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魔術師」佛爾思不得不放棄自己方才的想法,接下來塔羅會成員又互相確認了一些事情,隨後「世界」又提出了一個委託:
「我要找一個人。」
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後,「世界」裝模作樣地向愚者請求,具現出了因斯·贊格威爾的外表,隨後說道:
「他叫因斯·贊格威爾,曾是黑夜教會的大主教,原本為『死神』途徑序列5的『看門人』,晉升失敗後叛逃,偷走了黑夜教會一位聖者的遺留物,嘗試晉升。
「目前應該是『黑夜』途徑的半神,持有一件『0』級封印物。
「提供具體位置,1000鎊,線索則視線索的有效程度而定。」
塔羅會上並非沒有過尋人委託的先例,愛麗絲就不止一次放過同類型的委託,此外,「倒吊人」阿爾傑也留下過尋人委託,不過「倒吊人」的委託至今未有回音,愛麗絲的委託對象,都被她自己撞見了。
但「世界」的委託仍然引起了塔羅會成員的重視,「魔術師」佛爾思甚至脫口而出:
「『世界』先生,他是您的下一個獵殺對象嗎?」
對於這個猜測,更了解序列5同半神半人的存在之間的差距的「隱者」嘉德麗雅和「倒吊人」阿爾傑持反對意見,但坦誠而言,他們的第一反應確實是這個。
——「世界」終於要對半神下手了?
「對,」愛麗絲替「世界」回答了這個問題,「這可是他精挑細選過後才定下來的。」
「魔術師」佛爾思倒吸了一口涼氣,另一邊,「隱者」嘉德麗雅和「倒吊人」阿爾傑開始用一種驚悚的眼神去看「世界」,企圖從他身上盯出點什麼來。
連「正義」奧黛麗都沒遏制住自己的異常,忍不住觀察起了「世界」。
……命運小姐一定是又在胡說八道吧?!
至於「月亮」埃姆林……他的心情和「魔術師」佛爾思差不多,對「世界」又敬又畏,整個塔羅會只有「太陽」戴里克的心情是正常的,以一種崇拜的眼神看向了「世界」。
不愧是「世界」先生啊……我也要好好努力才行!
在眾人或崇拜或懷疑或敬畏的眼神中,「世界」平靜地點了點頭道:
「沒錯。」
沒……沒錯?
「隱者」嘉德麗雅和「倒吊人」阿爾傑徹底沉默在原地,「正義」奧黛麗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理解了「魔術師」佛爾思的畏懼,「月亮」埃姆林開始思考自己哪裡得罪過「世界」,「太陽」戴里克繼續用欽佩的眼神看著「世界」。
愛麗絲看著他們,疑惑地出聲問道:
「你們怎麼不說話?」
聽見她的聲音,「倒吊人」阿爾傑才回過頭來,他想起海上關於「世界」和命運小姐之間的傳聞,又想起那位黑夜教會的主教持有一件「0」級封印物的事情,沉著地朝愛麗絲確認道:
「命運小姐,您會出手嗎?」
「隱者」嘉德麗雅等人愣了一下後,也看向了愛麗絲,畢竟在他們看來,如果有命運小姐插手,那麼這就很正常。
但愛麗絲否認了這一點:
「不會。
「這是他自己的事情。」
這算是愛麗絲對克萊恩少見的冷漠了,畢竟,在他們過往的印象里,命運小姐似乎不打算讓「世界」遇到一點超綱的敵人,一位半神明顯就屬於這種情況,這話說的,有某個瞬間,「倒吊人」阿爾傑甚至懷疑她和「世界」鬧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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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命運小姐對「世界」的態度一如往常,「倒吊人」阿爾傑無法從中推測出更多的情況,他沉吟兩秒後,忽然有了個猜測。
他已經知曉,自序列5開始,非凡者的晉升不僅需要服下魔藥,還需要經過儀式,而「世界」先前明顯在收集半神的魔藥材料,他不由得揣度起這是「世界」半神儀式的可能性。
……不,這未免也太困難了。
「倒吊人」阿爾傑皺起眉,哪怕這是目前最可能的猜測,他也不敢相信,他無法想像哪條途徑的晉升要求是獵殺一位半神——想來沒人會願意走這樣一條途徑的。
……還是說,半神的儀式都是這種難度?
「倒吊人」阿爾傑看向「隱者」嘉德麗雅,這位海盜將軍身處序列5多年的事情並不是秘密,應該也到了籌備儀式的階段,如果說參照獵殺半神這個難度標準……
「倒吊人」阿爾傑想起了那滴神話生物的血液。
顯然,這同樣不是什麼簡單的要求,「倒吊人」阿爾傑皺起了眉,不由得開始擔心起自己半神的儀式來。
如果我能晉升半神……
他閉了閉眼,又睜開眼睛,表情恢復了平靜。
「隱者」嘉德麗雅將視線從他身上收回,她做出了差不多的猜測,但心底認為儀式描述絕不是獵殺半神那麼直接的,大概還有別的內容,可以削減難度。
不過,那也很困難就是了……
「隱者」嘉德麗雅呼出一口氣,朝「世界」問道:
「『世界』先生,您說因斯·贊格威爾持有一件『0』級封印物,能介紹一下那件封印物的能力嗎?」
「世界」沒說話,他看向愛麗絲,接受到他的視線後,愛麗絲代替他回答道:
「以你們的層次而言,不知道那些封印物的信息,才是對你們最好的保護。
「如果非要說的話,你們只需要注意一件事——當你們的生活中出現大量的巧合事件時,請立刻向愚者先生祈禱,並且想辦法離開所處的城市。
「除此之外,不要聽,不要問,不要去思考,不要去了解。
「那件封印物……曾經造成過天使的死亡。」
最後一句是愛麗絲在教會資料當中看到的,具體是哪位天使以及如何死亡的,愛麗絲其實並不清楚,她沒看過更詳細的資料。
當然,作為警告而言,這足夠了,塔羅會成員大部分都因此提高了戒心,「正義」奧黛麗還從愛麗絲的描述中想到了那個隱秘的組織以及神子亞當。
她看向愛麗絲,想問點什麼,又想起愛麗絲說的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保護,遂放棄詢問。
——隨著對非凡世界的逐漸深入,她已經學會了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重新看向「世界」,「正義」奧黛麗承諾道:
「有發現的話,我會立刻通知您。」
其他人也紛紛跟在後面表態,「世界」點了點頭,交易環節到此結束,到了自由交流環節,第一個開口的又是「世界」:
「我初步調查清楚了,貝克蘭德的卡隆自殺案。」
愛麗絲疑惑地看過去,她在報紙上讀到過這件事,但報紙上沒提起過那些不對勁的環節,愛麗絲本身也對此不感興趣,只是過了一眼,剛剛她才意識到這一切另有隱情。
第一個開口詢問的是「魔術師」佛爾思,她在「世界」話音落下一兩秒後就出聲問道:
「真相是什麼?」
克萊恩早就在腦內彩排好該怎麼描述,沒有一點猶豫就讓假人「世界」道:
「幕後的操縱者很可能是王室顧問,赫溫·蘭比斯,他大概率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心理鍊金會評議團的委員。」
愛麗絲嘗試在腦海里回憶這個名字,她發現自己對此全無印象,於是看向了在場惟一一位大貴族「正義」小姐,朝她問道:
「『正義』小姐,你聽說過這個人嗎?或者你認識他嗎?」
「正義」奧黛麗張了張口又閉上,又重新張開,反覆好幾次之後,才幹巴巴地回答道:
「赫溫·蘭比斯先生出身貴族家庭,畢業於珀斯大學,擁有淵博的知識和卓越的見解,已擔任王室顧問超過十年,是公認的學者、好人、紳士……」
聽完這段話,塔羅會眾人紛紛沉默起來,比起仍在感慨政治的黑暗的「正義」奧黛麗,「隱者」嘉德麗雅和「倒吊人」阿爾傑敏銳地嗅到了貝克蘭德的火藥味,預感到將有大事發生。
「倒吊人」阿爾傑激動的有些顫抖,他畢生的夢想不過如此——倘若愚者先生能在這場爭鬥中獲得勝利,他或許也能妄想一下天使的寶座。
「魔術師」佛爾思對此很難有太多感悟,她並不認識這位赫溫·蘭比斯先生,只是一邊感慨「觀眾」途徑高序列的可怕,一邊在心裡飛速構思好了一本小說的大綱。
……下一本書,我要寫一個病態女主喜歡上一位紳士後,用催眠的辦法讓對方也愛上自己,結尾卻發現那位先生竟是催眠大師的故事!
愛麗絲摸了摸下巴,只覺得大人實在是太複雜了,她搖了搖頭,朝「正義」奧黛麗問道:
「王室顧問是心理鍊金會評議團的委員……那魯恩現在的局面,或者說近十年內的法律法規,是不是都有心理鍊金會的授意?」
「我不知道。」「正義」奧黛麗頹然道。
愛麗絲卻皺起了眉,她輕聲嘀咕到:「心理鍊金會……觀眾……亞當……」
作為那個影響低序列的高序列,愛麗絲毫不懷疑亞當同心理鍊金會之間的聯繫,區別只是心理鍊金會的成員是否知曉而已。
她猜測亞當的目的是引起世界大戰,赫溫·蘭比斯的出現一定程度上證明了這一點,她意識到魯恩的國王似乎只是個傀儡而已,一個發動世界大戰的工具。
愛麗絲的表情古怪了一瞬,有人因為她的話看向她,但「世界」沒給他們詢問的機會,而是出聲道:
「還有一件事情,幫我留意丘納斯·科爾格,他是軍情無處的少將副處長,表面只有序列5,實際已是『黑皇帝』途徑的半神,擁有相當強的靈感,對別人的注視很敏銳。」
眾人的注意力要被這個名字吸走,他們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有關這個名字的信息,紛紛意識到自己所知道的信息還不夠回答「世界」的問題,決定下次見到的時候要留意。
見沒有其他人開口,「太陽」戴里克便主動說起了自己的經歷:
「我又新交了一位朋友。」
他頓了一下,才步入了重點:
「他巡邏的區域就包括前任首席的陵寢,他告訴我,『六人議事團』還沒打開通往地底的大門,不過,陵寢外層的石頭縫隙里,長出了茂密而奇怪的植物,很像人類的頭髮。」
「能吃嗎?」愛麗絲下意識問道。
「太陽」戴里克停頓了一下,想要開口詢問的「倒吊人」阿爾傑也決定暫時閉嘴,斟酌了一下語言後,戴里克回答道:
「……我們身上還有攜帶的乾糧,暫時沒有做出過這種嘗試。」
「世界」嘴角抽動了一下,給愛麗絲提了個建議:
「命運小姐,也許你可以自己去試試。」
愛麗絲認真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道:
「不,我只是……
「你知道嗎,他的描述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灰霧裡,克萊恩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他意識到愛麗絲指的恐怕是弗蘭克·李,沉默一下後,操縱著「世界」看向了「隱者」嘉德麗雅。
「隱者」嘉德麗雅也沉默下來,她很快意識到了他們想起的誰,只能保持沉默。
「倒吊人」阿爾傑對這番隱秘的交流不太理解,他狐疑地看了一圈,最後朝「太陽」戴里克問道:
「除了這些,還有什麼異常情況?
「負責開啟陵寢的是不是那位『牧羊人』長老洛薇雅?」
「不只是她,『首席』也在,另外兩位長老也在。」「太陽」戴里克認真回答道,「其他暫時沒什麼異常。」
阿爾傑點了下頭道!
「很好,保持現在的狀態,和更多的人建立聯繫,密切留意那座陵寢的變化。」
得到表揚的戴里克連忙嗯嗯點頭。
愛麗絲看了眼戴里克,又看了眼阿爾傑,認真思考她能不能在以後愚者教會的聖典上添上這兩個人的故事。
又交流了些別的事情之後,塔羅會的成員進入了互相學習的環節,直到看著時間差不多,克萊恩才出聲道:
「就到這裡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