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進步
「西城這邊的報社動作這麼快麼……」
看著黑板上的內容，陳青不禁自語道。
他跟玄風所開的酒店在公共租界，這邊的治安歸其他國家所組織的治安隊管理，而平日裡為了維護秩序，這裡面是禁止大聲喧譁的。
所以，公共區域裡沒有其他央區那般，有著大聲叫賣的賣報郎存在，報刊亭宣傳每天的報紙時，都會以門口擺放小黑板的方式，寫上惹人眼球的醒目標題，以此來吸引人們購買報紙。
這是近幾日都住在西城的陳青，所觀察到的現象。
不過，昨晚午夜向萬勝的事情才發生，今天早上竟然就登出了報紙，西城這邊報社的速度倒是有些出乎陳青的意料。
他本來還以為，這件事即使上報也是明天，或者今天中午以後，以「號外報」的形式登報發布。
卻沒曾想，竟然一大早就登報了，並且還占據了怙海晨報的頭條！
這讓他對於怙海的報社動作之快，有了一個認知。
「買的人還挺多。」
在他感嘆完怙海報社的速度後，陳青也邁步來到了報刊亭，準備買一份《怙海晨報》來看看。
只是，這麼惹人眼球的標題，吸引來買報紙的人不在少數，報刊亭前直接擁擠了一堆人。
而與此同時，這裡也爆發了一陣嘈雜聲。
有還沒買到報紙的人，對《怙海晨報》今日宣傳文案的質疑：
「『怙海晨報』的人瘋了吧，居然敢拿勝爺來編排，這簡直是在找死！」
「就是，『百樂門』的勝爺租界這邊誰不知道？那可是真正的大人物，竟然敢拿勝爺來開玩笑，報社怕是不想開了！」
也有買到報紙，看過內容後，就此事發出或驚異，或震撼，或感嘆的討論聲。
「我去！『怙海晨報』今天的宣傳竟然沒有誇張，『百樂門』的勝爺竟然真的被他保鏢槍殺了！」
「是啊，不過『勝爺』睡人老婆這事，確實做的有點不厚道。」
「我對這些不關心，我只想知道，『百樂門』不會出事吧？那可是我每周的快樂源泉啊，可千萬別出事啊！」
在這陣陣嘈雜聲中，陳青來到報刊亭的人群中，憑著強壯的體魄，直接擠了進去，買了一份報紙——雖然現在的他渾身濕潤，但他「練氣」時，錢夾卻是放在岸上的，並沒有弄濕。
買好報紙後，陳青便再次擠出人群，然後一邊繼續走回酒店，一邊展開手中的《怙海晨報》，看了起來。
片刻後，他抬起頭，一臉的若有所思。
《怙海晨報》上的頭條，就是關於向萬勝的死的新聞，並且還印了黑白色的照片一起。
這張照片，是向萬勝躺在一張停屍台上，然後從正面擺了一張死狀照片。
「這怕不是記者賄賂了治安隊那些西陸白人，然後得到了拍照允許後，直接在治安隊裡面拍的。」
因為死的是央國人，而這裡是租界，這裡的治安隊是由各國的人自行組建，所以對於非本國人的死，這些租界治安隊處置得就很隨意。
因此，陳青倒並不意外向萬勝這張被正面拍攝的死狀照片。
真正讓他在意的，是這篇新聞里提及，邊龍濤這位向萬勝的保鏢，不止槍殺了向萬勝，而且還槍殺了自己老婆，並妄圖逃跑，最終，被聽到槍聲趕來的治安隊開槍打死的細節。
「這是楊瞻在殺人滅口？」
他跟玄風，在聽到第一聲槍響後便離開了，沒有再對邊龍濤進行多餘的蠱惑。
按照常理來說，即便遭遇了妻子出軌，一般人也不太可能狠下心來將對方槍殺，頂多扇幾巴掌，或者狠揍一頓。
但這新聞里，邊龍濤槍殺完自己老婆後，還企圖逃跑，最終死於治安隊的槍下。
這怎麼看都有點滅口的意思。
當然，這一切跟陳青倒是無關。
只要任務目標向萬勝死了就行，反正他在此事中已經抽身乾淨，後續的事以及產生的影響，他並不在意。
雖然，這件事落在其他功夫練到蛻變的高手眼裡，或許能多少看出一些「神變」高手幕後操控的影子。
但「怙海」這麼大，在沒有精準的目標方向的情況下，想要從這一點點操控的影子找到一位「神變」高手，那無疑相當於大海撈針。
更何況，為了一個普通人來追查「神變」高手，除非是血濃於水的至親，否則沒有任何性價比可言，基本不會有人這麼做。
綜合這些情況，陳青並不擔心有人追查向萬勝的真正死因。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結束，那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垂放下拿著報紙的手，陳青腳下步伐加快，回到了酒店。
一路上樓，回到酒店房間，他先是換了一身乾衣服，然後再進行了一遍「練神」後，這才拿著報紙出門，來到隔壁房間門前，敲響了玄風的房門。
「咚咚咚。」
不片刻。
「咔嚓」一聲房門打開的聲音傳來，房門隨之打開。
然而，陳青卻是看到，玄風只穿著一條褲衩的身影，在開門之後，便快步返回了房中，在房間不寬的空地中，繼續滿身是汗的演練著「虎步」。
「虎步」的演練，是圍繞一根樁柱，因此，並不需要多大的場地，也不會弄出很大響動。
所以，玄風這幾天在酒店房間裡也能練。
「青龍。」
演練著「虎步」的玄風，再次像以前一樣，說出了這個時候適宜觀想的聖像。
但陳青卻只是看著他，笑道：「可以走了。」
玄風聞言一怔，演練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一臉疑惑道：「你得到確認了？」
「嗯。」
陳青微微頷首點頭，然後舉起了手中的報紙，面向玄風。
身為「神變」高手的玄風，視力超常，一眼便看到了報紙上的頭條內容。
在快速看了一遍後，他發出了跟陳青一樣的感慨：「這邊報社的速度這麼快的麼？」
陳青沒有接話，而是垂放下手，轉身走向房門的同時，說道：「收拾東西下樓吃東西吧，吃完我們就回去。」
「好吧。」
玄風點了點頭。
但很快，他想起什麼，又看向陳青走向房門的背影，詫異道：「你不進行第二遍『練神』了？」
「我已經練過了。」
陳青駐足停下，轉身語氣淡然的回道。
「練過了？」
玄風更加詫異，「你不是還沒問過我……」
話沒說完，他忽然看著陳青，一臉若有所思。
而陳青則是微微一笑，說道：「也問了你快兩個月了，根據你這近兩個月的告知和原理講述，我已經自己學會觀測推斷了。」
沒錯。
在詢問了玄風將近兩個月後，陳青已然學會了觀察時節與地理，然後推斷出適宜觀想哪一方聖像。
人是會成長的。
就像玄風聽他教學「虎步」，已然演練出了明顯效果一樣。
他這將近兩個月里，也從玄風處學到了不少「練神」方面的知識。
這同樣也是一種進步。
「果然……」
玄風聽後，一臉恍然。
隨後，他整個人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頹然道：「完了，我會的這點東西，你都學會了，我沒東西拿捏你教我破限法了。」
陳青聽後，再次微微一笑，說道：「沒事，你還可以像現在這樣給我幫忙嘛，這次幫忙已經結束，伱欠的一千五已經只剩一千四百八十塊了，抵扣了二十塊工錢。你再幫我七十四次就能消債了。」
他不說還好，一具體算下來，玄風只覺得眼前一黑，前路渺茫。
跟玄風調侃幾句後，陳青便離開了對方房間，回到自己房間開始收拾這幾天購買的衣服以及一些帶回去給老媽楊英他們的手信——離家這麼多天，雖然中途他抽空回去過一趟，告知了一聲，但現在回去，多少還是要買些西城這邊的特產帶回去的。
一個小時後。
陳青和玄風分別拎著一個黑色皮箱，來到了「紅江」外灘。
一路從共道下到江岸，找到一條渡船，談好價錢後，出來六天，兩人也終於登上了回東城的船。
……
一間光線不明的辦公室里，僅有頭頂昏黃的燈光給予這間辦公室些許光亮。
一道人影坐在辦公桌前，頭頂昏黃燈光的光芒，剛好只照亮到他身上黃綠色的制服，卻照不到具體模樣。
這道身影的頭部隱在陰影中，雙手手肘撐著所坐椅子兩邊，五指交叉著。
在這道身影前，一道同樣穿著黃綠色制服，但卻暴露在燈光下，約莫四十歲，五官硬朗，氣質正派的男性身影，正在進行著匯報。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向萬勝這枚『流櫻』負責幫忙拐賣人口的棋子已死，接下來『流櫻領事館』那邊想要找人來代替他，應該會有所動作，我們能不能揪出『流櫻』那邊人體實驗基地的老巢，就看這次能不能從對方的動作中找到破綻了。」
「辛苦了。」
陰影中，坐在辦公室後方那道身影發出低沉的聲音，「這次拔出掉向這枚棋子，也是不得已之舉。『流櫻』那邊有他們的獨家密令，防禦上可謂水泄不通，我們這麼多人手耗費了那麼多心力都捅不破他們的防禦，只能另闢蹊徑，看看能不能讓他們自己暴露了。你們可得把握好這次機會。」
「我們一定會的。」
燈光下的男性身影頷首點頭，說道：「局長放心，這次我們一定會把握好機會，攻破他們的秘網，找出他們的人體實驗基地老巢！」
「嗯。」
辦公桌後方，陰影中的身影輕嗯一聲，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卻不是再說這個事，而是問道：「幹掉向的殺手還沒找到麼？」
「沒……」
燈光下的男性身影，眉頭微皺的說道：「我們發布的任務包含了所有殺手組織，並且都用了輾轉幾層的隱匿手段，那些殺手組織找不到我們的同時，我們也很難第一時間接觸到那些殺手組織內部的任務變動。而這次的殺手，根據蛛絲馬跡來看，很有可能是一名『神變』的高手在幕後操控推動。這種情況，即使是我們也很難調查出來，相信『流櫻』那邊也一樣。」
「是嗎。」
陰影下的局長，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然後說道：「找不到就算了，反正這次我們是一場陽謀，無所謂對方知不知道。『流櫻』那邊還想要『怙海』這邊的蛇頭生意，就必須有人出面來推人頂替向，屆時，我們就順著這條線查下去。若是沒人出來，那他們就得放棄『怙海』這邊的蛇頭生意，其在人體實驗基地上的損失絕對超過一半以上！」
「『平都』是內陸，做不了這種生意，只有『怙海』跟『越灣』這種海港城市他們才能做。你最近這段時間好好盯著那個楊瞻，他被扶持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他的身邊一個月內都還沒有動靜，你就來告訴我，我會去跟『越灣』那邊打聲招呼，讓他們對那邊的蛇頭生意進行一場嚴打，斷其這最後一條路，逼他們不得不出來，明白了麼？」
「是！」
燈光下的男性身影，聽完局長的話後，立刻抬手敬禮應道：「我這就下去進行布置。」
陰影下的局長聽後，揮了揮手。
燈光下的男性身影見狀，轉身向著辦公室外走去。
不過在走了幾步後，忽然，陰影下的局長再次開口。
「對了。」
離開的男性身影駐足停下，轉過身來，看向辦公桌。
只聽局長低沉的聲音問道：「乾陽的那一家人有線索了麼？」
「……還沒。」
男性身影無奈回道：「雖然經過我們在乾陽的調查，他們一家很大可能來了『怙海』這邊，但『怙海』太大了，幾百萬人，又沒法將他們的照片跟畫像到處張貼，僅靠咱們那些人，想要在這幾百萬人里找到他們，實在是難如登天。」
「我們也從其他方面想過辦法，比如從他們一家人的開銷，根據我們的調查，那一家人離開之前，帶走了十來萬塊錢。但這點錢在『怙海』這邊除非是過那種苦日子，否則很難堅持多久，肯定得想其他來錢辦法。」
「於是，我們一直都在觀察『怙海』這邊的報社變化以及報紙內容變化，那一家人的次子在這方面有所擅長。」
「可惜，依然沒有什麼發現。」
陰影下的局長聞言，不禁一陣沉默。
好片刻後，他才擺手道：「行了，你去忙你的吧。不過這件事也別忘了叫人時刻注意。」
「是！」
男性身影聽後，再次抬手敬禮應道。
隨後，他這才離開了辦公室。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