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我將繼承澀澀的意志
入夜，奧林匹斯山，赫斯提亞神殿內。
一道迅疾如電的身影在其中騰閃挪移，逐漸一化二，二化四，瞬息間化生千萬，填滿神殿的每個角角落落。
「嗡！」
伴隨著空氣中以太的一聲共鳴，一個個或奔跑、或跳躍、或閃避、或挪移的殘像逐漸消散，歸於虛無，只留下神殿中央那伸著懶腰的真實身影。
完美！
洛恩扭動了下脖頸，望向身後的山羊虛影，滿意點頭。
這名為【山羊】的第三化身，將潘神繼承自赫爾墨斯的【極速】之力，賦予了他。
同時，基於【山羊】本身的特性，越是複雜的地形，比如河谷和山脈之中，他的活動也就越靈活。
而【山羊】的【極速】配合【公牛】的【巨力】，必然大幅度提高洛恩的實戰能力，給他帶來質的飛躍。
不過，那是未來。
目前，洛恩只能輕鬆駕馭一項化身，想要完成兩項以上的權能融合，還需要花費些時間和心思慢慢摸索。
時間啊，時間。
洛恩望了眼窗外已經升至中天的殘月，無奈地搖了搖頭，準備上床冥想入眠，恢復一下狀態，以養足精神去看明天的好戲。
然而剛一邁步，衣物異樣的摩擦和拉扯感，就讓洛恩身軀一僵，低頭望向身下。
只見，一頂帳篷高高聳起，堅硬異常的寶劍已經到了出鞘的邊緣，稍一活動，就有刺破封鎖的跡象。
這隻色羊，真是死性不改！
洛恩不由臉色一黑，嘴角微微抽搐。
【山羊】帶來的【極速】之力，的確相當便利。
然而，這玩意在使用過度後，似乎還有一個不太方便的後遺症。
那就是會欲望高漲，對交配的渴求激增。
實際上，這也正貼合潘神和【山羊】的本性。
雖然山羊這種動物平時性格溫順，但是一到發情期，它的情緒就會變得十分暴躁好色，尤其是公山羊。這時候的山羊為了爭奪配偶，極易陷入癲狂狀態，會不惜一切代價地對同類發起進攻，就好像被惡魔附身一樣。
所以，在後世的基督教宗教繪畫中，代表著自私、殘暴和淫亂的【山羊】，被認定為惡魔，被放在左邊經受地獄的折磨。而與其相對的【綿羊】，一般被視為乖巧溫順的存在，象徵著好人，在耶穌的審判中被放在右邊享受澤福。
過度藉助了【惡魔】的力量，自然也會受到些【惡魔】的影響。
而這隻羊頭惡魔的本質，大概是——【色孽】和【淫亂】？
早知道，就應該在動手前，先把這隻色羊給閹了。
洛恩回想著有關潘神秉性的記載，心中暗自腹誹，眼眸閃過一絲陰森的殺意，
其實，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在心中給那隻山羊頭下達了死刑。
因為，他從潘神的身上嗅到了一股隱隱熟悉的腥臊味。
那並不是來自【山羊】，而是來自於自己之前遇上的半人馬一族。
也就是說，那些族群遍布阿卡迪亞的半人馬部落，並不是野生的強盜，而是被人為放牧的私兵。
否則的話，依照他們的文明水平，哪來這麼多精良的武器裝備？
而潘神，很可能就是隱藏在半人馬部落幕後的【牧馬人】。
在次日清剿半人馬部落的過程中，現場的一些痕跡，也佐證了洛恩的猜測。
小路上那幾枚特殊的蹄印，並不屬於半人馬，而是類似於羊蹄遺留的痕跡，顯然屬於那位【牧馬人】——潘神。（詳見158章）。
這傢伙和半人馬一樣好色，但作為阿卡迪亞正牌的神靈，不好明目張胆地下手劫掠。
所以，這些四處抓捕美貌異性的半人馬就是潘神放出來獵艷的部隊。
只不過，半人馬們在阿卡迪亞橫行霸道慣了，一不小心撞到了自己這塊奧利哈鋼上，進而導致其團滅。
意識到不對，那隻山羊頭這才急匆匆地從老巢趕來，一路追隨洛恩的痕跡，前往眾神所在的營地，查看狀況。
否則的話，怎麼可能半人馬剛一團滅，潘神就那麼巧地出現在眾神的營地前，一改小氣的本性，屁顛屁顛地主動獻殷勤？
至於不小心踩中陷阱，被他的魔法陷阱炸了個半死……
呵呵，要不是心裡有鬼，想要看看團滅半人馬部落的對象，自己惹不得惹不起，那隻山羊頭怎麼可能專往陰暗的角落裡鑽？
基於以上種種，洛恩才主動接下了送潘神回家的活，並且在之後的一系列試探中，確定了這隻色羊正是半人馬部落的幕後主使。
本來，他還在想該怎麼給這隻色羊下套。
結果，潘神還真是色慾薰心，麾下的半人馬還沒涼透，就在山洞裡袒露了自己對阿爾忒彌斯麾下的寧芙們的覬覦。
洛恩當即來了手禍水東引，讓潘神去找阿波羅的麻煩，對那群更加美貌的繆斯們下手。
果不其然，這隻山羊頭沒辜負自己那顆包天的色膽，只是幾句暗示和一番慫恿，他就想從阿波羅的手中虎口奪食，搶走一位繆斯，充當洩慾工具。
於是乎，在洛恩的連環拱火之下，勇敢將思想付諸實踐的潘神，順理成章地寄在了阿波羅的手上。
當然，阿波羅能這麼輕鬆地一箭斃命，也少不了洛恩的「順手一推」。
但既然那位光明神大大方方地當眾承認了，這些細枝末節，就都不重要了。
至於，潘神想要代替阿波羅照顧那些繆斯的心愿……
洛恩看向腰間迫不及待想要出鞘的三尺青鋒，無奈撫額。
好吧，看在那隻小羊羔付出這麼多的份上，大不了他來繼承這份遺志。
如果沒猜錯的話，阿波羅明天該倒霉了。
黑暗中，遙望著大神殿方向的洛恩，眸子幽幽閃爍。
~~
次日，大神殿。
從凡間歸來的神王宙斯，獨坐在黃金王座上，經過簡單的商討，對那位被押解上台的海王，下達了正式的審判。
「波塞冬，你殘害奧林匹斯的血裔（米諾斯王），屠殺克里特島的生靈，已經玷污了諸神的榮光。所以，你將被剝奪為神的權柄，放逐到人間七年，為凡人服役，清償你的罪孽！」
對於這個結果，眾神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而被已經被關了數天的波塞冬，在宙斯的絕對強勢之下，也沒了反抗的念頭，只能埋著頭，屈辱地咽下苦果。
隨即，宙斯目光越過已經低頭服軟的波塞冬，看向了場上另一道昂頭挺胸，姿態依舊桀驁的身影，眸中寒光一閃，冷聲宣布。
「至於你，阿波羅，殺死赫爾墨斯的子嗣（潘神），滅絕了阿卡迪亞的半人馬族群，既然與波塞冬同罪，理應與之同罰！」
剎那，場上的眾神面容一片錯愕。
阿爾忒彌斯連忙在神位上站起，大聲替自己的弟弟辯解。
「是潘神和半人馬先襲擊的我們！」
「是的，我可以證明。」
代表赫斯提亞出席的洛恩，順勢起身應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然而，似乎是因為阿波羅平日裡那高傲的性格，得罪了不少的神靈，即便有阿爾忒彌斯和赫斯提亞兩票站台，場上的形勢依舊不容樂觀。
作為苦主的赫爾墨斯，怒目而視，自然巴不得阿波羅被懲處；
阿瑞斯、阿芙洛狄忒在一旁幸災樂禍；
雅典娜和赫菲斯托斯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剩下的天后赫拉和農神德墨忒爾，則因缺席而棄權。
在一眾沉默和看戲的群體中，洛恩和阿爾忒彌斯的辯解聲，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而見此情形，場上的阿波羅依舊毫無懼色地梗著脖子，直接向台上的宙斯回懟。
「憑什麼？我不服！」
「憑什麼？」
宙斯被氣笑了，從神座之上起身，右手虛按。
正從神位上站起，替阿波羅說話的洛恩和阿爾忒彌斯，頓感無可匹敵的巨力襲來，被硬生生按回了座位上，難以動彈分毫。
而伴隨著一聲聲沉悶的雷鳴，整個大神殿也瞬間鴉雀無聲。
「就憑，我才是奧林匹斯的王！」
低沉的暴喝迴蕩在神殿之內，宙斯雙手揮下，兩道霹靂從天而降的霹靂砸在了阿波羅和波塞冬的身上。
瞬間，兩道被雷光擊中的身影爆發出痛苦的低嗚，身體顫抖扭曲，神性飛速蒸騰消退，而後整個人都消失在那極致的光明之中。
諸神望著空空如也的大殿中央，以及那兩道殘留在原地的焦黑痕跡和矗立在台階前的神王宙斯，不由噤若寒蟬。
即便宙斯沒有經過正式的投票，便直接降下處罰，卻也沒有一個神靈敢跳出來質疑這位神王陛下的「公正」。
因為，在神代的世界裡，撕下那層光鮮的偽裝，強權才是真正的公理！
「好了，他們已經被放逐到色薩利進行為期七年的反省。」
宙斯瞥了一眼地上的兩道焦黑痕跡，淡淡沉吟，隨即目光掃過場上的眾神，微笑詢問。
「所以，還有其它的事情需要我來仲裁嗎？」
但凡被其目光掃過的神靈，無不慌忙低下了頭，不敢和這位笑裡藏刀的神王對視。
色薩利，那是提坦之戰的上古戰場。
當年泰坦神王克洛諾斯與其兄弟，即提坦們，占據了俄特律斯山。宙斯與其兄弟姐妹占據了奧林匹斯山。
雙方為了爭奪至高的權柄，就曾在色薩利地區展開了激烈的殺伐，並由此奠定了奧林匹斯的統治。
但同時，那場戰爭也給色薩利造就了險惡的地理環境，並留下一大批仇視奧林匹斯的泰坦族裔。
因此，阿波羅和波塞冬流放到色薩利的日子，可想而知。
用阿波羅和波塞冬這兩隻雞，給場上的眾神提了個醒後，宙斯一眼掃過噤若寒蟬的眾神，滿意點頭，向前揮了揮手，身影化雷光消散。
「既然諸位都同意這個判罰，那麼，兩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聽到宙斯已經這場宣判進行了蓋棺定論，表情各異的眾神紛紛離場。
而突然之間失去主神庇護的九位繆斯們，不由茫然地看向了空蕩蕩的大殿，以及那主神神座上獨留的兩道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