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領主駕到
老巴頓蹲在田頭上，用力的吸著嘴裡的陶瓷菸斗，火星子隨著菸絲的燃燒而升騰。
等菸斗里的菸絲抽完，他將菸斗取下，放在手掌的邊緣小心的磕了磕，把菸灰磕出來。
為了不磕壞陶瓷菸斗，他不敢用大力氣。
以前用老樹根菸斗時，根本不需要考慮磕壞菸斗的事情，放在石頭上怎麼敲都敲不爛。
但是隨著在城堡里當僕人的女兒，為他買了這隻陶瓷菸斗，他便寶貝的不得了。這可是用男爵大人家的那頭龍，生產的黏土燒製成的菸斗，跟龍扯上關係，可不得了！
他最喜歡在人多的地方，掏出自己的陶瓷菸斗抽菸。
既能顯擺自己的菸斗漂亮，更是顯擺自己的女兒，在男爵大人的城堡里當僕人。
不過。
今天的老巴頓，沒有顯擺陶瓷菸斗的心思。
重新填好菸絲之後，他憂心忡忡的說道：「今年的冰期退得太晚，肯定要耽誤種小麥了，年底莊園減產，男爵大老爺肯定要生氣。」
旁邊蹲著幾位跟老巴頓一樣衣衫破爛的農奴，各自抽著菸斗。
其中一位老農奴說話時吐沫飛濺：「你說什麼屁話，哪還是男爵大老爺哦，前幾天沒聽管事說嘛，咱們烏腰蛇莊園已經分給了新老爺，咱們給新老爺耕地了！」
老巴頓驚訝道：「新老爺？哪位騎士大人，我怎麼沒聽說？」
「你整天就在田裡轉悠，知道個屁哦，男爵大老爺把咱們烏腰蛇莊園，分給了男爵小老爺！」
「哪個男爵小老爺？」
「還能有哪個，肯定是羅素少爺，還能是羅蘭少爺嗎。」吐沫橫飛的老農奴，顯擺起了自己的博學廣聞，「羅蘭少爺以後要繼承男爵大老爺，羅素少爺才來當我們的老爺！」
聞言，幾位老農奴頓時紛紛雙手合十。
「讚美羅素少爺！」
「不對，讚美羅素老爺！」
「是老爺，你怎麼敢直呼老爺的名字！」
「讚美老爺！」
在農奴們樸素的認知中，領主老爺就是領地的天，哪怕在私下裡，直呼領主老爺的名諱都是一種大不敬。
吐沫橫飛的老農奴，同樣雙手合十：「讚美老爺！」
接下來繼續聊天時，沒有人再敢將「羅素」這個名字掛在嘴邊，只敢稱呼老爺。
「伱們說，今年的麥子耽誤了，老爺會不會大發雷霆？」老巴頓又開始憂心忡忡，「還記得五年前嗎，那一年小麥減產，咱們種麥子的農奴，每人都挨了十鞭子。」
吐沫橫飛的老農奴也提不起來激情了，嘆道：「希望新的老爺仁慈，可憐可憐我們。」
十鞭子的威脅，著實是有威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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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就有一位農奴說道：「你們說，新老爺來了，會不會帶來精靈蟲，讓我們改種魔藥？」
「呀！」吐沫橫飛的老農奴，又來了勁，「是呀，男爵大老爺和幾位勳爵大老爺，都要種魔藥的，咱們要是分了魔藥田，可就不怕冰期退早退晚，一年到頭都能種田呢！」
「能輪到我們嗎？」老巴頓猶豫。
「走，去問問管事的！」
「一起走。」
幾位老農奴，各自站起身拍拍屁股，一邊抽著菸斗，一邊向農奴管事的家裡走去。
與此同時。
夕陽掛在天邊，散發和煦的光輝，即便已經接近五月，天氣還是有些寒冷，融冰將化未化。
羅素的車隊穩穩駛過幽光河上的小橋，進入烏腰蛇莊園。
「羅素少爺，我們先在此稍等，等莊園的所有屯長、管事都到齊了，我再宣布男爵大人的旨意。」護送羅素一行的，是領地的巡邏騎士長肯達爾，一位幻獸騎士。
雖然肯達爾還沒有積蓄足夠的戰功，獲封勳爵。
但是能契約幻獸，進階幻獸騎士，就代表著他有著勳爵的潛力，未來極有可能從扈從，一躍晉升為封臣。
所以羅素對他很客氣：「有勞肯達爾騎士長了。」
「您客氣。」
肯達爾示意自己帶來的騎士扈從們，去挨家挨戶通知農奴管事集合，這些騎士扈從長期在封地巡邏，對各個莊園都很熟悉。
不足片刻間。
便將四五十位農奴管事，五位屯長，以及一位男爵任命的莊園領班，全部集結在莊園別院的大門前。
前幾天男爵的旨意已經行駛到莊園裡，所以莊園領班、屯長和農奴管事們，對如今的情形並不意外，安安靜靜的站成兩排，等待著肯達爾騎士長宣讀男爵的新旨意。
「羅素少爺。」肯達爾看向羅素。
羅素伸手示意：「請。」
於是肯達爾騎士長不再遲疑，面向這些農奴管事們。
大聲喊道：「烏腰蛇莊園所有農奴聽令，幽光河谷的主人，黏土龍的夥伴，你們所有人的領主，幽光男爵大人，已經將烏腰蛇莊園封賜於他的次子，羅素·螢光蕈勳爵。」
往身後一指，羅素配合的衝著農奴管事們，展露紳士風采十足的笑容。
肯達爾騎士長繼續喊道：「從今天開始，羅素·螢光蕈勳爵，將接手烏腰蛇莊園的一切，土地、農奴、家畜、財物，包括石頭、水源、樹木，以及你們的子女，都將歸屬於羅素·螢光蕈勳爵。」
頓了頓。
莊園別院周圍，已經聚集起數量眾多的農奴，不過他們只敢遠遠的觀望，不敢靠近。
肯達爾騎士長最後說道：「此時此刻，羅素·螢光蕈，即是你們的新領主！」
羅素背負著雙手，淡然處之。
肯達爾騎士長側立於一旁。
屯長和農奴管事們不知所措，他們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上一次更換領主是什麼時候。
不過莊園領班沒有絲毫遲疑，已經帶頭跪下來：「偉大的領主，尊敬的老爺，老漢斯向您跪安。讚美男爵大人，盼星星盼月亮，老漢斯終於將老爺您盼來了。」
有了老漢斯的帶頭，屯長、農奴管事們，頓時呼啦啦跪倒一片，然後雜亂無章的呼喊起來。
什麼「讚美老爺」、「領主大老爺」、「向老爺跪安」、「老爺吉祥」的詞彙不一而足。
羅素並不喜歡下跪這一套。
但此刻只能入鄉隨俗，並藉此機會建立起初步的威信：「我是你們的新領主，羅素·螢光蕈，我會像我的父親男爵大人那樣，繼續庇護你們，為你們提供安全、房屋、食物，而你們，需要向我奉獻你們的忠誠。」
還是老漢斯第一個反應過來，高聲歡呼道：「老漢斯向老爺獻上最堅定的忠誠！」
屯長、農奴管事們，紛紛跟上：「向老爺獻上忠誠！」
甚至周圍湊熱鬧的農奴，也在這樣的氛圍下，沒有人主導，便一個接一個的跪下來。
「向老爺獻上忠誠。」
「讚美老爺，忠誠老爺！」
「小山姆永遠忠誠於老爺。」
「哎呀，你戳到我屁股了……」
「瘸腿萊斯讚美老爺！」
「鮑、鮑、鮑……鮑伯，贊、贊、贊……讚美老、老、老、老、老、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