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都說了，我不接客！
戰神山，某間偏僻的小屋內。
三個嬌小的身影聚集在燈光下，喜滋滋地清點著營業額。
看著今天頗為豐厚的收穫，身為組織者的喀耳刻樂不可支地開始就地分贓。
「斯忒諾，你排班妥帖，金幣300枚。」
「尤瑞艾莉，你刺探有功，寶石20個。」
兩位蛇髮女妖將被劃拉到身前的零碎寶石和金幣收下，興奮地等待許久，然而卻遲遲不見喀耳刻開口。
性急的尤瑞艾莉忍不住詢問：「分啊，怎麼不分了？」
「已經分好了。」喀耳刻眨了眨眼，一臉認真。
斯忒諾眼眸微眯，指了指喀耳刻身前堆積如小山的贓物：「那這些呢？」
「剩下的當然全部歸我了！」喀耳刻一邊理所當然地回答著，一邊雙眼放光地將魔導書、秘銀、山銅等一大堆高價值的贓物扒拉向聯通著自己小金庫的魔法陣圖。
「你想得美！」兩隻蛇髮女妖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按住喀耳刻的爪子，並同步打開魔法陣圖。
原本幾乎高到屋頂的贓物，轉眼被削去了近半的規模。
「我的！全都是我的！」喀耳刻氣得捶胸頓足。
但見兩個塑料閨蜜沒有絲毫停頓的意思，只得咬牙切齒地加大魔法陣圖的吸力，加入了爭奪戰利品的行列。
終於，在一陣雞飛狗跳的哄搶之後，三人看著各自相差無幾的所得，忍不住在心中罵起彼此的不講武德。
其中，喀耳刻最為忿忿不平，黑著小臉控訴兩位同夥：
「把他養這麼大的可是我！憑什麼你們和我分的一樣多？」
負責情報刺探的尤瑞艾莉率先反駁：「那是給我一個人拿的嗎？拉冬、哈比、海德拉她們可都是出了力氣的。」
「說的沒錯，我們還有一堆兄弟姐妹要養活，拿你點辛苦費怎麼了？」負責統籌安排的斯忒諾隨聲附和，並笑眯眯地喀耳刻，「而且再怎麼著，剩下的也遠比你漫山遍野兜售小蛋糕賺得多。」
喀耳刻聞言，不由點了點頭。
「說的也是……」
隨著心中的不滿逐漸消散，燈光下的鷹之魔女看著身前金燦燦、亮晶晶的一堆贓款，閃爍的眸子熠熠生輝，忍不住感嘆道：
「孩子果然沒白養，他可比小蛋糕值錢多了。」
「一點點好處就滿足了？這才哪到哪？」尤瑞艾莉鄙夷地看了一眼喀耳刻，輕哼著提醒，「我記得還有不少和他勾搭過的女王、神血沒買上票呢。」
斯忒諾認同地點了點頭，開口勾勒著美好的藍圖：「不用急，慢慢來，只要咱們精誠合作，早晚能開發出他的全部價值。」
喀耳刻聞言備受鼓舞，握緊的右拳當即重重砸在了左手掌心，小臉興奮到通紅：「沒錯，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砰！」緊閉的房門被一腳踹開，投射進屋中的影子在拉出長長的輪廓。
躲在小屋中分贓的三人看到月光下那張陰惻惻的笑臉，不由齊齊打了個哆嗦。
「我廚房裡還燉著鍋麥粥……」
「今天還沒餵海德拉……」
「哈比她們要請我吃飯……」
三個罪魁禍首相繼找出理由，然後不約而同地撞向牆壁，試圖開溜。
洛恩咧嘴一笑，腳下隨意地向前踏出半步。
原本木質結構的小屋頓時被金色的光紋爬滿，變作了固若金湯的鋼鐵牢籠，周圍的空間也隨之封閉。
「砰！」
三個案犯猝不及防，各自在牆壁上撞出一隻大包，眼淚汪汪地捂著嗡嗡作響的腦袋，蹲在地上悲鳴。
洛恩閒庭信步地走上前，審視著喀耳刻三人，皮笑肉不笑地開口：
「居然敢賣我，你們長能耐了呀。」
感覺到周圍驟降的氣氛，兩隻蛇髮女妖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抬手某處，大聲宣告：
「都是她乾的！」
被兩人聯手指認的喀耳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磨著銀牙控訴。
「什麼叫都是我乾的？明明你們也有份！」
「我們只是幫忙……」
「被脅迫的……」
兩個毫無節操的蛇髮女妖，裝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聯手將黑鍋甩向喀耳刻。
「那你們還分這麼多！」喀耳刻大怒，恨不得將兩個塑料閨蜜當場錘死。
好處是一起拿的，休想讓我獨自背黑鍋！
斯忒諾和尤瑞艾莉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在一旁不懷好意地摩拳擦掌，賊兮兮的目光瞟向喀耳刻的後腦。
打暈的話，是不是就可以把這些罪證坐實了？
然而，沒等各懷鬼胎的三人開始互掐，三個又重又沉的暴栗砸了下來。
三人如鬥雞般昂起的腦袋猛地蔫了下來，冒著白色蒸汽的大包高高鼓起。
「都給我老實點！」
洛恩冷哼一聲，向三人伸手。
「賣我賺的東西呢，全都拿出來！」
迫於這份淫威，團伙作案的三人只能悻悻地拿出贓款，放到各自身前，祈求從寬發落。
然而，洛恩一眼掃過，看著地上那比三人身高高不了多少的贓物，不由皺起了眉頭。
「不對啊，怎麼才這麼點？你們是不是藏私了？」
「沒了，真的沒了。」
喀耳刻哭喪著臉回答，隨即乾脆打開了空空如也的小金庫自證。
「我們三個就分了這麼點，不信你看。」
「等等，你們三個？」
洛恩從中聽出了言外之意，不由眼眸一眯。
「還有誰參與進來了？老實交代！」
「是……」
喀耳刻猶猶豫豫地剛想回答，卻在瞥向窗外的目光捕捉到一絲雪白的羽色後，脖子一縮，雙眼一閉，悲痛地開口。
「是我！全是我乾的！」
「我們，我們也有錯……」
一旁的兩個蛇髮女妖乾澀地耷拉下腦袋，居然主動扛起了部分罪名。
洛恩看著前後態度突然轉變的喀耳刻三人，眸子幽幽閃爍。
將這條黑色產業鏈做到如此規模，憑她們三個的智商恐怕不夠吧？
而且，這麼大的動靜，這麼多的進項怎麼可能瞞得過所有人？
除非這戰神山上有黑惡勢力的保護傘，在替她們遮掩。
洛恩微微轉動眸子，看了眼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當即用迷宮的權能籠罩住整個屋子，隨後在喀耳刻身上和周圍一陣摸索。
很快，他便憑藉著對傻鳥老師多年的了解，從她屁股下面抽出了一本皺巴巴的小冊子。
洛恩打開一看，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上面自然是他坐檯期間的各種接客項目，以及相應的不法收入。
而最後的淨收益，則被分成了四個部分。
三成送到山上聖域，用於大神殿的修繕和雅典公共設施的維護；
三成送到自家宅邸，用於幾個沿海城邦的戰後重建和海民的內遷；
三成交給喀耳刻、斯忒諾、尤瑞艾莉三人瓜分，以犒勞其辛苦；
最後的一成充公，用於採購食材、樂譜、美酒和各種閒書……
如此明目張胆的分贓模式和資金用途，洛恩用屁股想想也知道這條黑色產業鏈的保護傘龐大到何種地步，都有誰參與其中。
或者換句話說，戰神山管事的那幾個就沒有乾淨的！
合著，我是戰神山的公用資產？
洛恩黑著臉腹誹了一句，將屋子裡的贓款全部收繳進了自己的魔法陣圖中。
三人看著身前飛快消失一空的財寶，心如刀絞，眼淚汪汪。
辛辛苦苦跪著要了三個月的飯，這下倒好，全白幹了。
然而，三隻雌小鬼很快發現自己悲慘的命運並未到此為止。
洛恩翻了翻本子，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剛才說了，全都是你們幹的對吧？贓款總計金幣2萬枚、寶石300箱、魔導書450本，秘銀、山銅和其它珍貴材料若干……目前只追繳到了三分之一，所以剩下的，你們什麼時候還？」
三人一聽，頓時傻眼。
還？
她們就是手頭緊，跪著搞點錢，為了拿那三成，還要看戰神山上下那幾位的臉色。
怎麼大頭全給了她們，到最後反倒是她們三個來補窟窿？
但供出主謀的念頭在腦中浮現後，三人齊齊搖頭，不約而同地驅散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要把上面的幾位全部拖下水，她們的蛇皮和鳥毛可就不保了。
事到如今，只能是啞巴吃黃連，硬抗下這口黑鍋了。
看到三個雌小鬼嘴巴緊閉，一副死扛到底的模樣，洛恩滿意地點了點頭。
流出去的七成，三成讓雅典娜拿去建設雅典，修復大神殿，三成讓忒提斯用來走動人情，勾引海洋系神靈和海民內遷；最後的一成被赫斯提亞、美惠三女神、繆斯九女神共同瓜分，改善生活……
所以，就算有證據在手，他也沒辦法從以上幾位同謀身上追繳回贓物。
再說了，法不責眾。
沒必要為此上綱上線，這點撒出去的小錢就當是以上幾位在色薩利之戰中打生打死的辛苦費。
而他的精神損失，不是還有三個送上門的冤種嗎？
洛恩眯起眼眸看向眼前的三隻雌小鬼，笑容燦爛地追問。
「所以，剩下的贓款什麼時候上繳？」
「沒，沒錢……」
三個被刮乾淨油水的小窮鬼哭喪著臉，弱弱地作出回答。
「那也簡單。」洛恩微笑開口，表情依舊燦爛，「欠我什麼還什麼就行。」
三人聞言，先是心頭一松，隨即腦內冒出大大的問號。
欠什麼還什麼？
而很快，看到某位苦主慢悠悠拿出一條黑色咒術小皮鞭，獰笑著朝她們走來。
「當然是肉債——肉償！」
三隻雌小鬼臉色大變，不約而同地運起全身神力，分散逃跑。
但此刻，四周的門窗早已被咒文封死，如蛇蟒般的黑色咒術小皮鞭纏住三人的腳踝，將其拖進了一片黑暗之中。
布帛撕裂的脆響、少女悲戚的哀鳴、以及歡愉中略帶疼痛的哼唧漸漸充斥著整個小屋。
數日後，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欞，照射進狼藉的屋內，
兩個身材貧瘠，體態嬌小的兩位女神縮在牆角，緊緊擁抱在一起。
即便在熟睡中，她們依舊如結繭的蠶寶寶般，嬌軀蜷縮，眉宇緊蹙，眼角還掛著未乾的淚珠。
那彼此抵對的十指似乎在互相尋求安慰和支撐，青一塊紫一塊的蛇皮訴說著姐妹兩人遭受的慘無人道的對待。
而床榻外側同樣凌亂一片，舒展開的鳥類彩翼哆嗦打顫，那精靈般的尖耳鮮紅如血，泛起玫瑰紅的肌膚更是呈現著不堪征伐之後的餘韻。
欠我三個月，才付這麼點零頭就不行了？
洛恩輕蔑一笑，先是輕手輕腳地解開纏繞在腰間的紫紅色蛇尾，隨即抬起蓋在身上的彩色鳥翼，愜意地下床給自己倒了杯蜜水，灌了下去，補充些流失的體液。
隨著清脆的水聲在屋內迴蕩開來，洛恩瞥了眼床上尾巴打結，翅膀發抖的雌小鬼們，臉上流露出一絲獰笑。
醒了？醒了那就繼續！
讓我坐檯是吧？爆我金幣是吧？這次非要讓你們長長記性不可！
正當洛恩重整旗鼓，準備再度踏上針對雌小鬼的教育之路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沉悶的敲門聲。
看到窗欞上映出的熟悉輪廓，洛恩皺了皺眉。
「美杜莎？你怎麼來了？」
「有人要見你……」
洛恩聞言，不由臉色一黑。
「都說了，我不接客。」
「呃，是冥界的雙子神……」
門外的美杜莎小心翼翼地回答。
洛恩意識到是自己想歪了，乾咳一聲，故作輕鬆地詢問。
「是死神和睡神兩兄弟啊，他們來戰神山做什麼？」
「說是來專門拜訪你，順便見一見【那個人】……」
美杜莎乖巧地複述，特意在某些字眼上加重了語氣。
洛恩眯眼看向手背上的黑色圓環神印，心中瞭然。
巨靈之戰後，自家那位師祖在戰神山上做客的事情果然瞞不住了。
這不，冥界秩序剛回歸正軌，死神和睡神兩兄弟就上門了。
不過事到如今，洛恩倒也不準備繼續隱瞞下去。
畢竟，冥界眾神在巨靈之戰中，已經明牌站在了戰神山一側，並且為守衛雅典出了大力氣。
既然是同舟共濟的盟友，一昧的防備和欺瞞並不可取，有些事情還是要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很快，洛恩打定主意，向門外的美杜莎沉聲囑咐。
「讓小美狄亞帶他們去會客廳候著，我一會就到。」
隨即，洛恩想了想，轉頭看向床上的赫卡忒高徒。
「起來，別裝睡了，跟小美狄亞去見見你的兩個同門。」
被當場拆穿的喀耳刻悻悻睜開眼眸，捂著腫了一圈的屁股，小心翼翼地訴苦。
「屁股疼，可以不去嗎？」
「減刑十天，外加三次鍊金實驗的基礎材料配給。」
「幹了！」
聽到優厚的條件，喀耳刻頓時精神抖擻地竄了起來，麻利地給自己施加了治療咒術後，套上衣物衝出門外。
這傻鳥，還真容易滿足。
洛恩看著喀耳刻捂著屁股離去的背影，莞爾一笑，起身跨出房門，走向戰神山深處。
正式會面之前，他還需要去將自己那位親愛的師祖「請」出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