個老兵，他會很多很多的事情。」
「格鬥，散打，拳擊，防身術他都精通，還擅長射擊，騎馬，開坦克等等。」
「他告訴我，女孩子練習武術不僅僅可以強身健體，還可以保護需要保護的人。」
「他還教了我很多很多，我特別佩服和崇拜外公。」
姜梨自始至終都看著窗外，像是在講給謝淮初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的嗓音很柔和，在安靜的房間內顯得軟軟糯糯的，讓人聽著很舒服。
「那外公現在還在部隊嗎？」謝淮初聽聞這些自然也是驚訝的。
姜梨轉過頭，眉眼間染上濃郁的傷感。
她低垂下頭，左手抓著身上的被子，周身被悲痛所籠罩。
「沒有。他在一次緝毒任務中犧牲了。」
謝淮初縮了縮瞳孔，眸色沉了幾分，嗓音中透出一抹自責。
「抱歉，我——」
「沒關係，你也不是故意的。」姜梨施施然開口，「很晚了，早點休息。」
話落，她再次蜷縮進被子裡，眼眶紅潤，眼淚一滴一滴砸落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