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編織自己的命運蛛絲一
暫時忘卻分身的事，賽特拿起蘆葦筆，繼續寫下現在賽特的一生。
但，不過兩個太陽時。
一道清風吹到神殿之外。
是舒的信。
賽特放開神力禁制，將清風拘到手中。
清風崩解為一連串聖書文字。
仔細看完之後，賽特眉頭緊鎖。
依據舒所說，拉催促眾神儘量庇佑所有人類。
以確保先前賜予眾神的金羽能儘快汲取到足夠的信仰之力。
散去神力，賽特拿出被他封印起來的金羽。
從他決定再次編織自身的命運蛛絲之後。
就沒有再允許金羽分潤他得到的信仰之力。
所以，金羽至今都沒有汲取滿信仰之力。
不出意外的話，除卻被所有智慧生物信仰的太陽神。
得到最多信仰之力的，應該就是他這位沙漠之神了。
畢竟，其他神對信仰之力基本是避之不及。
可是，儘管如此。
對於編織命運權柄來說，再多的信仰之力也是不夠的。
「現在卻不得不分出一部分。」賽特嘆了口氣。
總有一種被剝削的感覺。
有歸有，他不能拒絕。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擁有更多的信仰之力。
其他神收到舒的信，應該也會庇佑更多的人類。
看來，神爭奪信仰的矛盾會成為接下來神與神的主要矛盾。
將金羽收起，賽特繼續寫現在賽特的一生。
沙漠某處。
一支一百人的商隊正在行走。
忽然，隊伍最前方，坐在駱駝上的一個男人舉起手。
整個商隊的人立刻操縱自己的駱駝停下來。
這是他們部族商隊的習俗。
因為有資格做出那個手勢的人，聽力遠超一般人。
在危險的沙漠中，超凡的聽力能讓他們有更大的機率活下去。
男人從駱駝上下來，捂的嚴嚴實實，只露出眼睛。
他仔細打量著這片沙漠。
忽然，他快步走到不遠處，蹲下來在沙堆里挖黃沙。
商隊的人們面面相覷。
他們都好奇，男人究竟聽到了什麼聲音。
過了一會兒，男人抱著什麼東西回來。
等他走近，商隊眾人才看清是什麼。
是兩隻從未見過的動物。
柔軟的橘色毛髮，水藍色的瞳孔。
這時，兩隻動物開口。
「喵。」
柔軟的叫聲令商隊裡的幾個女商人忍不住心生愛憐。
男人們也覺得這兩隻陌生的動物，很可愛！
發現它們的男人道：「拿兩個籠子過來。」
立刻有人拿了兩個木籠子。
男人把兩隻動物放進去，又交給商隊裡的女人。
「照顧好它們，說不定是一條新的生意路子。」
「老大，要把它們賣了嗎？」拿到動物的女人很不舍。
這麼可愛的東西，她想養！
「不是賣它們，是讓它們生小貓，賣小貓。」男人騎上駱駝道。
「剛剛我看過了，正好是一公一母。」
「貓？」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是啊，我取的名字。」男人道：「好了，別說話了，儘快回部族。」
不止是這個商隊。
一些綠洲、商隊，也都發現了從未見過的生物的蹤跡。
這種生物都非常可愛，叫聲柔軟。
發現的人也不約而同的取名為貓。
神子、依附於沙漠的神的分身當然是發覺了貓的出現。
當然也明白，這是貓神的手段。
對於貓出現，他們不在意。
因為，貓並不會爭奪沙漠領土。
有些神猜測，貝絲特想以此來獲得更多的人類信仰。
不過，動作是不是太快了。
他們才收到舒的信沒有多久？
龍血樹神、仙人掌神則將沙漠中出現貓的事告訴了賽特。
天黑前的一個太陽時，賽特得知了這件事，然後選擇忽略。
他長出一口氣，看著手上極厚的一迭莎草紙。
完成了，只要他寫下最後一句話，再畫下句點。
就記錄下了賽特的一生。
無論是原本已經死去的賽特一生，還是他作為人的短暫一生，以及成為賽特後的人生，全部寫了下來。
只要他想，現在就可以編織屬於他的命運蛛絲！
一股壓抑很久的衝動，讓賽特恨不得立刻開始！
但是，理智讓他壓下這股衝動。
他還處在人間，而將神的一生寫下來，以編織命運權柄，會不會引發超乎他預料的動靜是未可知的。
賽特不確定他能遮掩的不留痕跡。
萬一被誰發現了什麼痕跡，例如，索貝克那位神秘的母親。
那對他來說，基本是等於死亡！
幸好，他還有個避風港。
那就是冥界！
賽特看了看神殿外逐漸落下的太陽，非常希望它立刻落下去。
當然，只是想想。
將金羽取出，解除封印，放在左邊的神像中。
隨後賽特再次將這座神殿封印到地下。
接著，他裝出權柄折損、氣息衰減的模樣，取出安卡勾勒神之門。
回到黃沙神殿，賽特檢查他留下的手段。
沒有變化，說明沒有誰來找他。
看來貝絲特沒有再回來。
散去手段，賽特坐在神座上，等待天黑。
這時，一隻金色隼鳥飛入神殿之中。
哈托爾？
賽特有些驚訝，她有什麼事？
想著，金色隼鳥飛入到他面前。
伸手觸碰了一下金色隼鳥。
一連串聖書文字崩解而出。
仔細看過之後，賽特揉了揉眉心，頭疼。
哈托爾並沒有什麼要緊事，只是訴說思念的情感。
並說了她最近在赫里奧波里斯城做什麼。
最近賽特一直在忙信仰的事情，把哈托爾忘在腦後了。
她現在還認為，埃蒙吞噬了他，成為了披著沙漠神皮的人神。
面對這位愛神百萬年的思念、愛慕，賽特不得不將自己代入埃蒙的身份、角度來回應。
這就是他頭疼的原因。
沒辦法，哈托爾還有用處，畢竟她是主神、是拉的眼睛化作的神。
不能捨棄哈托爾。
花了一個太陽時，賽特終於寫出了一封情意綿綿，但是乍一看又沒什麼意思的回信。
這符合埃蒙的設定。
畢竟他現在披著沙漠神賽特的皮，不能暴露自己。
那一封回信，應該足夠穩住哈托爾一段時間。
「希望能穩住兩個太陽月。」賽特嘟囔一句。
剛剛那封信，已經耗盡了他的靈感。
飽含賽特靈感的聖書文字扭曲聚集，凝成一隻黃沙飛鳥離開。
它會去往哈托爾的地上神殿。
哈托爾感知到，會在赫里奧波里斯城打開神之門接引它。
賽特從神座上起身，取出安卡，去往冥界。
黑夜已經降臨了。
進入冥河之時，已經是黑夜降臨之後的一個太陽時。
不出意外，賽特再次看到了泡在冥河裡的索貝克。
今晚他沒有自己泡在冥河之中。
還帶了兩條附著了他神力的鱷魚。
一隻在他身後，充當靠背。
另一隻在他面前，比較平整的鱷魚背上擺放著啤酒、烤肉、燉肉。
見此，賽特有點可憐那兩條鱷魚。
不過，索貝克還有點良心，沒有讓充當桌子的鱷魚翻過來，用肚皮充當桌子。
「老弟，下來吃點。」索貝克也看到了賽特，熱情的招呼。
「不了。」賽特拒絕了。
他對吃飯環境還是有要求的。
白色濃霧籠罩、死靈悽慘哀嚎、漆黑冥河水散發凝結氣息。
在這樣的地方吃東西，算了吧。
「行，那你快去快回。」索貝克沒強求，笑道。
然後他抬手敲了敲充當桌子的鱷魚的背。
「二號，你的背怎麼疙疙瘩瘩的？」
充當桌子的鱷魚幽怨的看了眼索貝克。
說的它能控制背不疙疙瘩瘩似的。
而且把人家弄到見不到太陽，又冷又都是靈魂的地方當桌子就算了。
還鱷身攻擊，真無恥啊！
鱷魚心裡罵罵咧咧的。
但也沒辦法，它就只是一條普通鱷魚。
「對了，二號，你把肚皮露出來。」索貝克笑道：「你肚皮又平整，又軟和。」
已經走遠的賽特聽到這句話，決定收回剛剛覺得索貝克還有點良心的想法。
穿過冥界之門。
賽特抬頭看向冥界天空。
幾乎沒有散發光熱的太陽虛影高懸冥界昏暗天空。
比之昨天，虛影太陽又凝實了一絲。
如果眾神收集的信仰之力交給拉。
說不定這輪信仰太陽將不再是虛影。
猜測之餘，賽特在冥界之門上附著警示神力。
然後便前往冥界深處。
不知道編織命運蛛絲會有多大動靜，還是儘量向深處走。
直至看到了冥界的世界邊界，賽特才停下來。
這裡和冥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
最直觀的感覺是，金色流水和蘆葦叢沒有蔓延過來。
就只有焦土模樣的冥界大地。
因為這裡是冥界新生的大地嗎？
看著不停蠕動，向外蔓延的邊界，賽特猜測。
「不要分心。」賽特低語一句，收攏思緒。
將那厚厚一迭，足有半個成人高的莎草紙取出。
賽特調動體內的信仰之力，凝出蘆葦筆，寫下最後兩句話。
「回復了哈托爾的信，來到冥河見到了索貝克後。」
「我進入了冥界，來到了冥界邊界。」
隨著賽特畫上句點。
完全由信仰之力造就的莎草紙崩解為三米大的極細的絲線團。
每一根絲線上都有聖書文字的一部分。
它們記載了賽特的一生！
賽特緊張的看著那一團巨大的絲線團。
不由得想到了埃蒙，那位編織出殘破命運權柄的人神。
他編織自己的命運蛛絲時，失敗了多少次？
編織殘破的命運權柄又花了多久？
答案是無數次，上千年。
那麼他能一次成功嗎？
賽特不由得悲觀起來，卻又想著，或許他能一次成功。
或許他是被幸運眷顧的那個存在。
他明明已經死了，但是還是來到這個世界，和賽特融合。
成為了一位主神，永生不死的主神。
所以，他是被幸運眷顧的神，對吧？
雜亂的思緒像春天的野草一樣充斥在賽特的腦中。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團流動著信仰之力的巨大絲線。
生怕下一刻，就像他失敗過無數次的那樣，這團絲線崩毀為混亂的信仰之力！
突然，賽特警覺起來！
然後便以神力將一整團絲線保護起來。
但是，一股奇妙的冥界氣息輕而易舉的穿過他的神力。
並落在了那團信仰絲線之上。
賽特震驚之餘，便是憤怒。
毀了，一切都毀了！
信仰絲線極其脆弱，有了陌生力量的干擾，這次編織失敗了！
但是，出乎賽特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那股氣息融入了信仰絲線之中。
原本崩解為信仰絲線的絲線團不僅沒有崩潰！
反而，絲線與絲線開始靠近、交織！
片刻之後，命運絲線的首部編織而成！
並且散發著一絲冥界的氣息！
賽特此刻已經懵了，冥界氣息？
為什麼會有冥界氣息？
是因為剛剛那股力量的融入？
為什麼？
那股力量又是什麼？
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賽特心裡，但是沒有答案。
不過，讓賽特稍稍安心的是。
編織出的首端雖然散發著冥界氣息。
但是，他能感覺到，首端是由他掌控的！
只要他想，可以一瞬間讓信仰編織成的首端崩潰。
那樣的話，這次的編織必定會失敗。
賽特沒有瘋狂到那種地步，而是警惕的感知四周。
他剛剛沒有察覺到融入絲線的冥界氣息從哪裡來？
似乎是憑空出現的？
雖然它沒有毀掉這次的編織。
但是，賽特不希望它出現第二次。
如果，剛剛的氣息融入絲線之後，編織出的首端不由他掌控。
那麼賽特會毫不猶豫毀掉整團絲線。
殘破的命運權柄必須只能由他完全掌控！
於是，賽特在周遭設下一層又一層神力結界！
忽然，賽特感知到體內的殘破命運權柄開始躁動？！
不同於之前的躁動！
非要說的話，更像是渴望！
賽特懂得這種渴望。
虛弱的殘破命運權柄渴望吞噬正在編織的命運蛛絲。
不知道為什麼，賽特有種感覺。
如果讓殘破命運權柄吞噬了他的命運蛛絲。
就是眼前沒有完全編織的命運蛛絲。
那麼，這份殘破的命運權柄將徹底成為他的！
並且，殘破的命運權柄能夠更進一步。
變得不那麼殘破。
到時候，它能幫助自己更多！
甚至是算計阿佩普，算計眾神，算計至高神！
賽特感覺口乾舌燥，他心動了，渴望了！
(本章完)