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前往
漆黑的夜空靜謐如水。
整個夢境一片死寂。
深邃的夢境海倒映著無月夜空，顯得格外晦暗。
海洋深處漂浮著一片寬廣的陸地，山脈之間，僅佇立著一座高聳的黑色城堡。
一位金紅短髮的青年，正身穿一襲睡袍，盤膝坐在城堡中央的鐘塔頂端，閉目冥想。
此時此刻，吉蘭全力展開了靈視。
整個黑城堡都在他的感知範圍內。
四周的半空蕩漾著一輪又一輪的「波紋」，這種「波紋」沒有顏色和形體，只是一種極其晦澀的能量痕跡。
它對飛升者無害，也不被凡人所察。
如若不刻意對它進行觀察，它就如空氣一樣容易被人忽略。
『黑城堡里的「波紋」數量還真多。』
吉蘭默默觀察著，發現越是靠近城堡閣樓的位置，「波紋」就越多越密。
因為那裡，正是托莉娜小姐的閨房。
他深吸口氣，暗中催動自身靈性，然後放開心神，如曾經吸收宇宙元素一般，牽引著四周的「波紋」能量。
霎時間，一輪輪的「波紋」發生了扭曲，仿若以吉蘭為中心，化為了吞噬線條的黑洞，將這些「波紋」統統納入體內。
吉蘭感受著自身體內流竄且逐漸充盈的「波紋」能量，有種說不出的舒適感。
『面板。』
他暗道一聲。
旋即，視界之中便浮現出了彩框：
「吉蘭·伊洛斯（莫醒）。」
「男，22歲。」
「原階：7階。」
「原質：作弊（原創）。」
「……（省略）」
「波紋能量：620。」
「神秘點數：23970。」
「司辰候選（律之弦擁有者）。」
吉蘭看著自己的面板，心中有數。
一天的修行，約莫能夠積攢100點的「波紋能量」，這相當於一般7階飛升者一年的苦修。
倘若想要滿足晉升8階嬗變者的要求，那麼換算下來，大概就是10000點。
『差不多隻要三四個月，最多不超過半年，我就可以著手進行「嬗變」了？』
吉蘭頗為詫異。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可是有著別人不具備的獨特優勢，如果修行速度還不快，那才奇怪！
畢竟，有哪位飛升者能夠直接住在司辰旁邊，只差沒睡一張床了。又有哪位飛升者，身具一條完整的「律之弦」，自帶「波紋」源頭？
吉蘭搖了搖頭。
他花了一個多小時，將吸收的「波紋」消化一遍，便又再度以靈性催動自身所具備的「律之弦」。
一輪又一輪的「波紋」，以他為中心，朝四周盪去……然而，這些「波紋」大部分還未輻射開，便又被吉蘭拉扯了回來，吸收乾淨，自產自銷。
連續兩輪修行過後，時間便已過去了數個小時。
吉蘭長長吐出一口氣，心滿意足地站起身。稍稍活動了一下身體後，便轉身離開了鐘塔天台。
…
…
托莉娜還在休息。
當吉蘭來到祂那間被金色柵欄包圍，猶如鳥籠一般的閨房時，發現少女還躺在碩大的公主床上。
潔白的幔帳垂落，僅露出一道隱隱約約的輪廓。托莉娜正側躺著，小手搭在面前的枕頭上，睡得香甜。
吉蘭將手搭在金色的柵欄門把上，輕輕一扭。
咔噠。
門開了。
『托莉娜沒鎖門？』
吉蘭一怔。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門是鎖著的……然而現在，托莉娜似乎已經不對他設防了。
吉蘭推門而入，緩步走到了床邊。
拉開幔帳一看，便對上了一雙漆黑且好看的眸子。
「你醒了？」
吉蘭與托莉娜對視了一眼，這才小聲道。
少女從床上坐起身，黑髮如瀑，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輕輕點頭，道：
「聽到先生開門的聲音了。」
「打擾你休息了嗎？」
吉蘭一臉歉意。
托莉娜卻連忙搖頭。
「沒有。我的睡眠一直很淺，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將我驚醒。」
「難怪黑城堡會這麼安靜。」
吉蘭笑道。
這時，托莉娜抬起眼帘，問道：
「先生是要回塵世了嗎？」
「嗯。」吉蘭道。「這次可能會在塵世多待上一段時間，我需要去尋找一件對我很重要的物件。」
「好。」托莉娜模樣乖巧，微笑道。「先生隨時可以再來……畢竟，你已經將心靈烙印落在了黑城堡，這裡也算是你的居所了。」
「當然。」
吉蘭也笑了笑。
「待在這裡，我會格外感到安寧，尤其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
聞言，托莉娜一怔。
祂白皙的臉蛋上，肉眼可見地浮現出一抹紅暈色彩。
吉蘭默默俯下身，給了少女一個擁抱，右手托腰，左手撫頭。
嗅著托莉娜髮絲所散發的花香，他小聲且溫柔道：
「我很快就會回來。」
托莉娜閉上了眼，十分享受吉蘭先生溫暖的懷抱。祂將腦袋輕枕在對方肩頭，小嘴微張：
「嗯，我等你。」
…
…
清晨時分。
吉蘭通過「降格」，重回塵世。
他驅車離開了莫拉雷斯街9號公寓，前往了東繆斯的「莫蘭書店」。
銀色汽車停泊在了街道中段。
吉蘭下車後，抬眼便看到了路邊那家小小的書店招牌。
此時街上行人不多，也就些許趕早上班的男士，以及個別蹲坐路邊打著哈欠的報童。
當吉蘭來到書店門口時，發現書店還未開門營業，門把上掛著木質歇業牌。
『來太早了麼？』
吉蘭正思索著是原地等候，還是去附近的餐廳吃個早點時，便聽到書店內傳來一陣腳步。
旋即，門把扭動。
叮鈴一聲。
書店門開了，裡面走出一位戴眼鏡的長髮女士。
當她看到門口站著的吉蘭時，睡眼惺忪的女士頓時愣住了。
「吉蘭先生？！」
「早安，賽西莉亞。」
吉蘭捏著帽檐，紳士地問候了句。
這位書店女老闆連忙回過神，道：
「先生早安。」
她顯得頗為侷促，用手撫了好幾下褶皺的衣領以及還沒來得及打理的頭髮，側身虛引門內，道：
「抱歉，失禮了……先生請進。」
吉蘭微笑頷首，走了進去。
不多時。
他坐在了書店內的一張圓桌邊，賽西莉亞端來了泡好的熱咖啡。
「賽科爾咖啡豆，帝國南部特產。」
「謝謝。」
吉蘭接過咖啡，喝了口。
這時，賽西莉亞站在桌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知吉蘭先生今日前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實際上，「紅賢者」於前不久飛升，並突破聯邦上位者圍剿的事，早已在神秘領域最頂層的人和勢力中傳遍。
其中「凝固書局」自然是最早一批得知消息的秘社，故而賽西莉亞再次面對這位「活著的傳奇」，不禁有些拘謹。
「賽西莉亞，坐下聊吧，不必這麼緊張。」
吉蘭放下咖啡杯，笑道。
聞言，女士這才敢拉開椅子坐下。
「我打算去一趟你們『凝固書局』的大圖書館，尋找一件所需之物。」
吉蘭從外衣口袋裡取出了一張硬卡，放在了桌上，推到賽西莉亞面前。
女士先是看了眼青年，這才將卡片拿起，臉上隨之露出驚訝之色。
「這是『白金借閱證』？」
賽西莉亞俏眉一挑。
「我很久沒見過這類憑證了……上次發放給書局貴客，還是在十多年前。」
「這張卡是我意外所得，不知能否使用？」
吉蘭問道。
賽西莉亞一怔。
「可以！」她連忙點頭。「憑證雖然是發放給書局貴客，但並沒有署名，不論誰擁有憑證，都可使用……當然，以吉蘭先生的身份，如果需要，書局一定會為您專門定製一張全新的『白金借閱卡』。」
「不必了。」吉蘭擺手。「這張卡能用就行。」
「那請您稍等，我聯繫一下『書局管理員』華特·范克里夫先生。」
「好。」
緊接著，賽西莉亞取出了那本繪滿鍊金符號的無字之書，喚出了華特的投影。
經過簡短的轉述，華特明白了吉蘭的來意。
這位書局管理員再次見到吉蘭，態度明顯放得更低了，不僅主動行禮，語氣還頗為恭敬：
「吉蘭先生，我代表書局對您的造訪表示歡迎和榮幸……大圖書館藏書將任由您翻閱，藏品也任由您挑選。」
「很好。」
吉蘭露出滿意之色。
「我在尋找一部真實膠捲的殘片，它名為《謝幕》，不知存放在哪一座大圖書館？」
「《謝幕》殘片？」
華特愣住了，旋即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一會，老者不太確定地說道：
「應該是在一號大圖書館，那裡存放的神秘學造物最多……」
吉蘭點點頭，又問：
「那我什麼時候能過去？」
「隨時都可以！」
一臉凌亂白鬍子的老者連忙道。
他轉頭朝書店女老闆道：
「賽西莉亞，把『白金借閱證』向我的煤油燈展示一下。」
「是，華特先生。」
賽西莉亞應允一聲，便拿起了吉蘭那張憑證，走到了管理員面前，在其木頭手杖上掛著的老式煤油燈前晃了晃。
旋即，只見煤油燈燃起了火光。
一輪繁複的鍊金陣隨火光浮現。
「請吉蘭先生將這道鍊金陣記憶，再前往帝國以北的拉塞爾山脈……到了那裡，這道鍊金陣會予以您指引，直至找到一號大圖書館的入口。」
吉蘭眉頭微皺，淡淡道：
「太麻煩了。你把一號大圖書館的場景給我看看，我自己過去。」
「嗯？！」
華特和賽西莉亞皆是愕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