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06.0418：『不倦號的命運』
『我們從菲歐陶恩高原中走來，擁抱這寬廣銀河宇宙。』
虛空中，長條型的寬大航船緩慢行駛著。
一個手上拿著權杖的藍皮類人生物，從輪廓圓潤的窗內，向外眺望著遠處充斥著五彩斑斕星雲的虛空銀河。
窗外，無數極具科幻感的長條戰艦駛過，
在上上善道的指引下，我們擺脫了互相攻伐的黑暗時代，在以太的威嚴下聯為一體。』
鈦帝國集體的需求凌駕於一切個體，這一至高理念，這一光明真理，應當傳播於銀河中每一個智慧生物居住的星球，所有文明都應當團結於上上善道的信仰之下！'
然而-總有愚昧而頑固的文明，抗拒這智慧的啟迪，也不懂得和平的可貴。』
他們拒絕我們的教誨，稱呼我們為異形，野蠻地殺死我們的大使。
「但是，以太曾言，【目光短淺者無過錯】，我們終將會馴服他們，讓他們明白，上上善道才是唯一的道路。
「為了上上善道，為了鈦帝國！
更加遙遠的虛空中，無數帶著的殘骸四處飄蕩著。
『不可能—·
「怎麼會這樣——·
『那是什麼？』
通體金黃色的十字長杖從怪異的四根藍色手指中飄落。
『我們的上上善道..··
『不！！！
類人藍皮生物扭頭看向被魚雷炸得支離破碎的指揮室中的投影台。
在偵查範圍邊緣，模糊的虛空氣雲與小行星帶中，有面目不明的修長艦艇靜靜地潛伏著。
隨著一道自艦身涌動的烏雲雷電閃過，艦艇再一次消失在了氣雲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不倦號撐不住了，我們的艦體需要進入干船塢大修，閣下。」艦橋上，制服上還帶著油污工程部上尉向佩魯准將匯報導。
「匯報當前所在航線。」
「我們離鑄造世界哥特不遠，可以在鑄造世界哥特星停靠。」航行處軍官匯報導。
「看來只能如此了。」霍雷肖對佩魯准將說道。
「給導航塔發去回歸的消息，通知全體艦隊，準備脫離亞空間！」
平靜的深邃虛空中，驟然出現一道撕裂現實宇宙的電閃雷鳴，伴隨著如同女妖尖嘯般掃過眾人精神的衝擊，不倦號及其帶領的艦隊終於擺脫了背後的黑紫色魔爪追擊，從混沌黑暗的至高天重返物理宇宙。
因為選定的回歸位置不是常駐曼德維爾點，帝國沒有在此修築信標。
不多時，其他航船也東倒西歪地從亞空間的湍流海洋中被沖了出來，此時渙散的隊形很難說是一支遠征航隊。
「說起來，我的確有那麼一段時間沒來過鑄造世界哥特了。」稍稍整理隊形後，艦隊又通過等離子引擎常規航行了一段時間，抵達目的地附近時，佩魯准將看著眼前的一顆赤褐色鋼鐵星球，自言自語道。
霍雷肖看著窗外那顆明顯經過行星級環境改造的鋼鐵星球，好奇地打量著，那就是傳說中的哥特星。
它也是哥特星區的命名由來，本星區的第二首府，一顆工業極度發達的鑄造世界，歸被譽為『火星右手』的沃斯鑄造世界管轄，裡面的賢者與神甫也都是沃斯派的人。
但對於帝國海軍而言都一樣，因為無論是沃斯還是火星，帝國海軍都與之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所有忠誠派的鑄造世界都無條件都對帝國海軍開放。
但是，不同的鑄造世界也會帶來一些意外的條條框框，影響帝國海軍。
鑄造世界哥特，近地造船廠干船塢，客運平台。
「什麼？火星不打算把光矛送到哥特給不倦號安裝？」
「請見諒，准將。」隨艦的火星工造賢者向佩魯准將答覆道，他穿著的紅色聖法衣上印著白色的齒輪：
「配給不倦號的光矛炮屬於火星的技術機密，此項機密技術尚未對沃斯鑄造世界開放生產安裝授權，根據M-W協議wlpf-7749條規定，火星無法將光矛炮送到鑄造世界哥特進行安裝。」
「但是不倦號此時函待大修，離深淵港的路程還有很遠，我們不可能只在鑄造世界哥特修好艦體，然後再等回到深淵港後重裝光矛炮。這種繞彎路式的分別維修，至少會讓不倦號在船塢里多停留十幾年！"
「我們理解您的擔憂，但火星鑄造將軍之令不可違背，機械修會內部諸分支之間的神聖協議也必須得到遵守。」工造賢者以僵硬的電子音毫無感情地回復道。
正當佩魯准將為此頭疼的時候，另一群機械修會的神甫們走了過來。
這些人與火星修會的神甫們法衣色調不同，半黃半紅，咋看著實色彩鮮艷。
「幸會，愛德華·佩魯准將。」為首的一名駝背老者著一柄做工精良的萬機之斧，他的身後跟著一眾神甫，還有全副武裝的護教軍走了過來，後者的手中手持美麗而又可怕的鐳射步槍。
霍雷肖聽說，這種實彈步槍會發射帶有致命輻射的鐳彈藥，造成的輻射風暴輕而易舉就能置人於死地。
當然，這種被鐳徹底浸入的武器同時也會帶給使用者長久的痛苦，哪怕對身體進了80%的機械替換的護教軍戰土也一樣，異常不穩定的特性讓它最終會殺死任何使用者。
一想到這，霍雷肖真的非常想往後退一步。
但出於維護帝國海軍軍官的體面，他也只能暗暗咬牙，擺出一副坦蕩從容的樣子，看著這些威脅靠近自己。
「我記得您是-」佩魯准將禮節性地行禮，隨後在腦海中搜索著這個似乎有過那麼一面之緣的老者。
「盧卡斯·，沃斯駐哥特鑄造賢者。」
這位老者用高哥特語說出了前半部分名字，後半部分則用條形碼解碼器解碼播報了出來。
這奇怪的操作給霍雷肖看不會了。
「啊，對，沒錯，幸會盧卡斯賢者。」
「哥特艦隊的維納斯卡·卡塔莉婭上將，和埃爾芬斯通領主上校，最近也恰好來訪。」
「真的嗎？那的確巧。領主上將閣下和領校現在在哪？」佩魯准將十分意外，遠征返航途中決定的臨時停靠點，居然還能碰到自己的同僚與上司，這也太巧了。
「兩位閣下來此，是為了驗收本星生產的最新戰爭造物。當然，眼下我們還是先來談談，不倦號的修問題吧。」
電伺服器的細微嗡鳴中，老者扭頭打量著近地軌道上停泊的那條傷痕累累的虛空，霍雷肖也同樣看向不倦號，仿佛能聽見她的忍痛悶哼。
「沃斯的教友，這艘戰艦於赤紅之星的鋼鐵之環中駛入星空，也由赤紅之星負責她的後續維護修。」
來自火星的賢者啟動了情感模擬模塊，往機械且僵硬的電子音中加入了不滿的語氣。
他暴露在法衣外的手腕上，源力迴路運作的螢光若隱若現，顯然在單純的音頻信號之外，言辭更加激烈，數據更加豐富的二進位語言已經搶先一步噴薄而出。
「我當然知道，但是這裡是鑄造世界哥特的軌道，既然你們不願在此接手對她而言必要的儀式，那麼沃斯鑄造修會將承擔不倦號的修義務。」
老者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仿佛在拍打無形的蒼蠅，霍雷肖動了動鼻子，隱隱感覺一動不動的火星賢者身上似乎傳來了某種焦糊味。
「既然你們如此有信心，那就自己動手吧，希望你不會讓這艘可畏的萬機神造物變得贏弱不堪。」
火星賢者終於從僵持中退了出來，頭也不回地帶著其餘工造士們離開了平台佩魯准將雙眉緊，雖然帝國海軍與各鑄造世界修會派系均有協定，但這些機械修會分支之間卻往往因為外人霧裡看花的內部矛盾而相處得水火不容。
這就導致雖然帝國海軍理論上可以停靠的鑄造世界很多，但若具體地考慮慣常維護本艦的是哪一派修會，這一篩選，想找到一個合適的干船塢，那可選的就範圍就大大縮水了。
「事已至此，接下來我們會全權負責不倦號的大修，請多指教，准將閣下。」老者呼吸機旁泛白皺起的皮膚抽動了兩下，似乎是勾起了嘴角，用平淡無奇的語調向佩魯說道。
「你們的維修方案是什麼？要動多大的規格？自我認知以來，不倦號就是一直由火星修會維護的。」
「佩魯閣下想必對霸主級戰列巡洋艦並不陌生。」
「當然，在阿布里達爾艦長指揮下，與黑石要塞偕亡的『純潔之火』號，就是一艘霸主級戰列巡洋艦，這在哥特艦隊無人不知。」
「鑄造世界哥特有勝過火星的新型宏炮，也有新銳款式的光矛炮。如果閣下有意，我們希望能為不倦號嘗試一個全新型的改建方案。」
只見老者側身，身後兩名技術神甫站開，兩個胖胖的嬰兒智天使抱著一張半人高的寬大羊皮紙，在眾人面前徐徐展開。
畫卷上是一艘霍雷肖從未見過，但卻又感覺似曾相識的戰艦。
它有著沃斯型主力航標誌性的大天鷹，兩側是清一色的威武宏炮，航脊為堅韌級同款的沃斯MK.3型光矛炮。
[嘶，這不就是沃斯版本的霸主級戰列巡洋艦嗎？］
霍雷肖轉念一下，霸主級戰列巡洋航那是地地道道的火星貨。
朦朧星域只有賽普拉-芒迪可以生產霸主型戰列巡洋航。
但這艘戰艦也並非完美，有著很多缺點，
「我們通過某些途徑，借鑑學習了霸主級戰列巡洋艦的構造，發現了很多因當時技術受限而無法克服的技術短板。
如今，新的STC模板技術已經成熟，我們可以重置鋪設不倦號的動力系統，將她改建成一艘完美的，沒有任何缺點的『虛空霸主』。」
老者臉上僅剩下的那點皮肉模式化地揚起嘴角。
「而這一款新型戰列巡洋艦，我們稱她為，「皇權」級戰列巡洋艦，一艘強大的，令人敬畏的戰列巡洋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